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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心動

  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痛苦,入墮深淵!

  在夢中,他掙扎的幾乎要無法呼吸,那種身處四壁,張口卻不能發出一句聲音的感覺,讓他真實的,面臨黑暗!

  他是要死了,要永遠的離開這人世。雖然,他從不怕死,從不在意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但是,他心中執念,想在他最終離開人世之時,能夠……


  痛,漫天襲來,沒有哪一次,有這次這般猛烈!他感覺,他快要撐不住了,他那虛弱的生命,正在隨著這噬骨的痛苦而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逝去。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讓他這一生,永遠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也罷,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既然這輩子註定了他的出生是一個錯誤,那麼就讓他這個錯誤隨之時間的消去,而最終煙消雲散。


  冷,好冷,漫天的寒冷,就像當初,他被遺棄在雪地中一般!也罷,既然當年,他是從雪地中而來,那麼如今,就讓他在這仿似雪地一般的寒冷中,悄然逝去。


  「娘……娘……夜雪不怕死,夜雪從來不怕死……只是,夜雪想留著這條命,親自到你面前,問你一聲,『為什麼』……」


  低喃的話,帶著絕望,閉上眼,他玄夜雪……沒有半點留戀。可是這時候,是有誰將他一把抱住,用她那溫暖的懷抱,溫柔的聲音,告訴他,要堅持下去……


  好溫暖的感覺,好溫馨的依戀,好想就此沉睡下去,就這麼一直一直的,不再醒來。


  「嗯……」


  眼,幽幽的睜開,筋疲力盡,當看到眼前的那一絲亮光時,玄夜雪知道,昨晚……他是熬過來了。


  是命不該絕?是命中注定……?微微的笑著,自嘲自諷,躺在床上,玄夜雪微停了一下,似乎在恢復著力量。


  是啊,他太虛弱了,虛弱到甚至連完全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輕輕的扯著唇,一片疼痛,玄夜雪知道,昨晚……他一定是痛楚萬分,不然……


  笑,淡淡的,雖揚不起,但至始至終微微著,休息了一下,再用力,這一次,他終於辦到。


  世人都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這該是他的幸福吧……?原本以為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陳設,亦或是玄軒擔憂的神情,可是,沒想到,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卻會是容淺那張乾淨,白皙,俊俏,且毫不設防的睡顏!


  怎麼會是她?為什麼會是她?她什麼時候來的?她……來了有多久了?

  眼神,凝結著,一動不動,凝視著容淺,從額頭,到眉宇,再到眼眸,鼻挺,唇瓣,無一不處,玄夜雪都緊緊的望著,目光深邃。


  她是……來了一個晚上了嗎?昨天夜裡,是她的懷抱,溫暖著他,讓他平靜?


  俊美的容顏,絕世的相貌,如遠黛般彎彎的眉毛,深而濃密的睫毛,卷翹的微微上揚,如同雲翳般投射著,映襯著白嫩而光澤的肌膚,鼻樑微挺,朱唇半點,一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生氣的時候別樣動人,而如今沉睡著,沁人心魄!

  專屬於她的味道,可愛而不設防的睡顏,是誰曾經說過,如果要看一個人究竟美不美,那就應當看她沉睡時的模樣,沒有防備,沒有偽裝,一切……都是自然的,由心而發。


  容淺是美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伸手,用力的抬起,就連玄夜雪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要這般做--順著人兒的輪廓,輕輕的描繪著她的樣子,從眼,到眉,到耳鬢,到面頰……


  為什麼?為什麼竟會感到了一絲溫暖?他玄夜雪,自生下來的那一天,他的世界,就只有冰霜不是么?

  習慣了寒冷,習慣了一個人獨自孤單,可是有一天,當他清晨起來,卻是發現有一張睡顏,就在他面前,離著他那般近,近到彷彿可以呼吸到彼此的氣息--這種感覺,奇妙極了。


  沉醉在這一刻,忽然之間,心底有一種感覺,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醒來,就讓這時刻,永遠的停留,永遠的保持下去……!

  「唔……」


  睫毛,動了一下,隨後便是一雙眼眸張開。純凈的真摯,不摻一絲雜質,望著玄夜雪,容淺驚呼,那呼聲里,滿滿的都是真切關心,「你醒了!」


  「你……」手,來不及收回,怔怔的停在半空,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覺心裡有一陣暖流,不停的向外翻湧,向外輸送。


  「你怎麼樣?還疼嗎!」


  搶過玄夜雪的話,沒有讓他說下,徑自的問著,順勢一把拉下他的手,仔細的正反面翻看,容淺低喃,自個兒說道:「應該沒事了,那些黑線,好像都已經退下去了。」


  「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這兒嗎?」


  彷彿已經知道答案,但卻似乎的還要求證!這個問題,也許看似平常,但是對玄夜雪來說,卻……


  「嗯。昨晚我睡不著,想來找你下盤棋,看到這裡漆黑一片,剛開始還以為是你睡了,可誰知……」


  重重的點了下頭,據實以告,在確認玄夜雪應該是沒事了之後,放開他的手,容淺笑笑說道。


  「謝……謝謝!」


  心頭,一動,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看著人兒,看著她那如玉的臉龐,玄夜雪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緊緊的收起,眼眸一深而深。


  「我……」


  空氣中有些怪異,彼此對視凝望,有一種熱度,似乎間在不斷攀援,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容淺輕咳一聲,下一刻的站起,告辭要走,「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不是不知道自己失態,似乎是意識到什麼,不想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下了床,容淺便欲離開,可是--


  折騰了一晚上,雙腿僵硬,才剛站下地,卻是感到一陣刺痛抽筋,容淺一個身子不穩,眼見著就要摔倒!

  「小心!」


  縱然自己沒什麼力氣,縱然換成以前,他自也許根本就不會上前--可是今日,不受控制,幾乎是毫無猶豫,支起身子,玄夜雪一把握住人兒的手,用力一帶,便是將容淺帶入懷中,一把抱住了她!

  「沒事吧?」


  溫柔的話,雖是虛弱,可是聽上去,卻是那般的撫人心神,動人心腸。


  俊美的臉龐,優雅如斯的表情,淡而略微的笑容,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神,唇瓣微薄而溫潤,輕柔的,緩緩道出那話語……饒是聖人,也會禁不住的動情吧……?

  「我……沒事,唔!」


  搖了搖頭,試著拉開彼此的間距,可是忽然間,容淺眉頭一皺,卻是不由的低呼了一聲。


  「怎麼了?」


  對於人兒的反應,玄夜雪心有經驗,忙的下一刻的去握她的手,然後攤開,「你……」


  滿手傷痕,談不上是血肉模糊,但也滿是血跡斑斑。不用問,玄夜雪也能知道此傷從何處而來,不禁的心頭一頓,雙手情不自禁的一下抱住容淺,深深的,抱著滿懷。


  「對不起。」


  一定是昨晚胎毒發作時,為了安撫他,容淺一直緊攥著他的手,承受著他那鑽心的緊握!


  「沒關係,都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試著動了動,可卻是發現對方抱的緊,笑笑的說道,一臉並不在意,在玄夜雪懷裡,容淺心裡有一陣異樣,慢慢的,不斷蔓延。


  沒有說話,久久的沒有一言,抱著容淺,就彷彿是抱著全世界,玄夜雪閉眼,這一生,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有比現在更能他安寧,感到溫柔。


  「淺兒……」


  薄薄的唇,無預料的吻在手心,吻在了密密的傷口之上。心頭一熱,彼此一頓,忽然間有一種電流,像傳染般迅速劃過兩人心間,同時的,毫無預警!


  「我,我該回去了,還有些事……」


  快速的收回手,不動聲色的平復著自己的心。看著玄夜雪,揚唇笑了笑,轉過身,忍著雙腿的僵硬,容淺邁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視線……是追隨的,幽深的目送著離開。望著那前方已然消失的身影,緩緩的,撫著自己的心,靜默中,玄夜雪沉默,久久的,幽深未語……


  *


  從沐雪園出來,容淺記得今天是要帶上官紫音去參看說道教場。昨夜一夜無眠,只是在清晨微微打了個小盹,如今她是連手都未顧得上包紮,略略梳洗了下,便向正廳方向而去。


  「容淺哥哥--!」


  迎面,是里玉歡愉的聲音,有好幾天未見到他,如今他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竟是不禁的又俊俏了三分。


  都說男孩發育的晚,但一旦發育,便勢頭迅猛。容淺知道,如今里玉也便是正處於這當口,所以幾天未見,便也能隱隱感覺出變化。


  「容淺哥哥。」快步的來至身邊,一臉燦爛笑容。


  而驚奇中,容淺竟是驚訝的發現人兒的個頭好似有些長了,好似都快要趕上自己了。


  「容淺哥哥,你看,我長高了哎!」


  正是為了此事來炫耀的,只見笑眯眯中,里玉一把拉起了容淺的手,興奮無比的歡樂道,神色驕傲:「哥哥,我長大了,快要成大人了!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就能來娶你了!」


  「呃……」


  童言無忌,天真無邪,聽到里玉這般說,容淺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搭話,只勾唇笑笑。


  「里玉,這些天,你都在幹什麼啊?」確實有好久沒見他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幾日將自己關在房中,這孩子到底是在打的什麼主意。


  「嘻嘻,保密。里玉不告訴哥哥!」彷彿有些神神秘秘的,里玉俊俏的小臉上儘是陽光燦爛。看多了爾虞我詐,看久了勾心鬥角,如今對上這般乾淨純潔的童顏,容淺的心裡,彷彿暖烘烘的,有著真心的笑容。


  「好,保密。」


  想伸手去撫里玉的腦袋,可一時間卻又因為對方長了高度又好似有些不太合適。莞爾一笑,預備收手,頓時間,卻見里玉一把緊握住她的手,神色緊張的想問道:「哥哥,你的手--!」


  「沒事,一點小傷。」


  笑的不著痕迹,如沒事人般抽回手去。然這時候,一聲怒斥,慕容元畫站在身後,滿是憤怒的瞪著眼,一臉兇狠,「容淺,你在幹什麼!難道你連我皇弟這麼小都不放過嗎!」


  不管真相是什麼,總之剛才他們兩個有過觸碰!所以慕容元畫便是正好的大做文章,以趁機向身旁的上官紫音證明著什麼!

  「容淺,你還是人嗎!我皇弟這麼小,你怎麼忍心向他下手!里玉,快過來,千萬別被這種人害了!」


  裝的好似十分關心,一把將慕容里玉拉了過來。聞言,里玉似要開口說明什麼,可是見此慕容元畫卻一把捏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掐著,警告他不準說話!

  「容淺,我聽下人說,你昨天晚上,是在沐雪園過的夜。呵,其實……你晚上在哪裡住?又和誰住在一起?我一點兒都不關心,可是,我請求你,不要傷害我皇弟!這輩子,我已經栽在你手裡了,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吧!畢竟……他年紀還那麼小……」


  一心要把容淺說成個老牛吃嫩草的混蛋,把他的惡劣形象擺放在上官紫音的面前,好讓上官紫音完全相信她的話,從而一心一意的幫助自己!所以模稜兩可,說什麼自己受傷,厲喝后,慕容元畫滿臉的哀傷,像是悲從中來,不能控制。


  「這輩子,你栽在我手裡……?」


  容淺不知道慕容元畫背地裡跟上官紫音說了什麼,玩味中,她戲謔的重複著這句話。


  知情者對號入座,不知情者不明所以,只見疑惑中,里玉捂著自己那被掐之青紫的胳膊,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而這時候,上官紫音上前,對著容淺,平靜淡漠的說著,聲音沒有什麼過高的溫度,「世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嗯,好。」


  當然不知道上官紫音對自己的想法,容淺還以為對方這是要急於辦正事,所以也未多考慮,便點頭應承下來。


  知道自己的計謀快要得逞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容淺定是會屈於上官紫音身後那強大壓的力之下!微笑中,慕容元畫眼神幽幽,一臉的得意自信,而在對上身旁的里玉之時卻是陡然一變,滿口惡聲惡語:「看什麼看,沒用的廢物!」


  ------題外話------


  今天身體不舒服,頭暈暈的,所以不好意思少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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