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探消息
看小花從門后出來了,一個看起來□歲的男兒,迎上來歪著頭問小花,「你找俺娘幹啥。」
小花本來就很窘迫了,聽小孩這麼一問,臉上更熱了,感覺手腳都不自在,眼睛盯著地面,希望地上從來洞能讓她鑽進去,嘴唇蠕動了半天,吶吶著也沒吐出一個字。本來她自個來找王媒婆就不是什麼好事,現在被人問過來幹啥,心裡能不著惱,那一刻感覺自己血淋漓被人剖開了研究,嘲笑她不知羞恥。
小花被問的尷尬,渾身不得勁,手足無措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只聽屋裡傳來王媒婆的聲音。「小花來了,進屋裡做。」原來王媒婆在屋裡聽到院子里的動靜了,就招呼小花進屋。
小花正不知如何自處,王媒婆的聲音簡直就是那天外之音,將她從那種恨不得消失的感覺中解救了出來,也顧不得見了王媒婆之後要怎辦。也不再理這幾個小孩子,拔腿就往屋裡跑。
進屋后,才發覺不知如何要和王媒婆說,一直又停在屋門口,不好意思進屋去。
王媒婆見小花停在屋門口不進去,又招呼到「在門口站著幹啥,趕緊的進來啊。」
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進也得進了。小花臉上扯出一抹苦笑,口裡答道「哎。」
等小花漫過門檻,院子里的幾個小孩也跟在小花後面嘻嘻哈哈的進了屋。
小花一見這些孩子也跟進來了,心裡開始打鼓,不知守著他們要怎麼說。一時沒有注意,只得舉起手中的籠布對著王媒婆說,「嬸,這是我給幾個弟弟們帶的點吃的。」
王媒婆見小花帶著東西來,笑著道「這還帶啥東西,咱們都是東西,平時見你也不來我家,來一次還要帶東西,難不成沒有東西就不來我家不成。」
小花是個最笨,聽王媒婆這麼說,一直也不知怎麼回話,又想想自己一會還要求人辦事,應該要嘴甜一些,說些好話。可她本來就對王媒婆有意見,實在是說不來那些表裡不一的話,只能幹著急。
「這可不是,你家門的可好進,沒東西怎麼上得了你的家門」心裡編排著王媒婆,嘴上使勁的想往外憋兩句好話,就是張不開口,一會一張臉憋得青紅交加。在心裡直埋怨自個最笨。
王媒婆見小花吶吶不能言,一幅手足無措的樣子,也不在意,接著道「趕緊做吧,好不容易來我這一趟,可得多待會。」
小花依言做下,看看屋裡的孩子,怎麼也來不了口。張張嘴,沒發生就閉上了。
王媒婆見得人多了,看到小花來時知道她今天是有事要找自己,看她不時瞧孩子,嘴卻沒說話,那還能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當著孩子的面說。心裡也就有了猜想。
「你們幾個臭小子,整天鬧哄哄的,看把屋子裡給我弄得,真實一天不打上方揭瓦。你們小花姐給你們幾個拿吃的了,那一邊吃去吧,別來煩我了。」王媒婆出言把孩子們大發了。
小孩子一聽有好吃的,搶著上來把籠布接過去,一窩蜂的出去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小花不知如何,感覺自己今天做的事真是挑戰了她的極限,羞於啟齒。接連喊了兩聲嬸,也沒說出一句話。太緊張了,不想成了結巴。
被自己的結巴嚇了一跳,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王媒婆見小花這樣,畏畏縮縮的一副小家氣,心裡瞧不上,看她半天不說話,嫌她耽誤自己的時間,但是面上不顯,笑盈盈的說「別急,慢慢說。在嬸這裡你放心。」
小花知道這樣不行,在說不出口,怕是王媒婆沒耐心了,想著豁出去了,要是真出事大不了死了算了,反正這日子過的也不開心。
「嬸,我來也沒啥事,就是問你個事。」小花終於弄出來一句話。
「奧,啥事,只要嬸子知道的,都給說。」王媒婆笑盈盈的引導著小花往下說。
小花深呼一口氣,憋著到「這本來不該我問的,但我家那情況你也知道,娘和爹爹們一直希望給哥哥們找個媳婦,昨天晚上聽我娘跟我爹說了。。。。。。。」說到這,小花還是不好意思的說出口,這是在不是個女孩家該說的話。
頓了一會了,低下頭,不想看到王媒婆,怕她露出嘲諷的臉色,接著說「想用我給哥哥們換個媳婦。」聲音低的似乎不仔細聽都不會發現小花說話了。
但是,王媒婆卻聽清了,以為小花不願意拿自己給哥哥換媳婦,所以才跑到自家來了。心裡對她的行為很是不屑,覺得這小孩很是不知羞恥,面上也變得不好看,但還是忍著道「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問、該管的事,願不願意那是你爹娘的決定的,你到我這來也不管用。你一個小姑娘跑我這來過問自己的親事,讓別人知道了可會笑話你的。以後嫁到婆家也沒什麼好名聲。」
小花知道王媒婆誤會了,話里也是對自己的不屑,轉著彎的罵自己不知羞恥。小花心裡憤怒有委屈,感覺胸口又把火在燒,叫嚷著,還不都是你弄得,覺得自己來著后也沒招誰惹誰卻被拿來換親。一時悲憤難當,但知道自己不能發作,只是壓抑著自己。
小花無處發泄,憋得眼眶發紅,連連又擺手又搖頭,梗咽道:「嬸,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你說的那樣,俺不是不願意給哥哥換媳婦,你誤會了。只是想問問你那兩家的情況。俺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女孩子不該問,問這個人家會小花的,人家會說俺不知羞恥,瞧不起俺。但是嬸,你也知道,如果俺不問的話,也沒人幫俺問了。俺怕嫁給個傻子,瘸子的,就想著找人問問,想來想去也不知找誰問好,這不沒辦法只能來問您了。。。。。。」這些話本來是小花預先就想好的,希望能夠打開王媒婆的嘴,透露一下那兩家的消息。只是現在說來,說著說著心裡就不是味,加上王媒婆剛才的一番擠兌,情不自禁的淚水連連。最後嗚咽的說不出話。
淚水啪啪的往下掉,但小花知道現在不是自己放肆大哭的時候,沒得哭的別人厭煩,強忍著不哭出聲。用兩隻袖子不停的抹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