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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八十萬了

  “山,這是山,它的意思我想你已經明白了。”


  孟焦微微後退半步,露出了龐大身軀遮掩的壁畫,此處繪製的正是“巨熊開山”的壯景,用黃色顏料染就的巨熊毛發飛揚,揮舞著寬大的熊掌,將一塊塊堅硬的石壁劈開,展現出磅礴偉力。


  碎石紛飛,豬人長老站在高台上,俯瞰著巨熊,在整幅壁畫中的地位明顯高於巨熊,螞蟻一樣渺小的原始人就處於高台之下,仰視神明一般的巨熊和造物主似的豬人。


  虎爪伸出,孟焦勾勒出山峰的輪廓,原始人的畫技很是抽象,孟焦必須進一步強化重點,否則豬人長老很有可能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大,在洞的外邊,這一整個,就是山。”雄虎低吼著解釋,豬人長老像一個好學的稚童一般緊跟著雄虎的腳步,聚精會神地聆聽虎吼,並不時回應兩句,它靈活的聲帶和極為出眾的語言天賦賦予了它極強的學習模仿能力,隻要能明白詞匯代表的意思,它就能立刻拿來同雄虎交流。


  孟焦話音剛落,豬人長老便點了點頭,表示它已經掌握了這個詞匯,隨後張口重複了一遍“山”這個字,同雄虎的低吼一模一樣。


  “西,西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是方向的一種,粗分的話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如果細致一些,還有東北西北東南西南的區別,甚至還能分的更詳細。”


  孟焦在岩壁上刻下一個帶有四個箭頭的十字,有關前後左右和東南西北這些方位的區分它剛剛已經教給豬人一遍,這有助於豬人長老理解它口中的各個地區。


  豬人長老不知道在這片林域生存了多久,能和它互通有無,獲取更多信息是穩賺不賠的。


  孟焦剛才也曾旁敲側擊,向豬人長老打聽過無名山脈附近巨石蛇巢和黑泉的消息,可惜這膽小的豬人多年以來從未北上,對那苦寒之地的一切都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這也在孟焦的意料之中,就算豬人對無名山脈有所了解,孟焦估計它也不會了解的很詳細,想從豬人這裏印證鴿子傳出信息的準確性,恐怕是癡人說夢了。


  豬人長老聽罷雄虎的話,用蒼白且無毛的前蹄指了指岩壁上的十字,疑惑問道:“可我還是不明白,山,西,是不同的,當它們一起,為什麽又……”


  豬人長老有些結巴,它努力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我還有一個疑問,東和西都是方向,合在一起,也不一樣了……”


  豬人長老轉過身去,邁著小步走到它栽培的那些花花草草前,詢問雄虎:“這棵,你告訴我叫山西杓蘭,它這個山和西是什麽意思呢?是在山的西邊的意思,還是說這個山西也是一個獨立的詞語……”


  “還有,你說,為什麽它們會這樣……不好,就像死亡。”豬人長老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撥弄著杓蘭嫩綠的葉子。


  這株栽在土中的蘭花狀態並不好,和洞窟中種植的大多數花草一樣,它耷拉著葉子,優雅的枝幹舒展不開,無精打采的,剛冒出帶有一點殷紅的花苞也一副隨時要凋零的模樣,若不是豬人長老神奇的能力在給它強行續命,這株對環境要求苛刻的蘭花早就一命嗚呼,化作一堆爛泥了。


  孟焦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豬人長老之前的疑問,聽到豬人這個問題,看到它臉上隱隱表現出的焦急心疼,對拜虎部落搬遷一事突然有了思路。


  不怕你有事相求,就怕你無欲無求。


  孟焦自持在植物栽培方麵也算小有建樹,它曾經親手種植過不少稀有植物,大多數都成功存活了,自認解決豬人的“養花難”問題還是不難的。


  走上前去,一排陶罐散發著濃鬱的土腥氣和泥水味兒,雄虎低下頭仔細打量了片刻,心中一喜,差點笑出聲來。


  孟焦本以為豬人長老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是怎樣的疑難雜症,萬沒想到這個能催生植物的家夥能犯下這樣嚴重的低級錯誤,可能是因為植物不會說話,無法將自己的窘境告知豬人吧。


  其實問題的根源很簡單,太澇了。


  豬人單知道植物生長需要水,卻不知道大多數植物都不需要太多水,部落製造的陶罐都是標準的無洞罐,一個個密不透風,植物的根部被埋在土壤和泥水中,無法完成呼吸,缺氧的土壤會嚴重阻礙植物的光合作用。


  倘若沒有豬人能力庇佑,這些花草肯定早就根部腐爛,變成一株株死花死草了。


  縱觀幾排藥材花草,除了少數幾棵喜陰的水生植物,其它都是要死的模樣,強行吊著一條命,別說開出嬌豔喜人的花朵,活著都耗盡全身力氣。


  除了過澇,不通風透氣,過於缺少光照對植物來說也很致命,整個洞窟除了靠近門口的區域白天有幾個小時陽光,其它地方整天埋藏在陰影裏,山穀本就光照不足,洞窟情況更為嚴重,喜陽的植物接觸不到陽光,自然提不起精神。


  除此之外,每種植物生長所需的適宜溫度濕度都不同,需要的花土和光照也各有不同,像豬人這樣統一安排花盆花土放在同一個區域,簡直是外行中的外行才能做出來的蠢事。


  叫孟焦徹底解決這些難題,它還真沒有底氣,雖說它有過栽培花草的經驗,可它曾經的專業畢竟是保護野生動物而不是野生植物。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這個時期的生態係統還處於非常原始的狀態,尚未遭到人類的破壞,豬人的洞窟中有很多花草它根本不認識,更別提教授豬人種植的要點了。


  不過好在豬人擁有堪稱神技的給予植物過量生命力並操縱其生長的能力,孟焦估計,隻要它解決幹預植物生長最大的水澇問題,以豬人的催生能力,花草萎靡不振的難題應該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裝模作樣的用虎爪敲了敲陶罐,孟焦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歪著腦袋,微微張著嘴,將話卡在嗓子眼裏,好像馬上就要吐出口,然後又咽了回去。


  年老成精的豬人哪能看不出雄虎在故意吊它胃口,可為了這些寶貝疙瘩,明知道前麵是火坑,它也得往下跳,想不吃這一套都不行。


  或許是受自身能力的影響,豬人長老天生便對植物具備深厚的感情,無論是荒野的一株雜草,還是深山老林裏的一棵參天大樹,都備受豬人長老鍾愛。


  每當這些植物受到豬人長老能力的影響時都會傳遞過來一種若隱若現的反饋,或是表達欣喜,或是表達憂傷,讓豬人長老能夠感同身受。


  隨著年歲流轉,能力逐漸增長,豬人長老對植物的感知也愈發清晰,與之共同增長的還有它對植物的感情。


  變異以後豬人長老早就跟同類劃清了界限,成為了一個獨立物種,並產生了生殖隔離。


  無法誕下後代,各式各樣的植物便如同它的孩子一樣,在孤獨寂寞的時候慰藉著它的心靈,在豬人長老心中,這些罐中的花花草草地位比洞外的原始人還要高,分量還要足。


  年紀大到豬人長老這種程度,對世上的很多事物都看的十分透徹了,與之相對的,它也越來越能明白什麽對它最重要。


  所謂的臉麵,早就無所謂,似豬人長老這樣的老油條很舍得彎下腰去討饒或是溜須拍馬,更何況此刻站在它身旁的並不是普通野獸,而是一頭強壯的變異生物,體魄不知道強它多少倍,智慧亦不亞於它,叫它硬氣它也硬氣不起來。


  咧開了嘴巴,豬人長老諂媚的討好著雄虎,笑的能看到後槽牙,聲帶靈巧的震動著,豬人長老盡力表達恭敬,詢問雄虎:“這麽說,你知道怎麽樣解決?”


  它多想加上敬語,將你變成“您”,以表達自己的尊重,可惜孟焦沒有教給它虎語的“您”怎麽說。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得滿足我的要求。”孟焦順勢提出了條件,它等得就是豬人長老這句話。


  豬人長老沉默了,它很清楚這是一場交易,並立刻開始思考自己有什麽是雄虎所垂涎的,是這個洞窟,還是洞窟後麵的秘密,或者是經營多年的部落,或是這山穀——它的安身之所。


  孰輕孰重豬人長老掂量的清楚,若是一兩個部落中的原始人,豬人長老可以毫不猶豫地應允下來,那些原始人也甘願為部落的信仰獻身,若是幾塊洞中岩石,豬人長老同樣可以拋舍,至於那些釀成的酒,在豬人長老心中更是不值一文,或許部落中的獵人將這些酒當成天地間難得的佳釀,可對於製造者來說,凡是能量產的東西,都算不得珍貴。


  但這些東西對一頭虎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豬人長老猜測,雄虎最想要的很有可能是這個洞窟,以及洞窟之後礦洞中的秘密,讓它用這麽珍貴的東西換取使植物健康生長的方法,它難以接受。


  可以小虧,但不能血虧。豬人長老想先聽聽雄虎的要求,然後再決定是否達成交易,不過在此之前,它還要掌握更多虎語詞匯,交流越便利,談判越有利。


  巧妙地將話題轉移過去,沒有立即回複雄虎的話,雙方仿佛暫時失憶了一般,將剛才的話語拋之腦後,心照不宣的繼續交流。


  主動權掌握在孟焦手裏,它不著急。


  豬人的學習速度很快,幫助它掌握更多詞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孟焦也在等待溝通更方便的時刻。


  雄虎通過介紹豬人長老種植的一株株植物來教授更多詞匯,豬人長老一邊閑談一邊學習,對虎語的理解逐漸加深,喉嚨中發出的低吼也愈發連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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