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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一節 干戈耀日

.  布衣聽到文宇周和李采玉二人的名字,大為錯愕。 首發首發宇周就是馬三寶,當初劉武周下河東的時候,都說李采玉墜崖而亡,馬三寶也是下落不明,蕭布衣知道這個消息后,只唏噓了片刻,然後就把這二人的事情丟在一旁。


  記得該記得的,忘記該忘記的,歲月無情,在他征伐的大業中,實在操心不了太多的事情。


  聽說李采玉竟然沒死,蕭布衣錯愕道:「李采玉是李淵的女兒,又是關中娘子軍的首領,若還沒死,怎麼不回關中?難道……她是奉李淵的命令行事?」蕭布衣這麼猜測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沒有想到過,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建議,把文宇周推到關中,也把柴紹對自己的仇視,成功的轉移到文宇周身上。


  這種糾葛變化萬千,蕭布衣饒是多思,也一時想不到李采玉早就心灰意懶,柴紹宣揚她已死,她索性順水推舟,離開了河東,和文宇周到了草原。


  虞世南聽蕭布衣詢問,搖頭道:「李采玉現在好像不想迴轉關中,我看她……對文宇周好像很有意思。」


  蕭布衣一想李采玉的性格,已有所悟,點頭道:「後來呢?」


  「我們這些日子來,一直和利的大軍糾纏。為了抓我們,真的不遺餘力,可見……他對東都很是厭惡。」虞世南道:「不過有裴小姐運籌帷幄,倒也一直無事。我們偶然遇到了文宇周和李采玉,文宇周也知道我們地事情,好心幫我們脫困,就帶我們到另外的密道躲藏。而那密道,是當年千金公主為復國而遣人挖掘,作為北周最後一塊興復之。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利突然調集大軍,把那裡團團包圍。」


  尉遲恭道:「其實利早想借抓你們的時候,把黑暗天使連根拔除。這樣他才能放心南下。你們逃走的路線又是向赤塔方向,和他預期的方向不謀而合,這也算是個巧合吧。」


  「若非巧合,尉遲兄也碰不到我們了。」虞世南笑道:「剩下地事情,你來說可能更好。」


  尉遲恭也不推遲。徑直道:「劉武周兵敗逃亡草原尋求庇護。伊始是想依附可敦。後來可敦也投靠了利。他也就想借兵再征天下。我和他意見多有不合。可還是聽從他地吩咐。加入了抓捕虞尚書地隊伍。」


  「抓捕當然不是目地。伺機營救才是尉遲兄地本意了。」蕭布衣笑道。


  尉遲恭微微一笑。「我正是這個想法。不過具體怎麼救也是心中沒底。祖君彥這人武技雖是不行。卻擅長土木之法。對消息機關也是精通。裴小姐跟隨文宇周入了當年地北周密道。祖君彥竟然也追蹤了過去。連破機關。逼近密道地中心。我當時看了大急。甚至想出手宰了他。但長孫順德一直跟著祖君彥。我沒有機會下手。」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我聽聞長孫順德睿智非常。有他在。加上個祖君彥。形勢不容樂觀。」


  「不過後來……祖君彥死了。」尉遲恭道。


  蕭布衣雙眉一揚。「誰殺地他?」


  「我不知情。」尉遲恭搖搖頭,「但他死之前,已直攻到密道的腹地,我從一路帶兩個突厥兵過去,然後就碰到了裴小姐的車夫。那車夫好生厲害,一出手就將我地兩個手下殺了,我和他交手不敵,好在裴小姐認得我,這才沒有送命。」


  律世雄的身份,少有人知,盧老三、蝙蝠也不知情,蕭布衣並不知道車夫的威名赫赫,所以聽到連尉遲恭都打不過斛律世雄,不由有些詫異。


  可想裴茗翠總是能人所不能,車夫武功高強也不足為奇。見徐世績關切的傾聽,替他問道:「後來呢?」


  「後來裴小姐就和我說了那番話,勸我人生如白駒過隙,莫要再虛度了。」尉遲恭感喟道:「我聽她一席話,暗想一個弱女子都有如此高見,我尉遲恭自詡英雄,扭扭捏捏,反倒落入下乘,於是就決定投靠西梁王。當時裴小姐又想出一計,說既然我兩個手下已死,可用魚目混珠之計帶人扮作突厥兵出去。然後……我就帶了虞尚書出來,裴小姐手下的能人不少,給虞尚書巧妙喬裝成我手下的親兵,又換了裝束,就算我一時間都察覺不出。於是我就帶虞尚書出山,然後趁機南返。突厥兵都集中在赤塔附近,沿著山地搜索,營寨里和外圍兵士不多,反倒空虛,再加上很多突厥兵都前往定襄,年前草原雪災,受損嚴重,利為樹威信,就想南下掠財,我和虞尚書兩人這才得以安全迴轉。」


  蕭布衣忍不住問道:「其實魚目混珠之法也不一定只帶一個人。裴小姐分批混出來,也應不是難事。」


  尉遲恭望向虞世南道:「這多半要請虞尚書說了。非不能帶走裴小姐,而是她自己不想走。因為我當初進入密道遇到裴小姐的時候,長孫順德也在!」


  蕭布衣一驚,「他一個人?」


  「不錯,他就是一個人。」尉遲恭道:「當初暗道腹地的密室中除了裴小姐一幫人外,還有文宇周、李采玉,還有個老嫗,突厥那面只有個長孫順德。」


  「尉遲將軍恐怕有一點不知道,其實祖君彥是長孫順德所殺!」虞世南突然道。


  眾人都是愕然,齊聲問,「長孫順德為何要殺祖君彥?」


  虞世南解釋道:「當初文宇周將我們帶到北周密道棲身,倒渡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因為那個老嫗,也是文宇周地姑母宇文芷不在。可後來突厥兵開始搜尋北周密道,祖君彥大張旗鼓,尋到了北周密道,終於驚動了宇文芷。宇文芷出來后,大罵文宇周不孝,惹禍上身。當時大夥其實都感尷尬,已想另謀出路,不過祖君彥帶突厥兵打地急,想走也走不了。後來祖君彥連破數道埋伏,眼看就要攻打暗道腹地,就算是宇文芷都束手無策,那時候裴小姐不知和宇文芷談論什麼,竟然讓那脾氣暴戾的老婆子對她另眼相看,眾人終於齊心協力共抗突厥兵。宇文芷說雖還有密室可退,但難保祖君彥還會識穿,斛律世雄當時想要行刺祖君彥,但沒有成行。正在緊要的時候,長孫順德突然到了我們的面前。」


  蕭布衣喃喃自語道:「他究竟想做什麼呢?」


  南道:「長孫順德進來的時候,長劍帶血,對裴茗翠了祖君彥,只憑突厥人的話,要破這裡地機關很是困難。若是想走的話,他來領路。可宇文芷雖下身癱瘓,見到長孫順德的時候,發瘋地想要襲擊他,真看不出那個老婆子竟然那麼瘋狂。」虞世南心有餘悸的樣子,「當時宇文芷指著長孫無忌道,安遂家,你還有臉來草原嗎?然後她命令文宇周去殺長孫順德,當時情形真的亂做一團……」


  蕭布衣倒明白這些恩怨,皺眉道:「長孫順德殺了祖君彥,又是為何?」


  虞世南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後來裴小姐道,長孫順德絕對不是兇手,宇文芷要想知道真相地話,就由她來問幾個問題。長孫順德倒是可有可無,那老婆子……反倒有些不可理喻。這時候尉遲將軍來了,後面的事情他也說了,我和他趁隙迴轉。裴小姐卻不想走,她對我說,她還要了解一些事情,暫留草原。蝙蝠、盧老三等人也要留下,奧射設擔心父親地安危,也留在了那裡。說來慚愧,我百無一用,留在那裡只有拖累大夥,是以迴轉。」


  徐績聽完后,安慰道:「虞尚書太過自責,可敦已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換誰去結果都是一樣。」


  蕭布衣道:「世績說的不錯,就算我去,最多也是砍了可敦,但要阻擋突厥兵南下,那也是無計可施,此一時彼一時了。好地,既然無用,就不須多想。世南一路辛苦,暫時休息。


  尉遲兄,有事相請。」


  虞世南退下,尉遲恭抱拳道:「西梁王有事但請吩咐。」


  蕭布衣道:「其實尉遲兄才到東都,本不想讓你奔波。」


  「我天生就是奔波的命,閑不下來。」尉遲恭笑道。


  「眼下我要征戰河東,可缺乏熟悉河東之將。當年尉遲兄威風凜凜,大戰河東,我有意請尉遲兄和我攜手,再戰河東!」


  蕭布衣提出請求,神色真誠。尉遲恭雙眸光芒一閃,凝聲道:「眼下局勢已明朗,河東一戰,可說是關係重大,你放心讓我領軍?」


  蕭布衣道:「我只怕你還放不下一顆心!」


  尉遲恭濃眉豎起,終於點頭道:「不錯,我只怕有人看我是叛將,難免心中猜忌,影響行軍之事。」


  「秦將軍、程將軍均是投過瓦崗,到如今憑肝膽之氣,受千軍敬仰!其實軍中做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是英雄,在這裡莫愁無用武之!」蕭布衣道:「尉遲恭,我信你是英雄!」


  尉遲恭許久未有地豪情在心中激蕩,望著蕭布衣期許的目光,沉聲道:「好,尉遲恭願請兵再與唐軍河東一戰!」


  **

  關中是四塞之地,山西卻是處於四戰之地。


  歷代王朝,無不青睞山西之地。


  天下之爭,很多視山西而定。因為山西夾在天下棋局兩角之間,可取關中,可戰河北,外拒侵略、內治天下。天下大亂之際,坐擁山西,縱橫四方、稱雄天下很多時候都遠比其餘地域要容易很多。


  太原和河東兩地又是山西的重中之重。太原東面為過太行入河北之地的井|關,當年北周滅北齊,就是從井|關出兵。而歷來進攻關中,卻多以河東為跳板,強渡黃河,進攻關中。守住河東,很多時候,就是守住了關中!

  黃河若算是關中的天然屏蔽,而河東則算是關中的人工大門。


  李靖雖出奇兵襲武關,威脅關中,雖是氣勢洶洶,但在李淵心目中,只要以正兵抗之,諒李靖也無太大作為。而河東若失,那才是最大地威脅。是以當年劉武周下,李淵才會讓李世民領兵在柏壁抗拒,自己屢過黃河,在蒲坂指揮作戰。


  到如今,蕭布衣已有進攻山西地時機,李淵當然在河東重兵布防。不過山西雖有巍巍太行隔斷河北,但戰線頗長,李淵重兵押在河東,自然顧此失彼,蕭布衣和尉遲恭考慮再三,終於決定拉長戰線,兵出井|關,攻打太原!


  太原兵力相對而言,要較河東薄弱很多。而且若攻太原,必定讓李神通首尾難以兼顧。李神通若援太原,裴行儼、史大奈可趁機攻上黨,李神通若不援救,蕭布衣就要全力攻打太原!

  蕭布衣已出兵,第一戰就是山西最東的石艾城。


  石艾算不上大城,遠離太原數百里。過石艾西行,分別是壽陽,榆次兩城。若下榆次,過黃蛇嶺,太原城已遙相在望。


  蕭布衣是在黃昏的時候開始攻擊石艾城!


  石艾周邊的百姓不過數萬,守兵不過數千,蕭布衣兵出井|關,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到石艾城前。


  唐軍大驚。


  河北連年戰事,其實李唐已考慮到東都會從井|出兵,東都若出兵井|,石艾首當其中第一城,百姓早就人心惶惶,有地已拖家帶口或去草原,或到河北南部避禍,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都知道山西遲早大戰,河北離的較近,那裡暫時沒有兵禍,反倒成了百姓的避難場所。至於幽州南雖有戰事,可就算老百姓也認為,唐軍很難突破西梁軍的封鎖。


  守城的唐軍並沒有指望堅持太久,可西梁軍衝來地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石艾城一晚都堅守不住。


  大軍壓境,塵沖霄漢,氣吞鬥牛!


  西梁軍遠方殺來之時,天地都為之失色。


  城兵只見到一道黑雲漫天席地的從東方捲來,批著落日金色的餘暉。山嶽像在搖、大地像在動,城池被殺氣所襲,也是忍不住地戰慄。


  城守第一道命令就是馬上關閉東城門,準備迎戰,可轉瞬下了第二道命令,打開西城門,向壽陽逃命報信。


  唐兵得令,毫不猶豫的棄城而逃。


  西梁軍實在太猛、太多,他們絕非對手,既然如此,棄城聚集兵力再戰方為明智之舉。


  可唐兵兩千多人才出了城西十數里,就見兜頭衝來一隊騎兵。其勢如虎、風行若龍。


  鐵甲騎兵早早繞路而過,到了城西,就防唐兵棄城而逃。西梁王有令,從今日起,以消滅唐軍生力軍為主,既然如此,當不會讓他們再聚集抵抗。


  騎兵一現,李唐軍已變了臉色。雖有領軍將領極力


  抗,可黑甲鐵騎盛名之下,唐軍以眼下地兵力,再虎視眈眈,如何敢敵?

  李唐軍四散而逃,鐵甲騎兵來往一衝,已殺敵近千,得勝而回,這時候,蕭布衣已到了石艾城下。


  蕭布衣人著金甲、披著晚霞入城,有如天神下凡。入城后,立刻把石艾作為後方大本營。第一道命令卻是,妄自擾民者,重責!不過第二道命令卻是,百姓不得允許,擅自出城者,斬!

  石艾城百姓聽到,無不心中大喜,雖不說敲鑼打鼓,可城中形勢穩定。


  這時候後繼大軍才源源不斷趕到,蕭布衣率十萬西梁軍,自封行軍總管,以尉遲恭為副手,帶猛將數十員,親征山西。


  輕易取下石艾城,本是意料之事,蕭布衣、尉遲恭命令兵士略作整頓,天明之時,攻城器械已有大半運到了石艾。


  蕭布衣命兵士依石艾城東北角的蒙山挖壕掘溝,下一營寨,以做井|關地前哨。兵士多有不解,暗想這裡離太原城還有數百里,又沒有重兵來攻,為何要做大軍前來時的準備?


  可不解歸不解,西梁王有令,又有哪個敢不遵從?

  西梁軍征戰多年,早就次序分明,做事高效。挖溝地挖溝,下寨的下寨,安撫民眾,輸送器械無不井井有條。尉遲恭見到,心中欣喜。當年劉家軍雖猛,可卻沒有長遠地打算,劉武周佔據太原后,更是不思進取,目光短淺,不事生產,這才導致軍中無糧,一朝潰敗。蕭布衣卻是穩紮穩打,逐步推進,就算不能速勝,但慢慢推過去,終究有成就霸業的一天。


  誰都以為鐵甲騎兵以速度取勝,更以為蕭布衣好行險招,卻不知道他眼下行軍之穩,亦是一絕。


  輜重糧草清晨時分已到,這時候蒙山前營寨已有規模,蕭布衣不將輜重糧草運到城中,反倒命他們運到營寨里看守,生怕別人搶了一樣。


  眾人不明白蕭布衣為何舍近取遠,只以為他小心謹慎,全部照做。


  等安排穩妥,城中兵士已整裝待發,蕭布衣坐鎮中軍,命苗海潮率兵五千南下去取石艾城西南的樂平,命率兵五千,招募城中百姓數千,搶收方圓百里地春麥。


  雖說東都糧草供應充足,但蕭布衣以戰養戰的策略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既然敵軍有糧,搶來用就好,東都的資源,能省就省。


  當然這裡面還有更深一層地用意,那就是堅壁清野,若敵手前來,讓他一粒糧都搶不到!


  此消彼長,看似微不足道,有時候卻是行軍作戰關係勝負的手段。


  等一切安排妥當,蕭布衣號令出兵,兵發壽陽。


  車行,馬嘶風嘯。西梁軍兵出石艾,一路西行,午後時分,已到壽陽。這時候天氣晴明,朗日當空。壽陽依山建城,城西有一山脈綿延,叫做燕岩,山峰聳立,空谷幽幽,風光倒是不差,地形也有些複雜。


  蕭布衣出兵之前已知道,守壽陽之將叫做左難當,手下騎步兵約有五千的兵馬。山西雖重要,李淵卻不能每個城池都有重兵把守。眼下唐兵自河東過雀鼠谷后,重兵主要屯聚太原、榆次和介休三地,壽陽地處不尷不尬。五千兵馬平日看起來不少,但在蕭布衣五萬先遣大軍之前,就顯得微不足道!


  蕭布衣行到城下,城門早閉,弔橋高起,守城唐軍不敢出戰,求救文書早就發往榆次,只盼堅守之下,等到援兵。


  城頭上,兵士林立,城垛后,寒光閃現。唐軍全力戒備,可望見城池前,旌旗招展,西梁軍滿山遍野的鋪出去,均是心寒。


  西梁軍欺對手不敢出城作戰,這次並不列方陣或偃月陣,而是採用疏散的攻城陣式。如此排兵布陣,從城頭一望,只覺得西梁軍數量極多。攻城車、雲梯、投石車、破城弩均已到位,隱在陣中,只等西梁王一聲令下,全力攻城。


  蕭布衣並不急於攻城,策馬來到護城河之前,道:「西梁王在此,請左將軍一敘。」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已清晰的傳到城頭。


  城頭、城下軍士聽到,都是大為詫異,尉遲恭聽到,只能感慨蕭布衣內勁充足,到現在簡直可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一將現身城頭,高喝道:「蕭布衣,你妄自興兵,天之不容,速速退回河北,還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左難當還想說幾句狠話,可見城下鎧甲分明,刀槍並舉,軍陣中磅礴氣勢沛然而出,已無力為繼。他鎮守壽陽,明知不可力敵西梁大軍,不由左右為難。這孤城能守多久,他半點底氣都無。


  蕭布衣哂然一笑,「左難當,天下大亂,各為其主無可厚非。可眼下本王親率大軍,對壽陽已勢在必得。你統帥不過區區五千兵士,在我眼前,不過是螳臂擋車。本王雖興大軍平定天下,卻是不得已而為,其實不想過多傷亡。你若負隅頑抗,只怕難逃性命,常言道,識時務為俊傑,你眼下若投靠本王,李淵封你什麼官,我加封三級就好,至於守城兵士,本王不會妄殺一人。本王千金一諾,決不食言!」


  左難當臉色數變,見唐軍均是望著自己,一咬牙,高喝道:「蕭布衣,你以為你是誰?我得聖上器重,就算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是再所不辭……」


  他話音未落,陡然間一道光華射來,耀目非常。


  左難當猝不及防,搞不懂太陽在身後,這麼強烈地光線怎麼會射到自己眼前,下意識的伸手擋眼,就聽到蕭布衣悠悠道:「那你就死去吧!」


  弓弦一響,箭到喉間!


  蕭布衣趁左難當不備,挽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左難當的咽喉!


  左難當翻身栽倒之際,聽到蕭布衣最後地一句話,「攻城!」


  西梁軍如潮而上,唐軍已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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