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掙錢難
小花的四個哥哥今天都帶著乾糧,扛著鐵杴和村裡人一道去挖河了,兩個爹爹也在收拾地里零散的活計。
小花坐在織布機上一下一下的來回擺著梭織布,前幾天小花娘給小花擺上了織布的架子,教小花織布。剛開始,對於學織布小花興緻很高,屁顛屁顛的跟在小花娘後邊勤學好問,一付好學寶寶的樣子。
以前也見過人手工織布,當時只是好奇,因為小花媽媽的技術不好,所以當時小花家雖有織布機但沒見她媽用過,小花也只能看著別家小媳婦三五成群在一起織布,眼饞不已。不想換了個世界,到是滿足了織布的願望。
學會織布到是不難,難的是怎麼把布織好,處理好織布機時不時的罷工問題,在這之前還要做好繁瑣的準備工作。小花學了兩天就已經會使用織布機了,只不過還不能很好的處理接線、修理機子這樣的大問題。
中午,屋裡又傳來卡卡的聲音,這是小花又在織布了,看著外邊白花花的太陽,刺得人眼睛發疼。已經連著織了幾天布了,初時的激情已經被消磨殆盡,接踵而來的是酸痛的胳膊和每天無窮無盡的卡卡聲,聽得人膩歪。
機械的擺弄著梭子,不時拿起毛巾擦擦臉上往下流的汗水,長衣長褲唔得人嚴嚴實實的,混合著汗水貼在小花的身上,甚至能聽到身上痱子爆裂的聲音。三伏天高溫而悶熱,俗稱桑拿天,農村也沒有降溫的東西,男孩子基本上一天都泡在村子里的池塘里,而女孩子只能忍受這身上的不耐,期盼著夜晚的來臨,也好結伴到池塘里痛快的洗洗涼快涼快。
小花來這后,開始不敢也不好意思下水,只想辦法躲著人在家裡擦澡,後來天氣越來越熱,小花受不住了,就跟著小花娘一起到池塘里洗澡。到池塘邊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好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在那了。剛開始看到這麼多人小花有些扭捏,心裡很是不自在,不過身上難受的感覺還是讓她跟著一群人下水了。小花不會游泳,甚至有點怕水,不敢往深里走,只老老實實的再坑邊清洗。看著他們在池塘里大呼小叫玩的開心,自己也忍不住躍躍欲試的開始狗爬,希望自己和他們一樣,一口氣能從池塘這頭游到那頭。後來去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漸漸愛上了在一天的煩躁悶熱中,在池塘里游上一圈,洗去滿身的泥汗味,也排解心中浮躁不安的情緒。
壓住心裡的不耐,瞧瞧外邊高高的太陽,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暗暗的告誡自己「靜心,靜心,心靜自然。。。。。。。」。
就這樣不斷的暗示自己,但終沒有發泄來的有力。恨恨的放下手裡的梭子,似乎這樣就能把心中存留的煩躁和鬱結發泄出去,似乎這樣就能夠讓自己擺脫這樣的鬼天氣,讓自己舒服一些。
一個人在屋裡對之空氣又是錘又是踢的,憤憤的宣洩完那絲絲縷縷纏的人喘不上起來的憋悶情緒。疲憊的坐下來,想著還是找個地方出去走走,要不非得抑鬱症不可。洗把臉,走到主屋裡,看他娘在剝綠豆,登時心裡閃過一個主意。
「娘,你看天這麼熱,人身上曬得都暴皮了,也不知道哥哥們現在怎麼樣了」小花也蹲在簸箕邊,學著她娘一根根的剝綠豆。
聽見小花說起自己的幾個兒子,也勾起了她心中的擔憂「是啊,這天這麼熱,也不知你幾個哥哥怎麼樣了,會不會熱壞了,要是下場雨就好了,到時也能涼快一會。」
小花看他娘也是擔心她哥哥的,趕緊趁勢道「是啊,這天也太熱了,也不知哥哥們帶的水夠不夠喝,會不會中暑。」
聽小花說可能兒子會中暑,小花娘更擔心了,「這可怎麼辦,去年隔壁村子就有一個小子全身抽搐,嘔吐不止,沒到醫館就沒了,聽人說就是中暑。」說著急得站起身來,在屋裡亂轉。
「娘,你別急,我只是說可能,以前也是這麼熱得天,也沒見多少人被熱死。不過,我趕集的時候聽見人說,喝綠豆湯好,能預防中暑呢。」見他娘急了,趕緊的出言安撫。
「你個死妮子,你怎麼不早說,你哥哥都走了,萬一中暑怎辦」小花娘聽了小花有辦法,反而埋怨小花沒有及早說。
看她娘埋怨她,小花很是委屈「我這不是沒想起來嗎。現在也不晚啊,趕緊煮好了,我給哥哥們送去。」
「對,趕緊的,煮綠豆去」說著端著盛綠豆的碗,就要去廚房。
「哎」聽說可以出去走走,小花也來勁了。
「娘,你說我們多煮點,有沒有人買啊,說不定還能掙點錢。」小花徵詢他娘的意見。
「別做白日夢了」小花娘皺皺眉,打斷小花的掙錢夢。
小花白不服氣到「怎麼是白日夢呢,說不定真有人買呢。」
「你以為這麼容易啊」見女兒不死心,小花娘就給小花掰扯「你就是煮好了,你怎麼拉過去,咱家的地排車你爹還要往地里拉糞,在說,那河離咱家有十幾里遠,路又不好走,你一個人能拉那麼遠。河兩邊都是地,路都沒有,你怎麼把車子拉進去,說不定還沒到地方你就受不了了。」
「誰說我拉不過去,沒試過怎麼知道」小花對她娘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見女兒這麼倔,氣得大喘氣「你弄去了,怎麼賣,一碗綠豆水,村子里人你好意思要人家的錢,不要錢,你辛辛苦苦拉過去,你是給他們喝還是不給喝。而且其他村裡的情況也和咱們村差不多,誰家沒有個綠豆,憑什麼要花冤枉錢買你的綠豆水不成。一分錢恨不多掰兩半花的人家,誰捨得買你的綠豆水。」
小花,想想也是這個理,自己拚命的拉過去,當然不甘心免費給別人喝,不給人喝吧,村裡人說不定說你小氣,一碗綠豆水都不捨得,到時肯定得罪人。
見女兒不那麼倔了,小花娘再接再勵「河上都有監工,你過去賣綠豆水,還能不給她錢,說不定你掙得錢都沒給他的多,再說了,你幾個哥哥都去挖河了,就你一個人,我們也不放心,一家隔著差不多將近一百米,等你挨家的賣完綠豆水,你不知要走多遠呢,你一個小姑娘可不安全,萬一遇上拐子或是打光棍時間長的,被人摞走或被人糟蹋了怎麼辦」越說越覺讓女兒賣綠豆水不行,「不行,這事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小花也就是想掙錢,也沒考慮這麼多,聽她娘說了這麼多,也覺得這個想法不可行,想想前幾天聽村裡人八卦,有個小媳婦,麥收的時候,去地里幫忙,後來就失蹤了,村子里有猜是被拐子綁走了,有猜是被人弄家裡關起來,等生了娃娃才會讓出來。傳什麼的都有,但是小媳婦不見了到是真的。
沒準這有可能是真的,沒見現在拐小孩和婦女的人販子,騙人的技術越來越好,大庭廣眾之下就能把人給弄走了,想想自己有可能會被人弄走賣青樓里,或是被關起來,下意識的一哆嗦,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好不容易想了這麼個掙錢的法子,小花實在不甘心被她娘打擊的胎死腹中。總要親自試試才知道行不行,隨,不放棄的爭取道「熬好了,我給哥哥送去。」在心裡又補到,行不行得親自走一趟才甘心。
「哎,你這妮子,你還是在家老老實實的織布吧,你哥哥結婚的時候也能用的上,也可以拿到鎮上說不定還能賣幾個錢。」小花娘不贊同的道。
「娘,你看看爹爹們都幹了一天活了,肯定累了,也需要歇歇,你要是不放心,我直接沿著大路走不就行了,想來就這一趟應該沒什麼問題。」小花眼見自己的計劃要被打亂,連忙勸他娘。
「行,你想去,你就去吧,一趟應該也出不了事。」
作者有話要說:啥時候掙錢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