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六節 愛你愛到殺死你
武周以一校尉之身,雄踞馬邑、雁門,稱霸河東,可t3準備的結果,他甚至比蕭布衣還要籌劃的久。
不過很多時候,收穫並不和籌劃的時間成比例,不然太平道早就霸佔了中原。
劉武周找的人才不少,可大才不多。身邊兩文兩武最為有名,文為苑君璋和宋孝賢,武為宋金剛和尉遲恭。
可就是這些人馬,不但佔據了大半河東,而且和李淵對抗了近一年!宋金剛在這裡的功勞,絕對不可抹殺。
宋金剛和尉遲恭均是有勇有謀之輩,而且精熟兵法,不過他們吃虧在於底子實在太薄弱,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宋、尉遲二人有如兩把極銳的尖刀,劃破邊陲的荒涼,疾風驟雨般的進攻李唐。
他們一路南下,克太原、攻霍邑,打絳縣,戰河東,雖是勢不可擋,但暴雨疾風終究不能持久。
對陣劉武周的策略,李淵早就準備穩妥。
長期的堅壁清野,柏壁對抗,讓宋金剛、尉遲恭終於成強弩之末。他們的戰術沒錯,但是他們戰略卻已經越行越偏。太原之糧,李淵雖說能堅守十年,但只經過這一年的消耗,四處供給,已力有不及,
絳郡以南,太原以南,道路險隘,運糧極為不易!劉武周的策略,不事生產,以擄掠為生,終於自釀苦果。
到如今,劉家軍後援已呈不支之像,卻只能苦苦支撐。
劉武周其實有苦難言。和竇建德彷彿。不過他野心極大。卻不想放棄辛苦戰下地河東。只想若能戰敗李世民、李建成。擊他們退守。盡取河東之地后。可和李淵划河而治。暫養生息。
宋金剛和李世民對抗柏壁。李采玉、李建成等人。卻是負責牽制尉遲恭地兵力。李世民嚴格執行李淵地策略。避而不戰。李建成卻是更加老成沉穩。堅決要拖住了尉遲恭地腳步。
宋金剛在柏壁始終找不到勝機。尉遲恭卻是虛晃一槍。遽然殺入絳郡以南地河東郡。力克郡內夏縣。劍指蒲坂。
誰都知道蒲坂有李淵。若能殺了李淵。甚至可以直取關中。可李淵老謀深算。讓尉遲恭連面都無法見到。
李建成不敢大意。和尉遲恭對抗夏縣。卻派兵力不停地騷擾尉遲恭地後路。這次因知道宋金剛糧盡。所以要決戰宋金剛。李淵派李采玉和永安王李孝基帶兵扼住聞喜縣。聞喜縣在柏壁和夏縣正中。李淵地意圖很明確。就是要隔斷尉遲恭和宋金剛地聯繫!
只要擊潰宋金剛。尉遲恭不戰已敗。
永安王李孝基是李淵的堂弟,也是李淵很信任的宗親,這次身負重任,為行軍統帥,李采玉主要是協助的作用。
可沒有誰敢輕視李采玉。
李采玉自從自東都迴轉后,很多時候作戰,身先士卒,無論下關中,戰薛舉還是對抗劉武周,都起了不小的作用。
李采玉手下有數千女兵,訓練有素,作戰嚴謹,可說是巾幗不讓鬚眉。
這次李淵的策略,可說是穩妥之極。李采玉和李孝基在這次戰役中,作用是協助,而非參戰。
望著幽幽的藍天,似乎已感受到柏壁的戰火,李采玉突然有了厭倦,她再是強煞,也不過是個女子。女子,無論如何,還需要個情感的歸宿,可她的感情歸宿,卻在哪裡?
聽到李采玉的問話,馬三寶有了那麼刻木訥。
他一直都很木訥,他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他已感覺到身邊那看似強煞的女子,有了春江水般深深的幽怨。
他不想沾惹,可已深陷其中。他甚至忘記了上代的仇恨,認認真真的做著他的家奴。
宇周覺得,家奴比少主要自由的多!這聽起來很是滑稽可笑,但卻是文宇周真實的感受。他雖幾次靠近長孫順德,甚至有殺死長孫順德的機會,但他終究沒有出手,他不忍下手。在他心中,長孫順德本來是個冷血之人,但他只能看到長孫眼中的惆悵和頹廢。
一個冷血的人,怎麼會如此多情?他不止一次見到長孫順德醉卧陰溝,睡到天明,他明明可輕輕的一刺,就要了長孫順德的性命,但他還是沒有下手,只因為長孫順德還在喃喃的叫著一個女子的名字。
芳兒!
芳兒當然就是千金公主宇文芳的小名,文宇周想到這裡的時候,不知是何滋味。他經歷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見長孫順德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一刻只是在想,他這種折磨,只比一刀殺了他要多。
宇周不知道自己何時變的這般心軟,或許是因為他終日跟著個欲笑還的女子,所以也跟著多愁善感了吧?
不聞文宇周的動靜,李采玉凄然一笑,「原來是我……」她話音未落,突然馬蹄急驟,有游弈使飛騎趕到,急聲道:「啟稟公主,景山現大軍行進的跡象。」
李采玉一驚,顧不得多說,身形一展,已上馬去找叔父李孝基。
無論她如何不滿,可她還是要以軍情為重。見到李孝基的時候,李孝基身邊正坐著兩個歌姬,手上正端著美酒。
見到李采玉衝來的時候,李孝基多少有些尷尬,奮然而起道:「公主,有何要事?」歌姬早就知趣的退下,酒杯也藏在了身後。李采玉不想多說,急聲道:「探子有報,景山附近有大軍出沒的跡象。」
李孝基皺了下眉頭,「哪裡的大軍?」
李采玉只能搖頭,「消息未明,但我覺得,多半是尉遲恭的大軍。」
「尉遲恭到景山做什麼?」李孝基問。
李采玉道:「多半他得到宋金剛消息,趕去柏壁援助。」
李孝基卻皺起眉頭,「景山在夏縣東南,他這樣走,不是繞路行走嗎?」
李采玉急道:「他雖繞路,卻可避開我們,可說反倒走了捷徑。」
李孝基雖為李采玉的叔父,貴為永安王,對於李采玉的建議也頗為重視,聽到此處,沉吟道:「公主原來都是猜測……那依公主之意呢?」
「追蹤尉遲恭的行進方向,進行截擊,絕不能讓他的大軍去柏壁援助宋金剛。」李采玉果斷道。
李孝基為難道:「可尉遲恭領兵不差,聖上又叫我鎮守這裡,不能擅離。」
李采玉有些焦急,這是李世民生命中關鍵一戰,不容有失。
「領軍在外,當隨機應變,若事事聽從吩咐,豈不貽誤了戰機?」
「但聖上……」
「聖上若有責怪,我一肩承擔。」李采玉毫不猶豫道。
李孝基嘆口氣,心中卻多少有些不滿。李采玉是個公主,他卻是永安王,可眼下看起來,李采玉分明不把他放在眼中。
壓制住不滿,李孝基道:「那誰來領軍?如何對付尉遲恭的大軍?」他話未說完,探子飛騎來報,「啟稟王爺,不明大軍已行到景山北三十里的長樂坳。」
李采玉心中暗驚,尉遲恭行軍速度好快!
伸手在地上畫出地圖道:「叔父,你看尉遲恭先到景山,後到長樂坳,是沿著景山余脈行軍,呈弧形方向繞過聞喜縣,他們的戰略意圖看起來就是繞路而行,援助宋金剛。若我領軍,可考慮迎頭痛擊或尾隨追擊,這一切,都以尉遲恭的行進方向來做出相對的決定。」
李孝基終於下定決心,哈哈大笑道:「尉遲恭不自量力,既然公主有信心拖住他們的兵力,不如請公主親自領娘子軍三千,然後我再派獨孤尚書和於總管助你如何?至於其餘的兵力,請公主挑選。」
獨孤懷恩是工部尚書,是李淵的表親,於總管叫做於筠,是陝縣的總管。李孝基雖不滿李采玉喧賓奪主,可亦知道現在非鬥氣之時,索性讓李采玉出馬。李采玉勝了,功勞當然有他李孝基的一份,李采玉若是敗了……雖非他所願,但他也沒有什麼損失。
李采玉也經歷過許多戰事,不讓男兒,李孝基倒不虞她有什麼危險。
聽李孝基支持,李采玉點頭,很快點齊了女兵三千,這些兵士,都是她當初迴轉西京之時,路上招募,作戰能力非凡。
李唐因為李采玉的緣故,稱呼這支軍隊叫做娘子軍。
宇周聽到又有戰事,只能跟隨。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中原出沒,見到兵甲鏗鏘,行軍浩蕩,不由暗自苦笑,心道在草原的時候,自稱黑暗使,最大規模也不過數百人馬,這裡動輒氣勢浩瀚,和這些人一比,自己有何能力復國呢?
獨孤懷恩、於筠各點起了五千兵馬,配合李采玉出兵。這時探子又報,不明大軍已過長樂坳,向五指峰方向行去,初步估計,能有八千的兵馬。
李采玉對這裡地形瞭若指掌,見對方行軍極快,已要繞過聞喜縣,正在向正平縣進,下一步就要逼近柏壁,不由暗自心驚。無論李世民對她如何,這畢竟是她的弟弟,此戰不容有失。她雖急不亂,點齊兵馬,已當先向五指峰奔去。
獨孤懷恩和於筠得李孝基的吩咐,不敢大意,緊緊跟隨。
逼近長樂坳之時,只見到馬蹄印跡紛沓,雜草凌亂,正是大軍行進的跡象。李采玉命前軍加快速度過長樂坳,直取五指峰的方向。
可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那就是探子這時應該迴轉稟告消息,為何探長樂坳的騎兵,到現在還沒有迴轉。
李采玉畢竟不是魯莽之人,才要吩咐手下暫緩,只聽到獨孤懷恩失聲道:「不好,有埋伏!」
李采玉舉目望過去,心頭狂跳。
只見到長樂坳處,旌旗突現,大風獵獵,剎那之間,已湧出不知多少兵馬。鐵盾光寒,長槍林立,齊齊的戳向半空,氣勢浩蕩。
「布陣。」李采玉急道。
李唐大軍畢竟非同凡響,行軍過程中,雖稍有錯雜,卻迅即的整隊。
獨孤懷恩早就號令連連,唐軍才要布方陣前行,陡然間於筠拍馬前來,大叫道:「公主,大事不好!」
李采玉微驚,呵斥道:「何事驚慌?」
她話音未落,就已花容失色,只因為聽到身後處蹄聲有種壓抑的響,扭頭望過去,只見到遠方塵土高揚,遮雲蔽日。鐵騎睥睨,氣壯山河!
喝令道:「於筠,快命后軍列隊迎敵。」
轉瞬間,唐軍已兩面為敵,文宇周暗自心驚,知道大事不妙,原來尉遲恭大軍前往柏壁,不過是誘敵之計。李采玉一時失察,已陷埋伏之中。
於筠慌忙後退,號令唐兵布陣抵擋,可那馬兒來的好快。於筠仔細望去,見馬蹄處,好像包紮了什麼,這才讓蹄聲不顯。暗自心驚,才明白為何要到近前才能現,原來尉遲恭早就讓兵士包裹馬蹄,悄然行軍,偷偷掩近。等到時機到來時,這才全力出擊。
所有的事情,他倒是判斷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一件事,他判斷錯誤,來敵並非尉遲恭的騎兵,卻是蕭布衣手下,威震天下的鐵甲騎兵!
鐵騎如雲騰空,似浪翻騰,衝到唐軍后軍中,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唐軍不等布陣完畢,已被鐵騎沖的凌亂不堪。黑甲鐵騎沖了后軍,開始全力衝擊中軍。這時候長樂坳處一頓鼓響。兵士由小步到大步,由大步到急奔,已向李采玉的方向漫了過來。
尉遲恭布局,誘對手前來,前後一衝,唐軍大敗!
長樂坳處,唐軍潰敗的時候,李世民在柏壁迎來了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場勝利。
他擊潰了宋金剛部!
這對李世民來說,是一場久違的勝利,是一場及時的勝利,也是他正式掃平劉武周的開始。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將近一年。
自從他踏堅冰、過黃河、兵出龍門那之後,他就一直在等。淺水原的慘敗,讓他終生難忘,劉文靜的背叛,讓他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要忍,他不能再承受失敗,父親也不能允許他再失敗。
若是等候,能獲取勝利的話,他已有耐性去等。
這個轉變,是用戰爭的慘痛來獲得,他李世民到今日,已經知道隱忍在很多時候,是取勝的必要條件。
玄甲天兵第一次正式出動,造成的震撼非同凡響。美中不足的是,宋金剛根本就沒有支撐太久!
在得知輜重被燒毀的那一刻,宋金剛部已經亂了!
軍中不可一日無糧,沒有糧草,那真的是一天都支撐不下去。宋金剛部再猛,也不可能餓著肚子打仗。
李世民命步兵、玄甲天兵配合掩殺,
潰了宋金剛部,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只有在這民才真正領會到李淵的良苦用心。只要貫徹李淵的意圖,他們甚至不戰,已敗敵人之兵。
可最先沖入敵軍陣營的不是李世民,亦不是玄甲天兵,而是柴紹部!
李世民從未見到柴紹那麼勇猛的時候!
柴紹簡直不要命,他簡直就像是去送死!在李世民的印象中,柴紹以前一直都是翩翩佳公子,可到如今,很多時候倒像個窩囊廢。在李世民眼中,為女人而頹唐的人,統統可以劃到窩囊廢的那種。所以他雖然有長孫無垢,可常年卻少見面,他也從不想念。他不想讓女人消磨他的鬥志,他是做大事的人!
可讓李世民意外的是,就是柴紹這個窩囊廢,竟然第一個衝到對手陣營,身披數箭,全不知覺,還斬了宋金剛的手下兩員偏將!
唐軍精神大振,氣勢如虹,以前所未有的激情衝過去,殺過去。
宋金剛知事不可為,當機立斷,逃!宋金剛能活到今日,和他當機立斷不可分割,只是他一逃,劉家軍無主,崩潰的更快。
李世民見狀,雙目紅赤,只下了一道命令,追!
他一定要斬了宋金剛,一定要打回太原,一定要重新收復河東,一定要洗刷這一年來的屈辱血淚。
這一戰,他要打出氣勢,打出恢宏,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李世民的犀利和戰意!他要讓天下人知道,鐵甲騎兵並非天下無敵,他李世民就要和蕭布衣一決勝負。
帶著這種執著,李世民身先士卒,已一馬當先的追下去,他身後,玄甲天兵緊緊跟隨,。
滿山遍野的哀鴻,唱不盡勝的豪氣,敗的悲歌!
柴紹並沒有跟隨李世民追下去,因為他覺得,李世民根本不需要他。既然如此,他何必自作多情?他身披三箭,算不上傷重,畢竟他鎧甲護身,羽箭射中,不過是輕傷。鮮血溢出,絲絲作痛,卻抵不住他心口的痛。
他知道,自己其實不過是枚棋子,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任由旁人擺布。可他並沒有抱怨李淵,因為他也是門閥中人,知道自己要是李淵,做的多半和他一樣。
他終於擊敗了宋金剛,望著滿山遍野的追兵逃兵,轟轟隆隆,他卻覺得,自己是這喧囂中凄涼的草。
屈突通知道李世民追擊下去,不敢怠慢,慌忙調動大軍追隨。好在李世民身邊還有個丘行恭,勇猛無敵,一時間不虞有差。劉弘基、段志玄、長孫無忌等人,隨後支援。
李世民畢竟身為秦王,以身犯險若有差錯,受牽連的就是屈突通這些重臣。
淺水原一役如猶在目,屈突通斷不能重蹈覆轍。
滿山遍野,都是唐軍在歡呼,在怒吼,柴紹只是在想,自己要去見采玉,告訴她,自己第一個殺入了敵營,自己並非懦夫!
可現在去嗎?柴紹有些不敢,徘徊中,突然得到了個驚駭欲絕的消息。尉遲恭設伏,李采玉中計,唐軍大敗,李采玉下落不明!
柴紹那一刻,差點暈了過去,他毫不猶豫的催馬疾馳向東,向長樂坳的方向趕過去,無論如何,他要找到采玉!
沒有任何人跟隨,疾風如刀,柴紹心急如焚,趕到長樂坳附近的時候,到處見到斷骨殘肢,凄清慘惻。
黃昏落日,映出殘霞紅艷,宛若英雄吐盡的最後一口鮮血。
茫茫四野,滿是死亡的氣息,柴紹已渾身顫抖。他不怕死,只怕李采玉死!大叫一聲,在四野中毫無頭緒的亂走,尉遲恭的大軍已不知道去向,柴紹卻在荒野中,聽到了一聲呻吟。扭頭望過去,碰到個垂死的兵士,正是唐軍,柴紹竄過去,一把抓起,厲聲問,「平陽公主去了哪裡?」
兵士微弱道:「公主……向……五指峰……」
他話未說完,已咽了最後一口氣,柴紹卻毫不猶豫的向五指峰的方向奔去。一路上,到處都是殘旗斷槍,屍體遍布。柴紹一具具的看過去,見到女兵死的不少,心中驚恐無比,可終於沒有見到李采玉!
紅日西沉,蒼穹落幕,柴紹不肯放棄搜尋,一路找下去。
他手持長槍,披荊斬棘,順著屍體的方向找下去。死人越來越少,可蹄印還有。但進了山,就徹底失去了線索。殘月在空,有如柴紹此刻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李采玉,可他汗流滿面,執著的只想再見李采玉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柴紹幾乎把五指峰翻遍,立在山上,舉目遠眺,見到遠處山頭有火光一閃。柴紹有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毫不猶豫下山,向火光的方向衝過去。
山上望著雖近,可要趕到火光閃現處,頗有一段距離。
柴紹顧不了許多,奮起氣力衝過去,等爬到有火光的地方,火已熄,天邊現出了淡青的曙色。
柴紹已筋疲力盡,細心尋找,陡然間身子一振,見到張雪一樣白的臉頰,晨風曉露中,滿是柔弦。
柴紹心頭大跳,口乾舌燥,才要召喚,才現李采玉望的不是自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來人。她只是輕輕垂下頭去,對躺著的那人深深的一吻……
柴紹剎那間,感覺到天崩地裂,頭暈目眩,順著方向望過去,見到雜草中躺著一人,渾身浴血,赫然就是馬三寶。
握緊了長槍,柴紹幾乎沒有猶豫的跳出來,一槍刺了出去。
寒光閃爍,群山空寂,感受著凄厲的金刃剌風之聲。
這段糾葛的感情,終於到了了結的時候。在場的三人,已註定,要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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