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節 連環(上)
. 人分賓主落座,蕭布衣高居主位,左手慕容羅喉,李幾人,右手是高君雅,王威作陪。
本來按官銜來說,李淵和高君雅,王威彷彿,慕容羅喉不過是個偏將,坐不到李淵的上首。不過李淵為人異常謙遜和善,堅持說慕容羅喉太原解圍居功甚偉,自己主動和劉政會聯席,慕容羅喉倒不謙讓,也就坐到李淵的上首。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高君雅身為主人,當然頻頻向蕭布衣敬酒。
他多少有些心懷鬼胎,一顆心也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蕭大人最近屢立奇功,實乃我大隋的幸事,下官不才,再敬蕭大人一杯。」
蕭布衣高位之上飲了杯,倒也覺得意氣風發,斜睨著李淵道:「李大人其實也是功不可沒,要非在霍邑牽制住歷山飛的主力,我也不能一擊得手。既然如此,我理當敬李大人一杯。」
李淵陪笑站起道:「蕭將軍實在過謙,老夫老矣,霍邑都是無法突圍,要不是蕭將軍解圍,說不定無法在此喝酒,還是老夫敬蕭將軍一杯才對。」
他態度卑謙,除了劉政會蕭布衣外,卻都是看著不順眼。心道這老鬼除了拍馬奉承外,也沒有別的本事,這太原留守的位置若是落在他的腦袋上,實在是楊廣瞎了眼睛。
蕭布衣和李淵對飲一杯后,轉首望向慕容羅喉道:「慕容將軍在剿匪中也是功不可沒,潘將軍身死,太原城危在旦夕,慕容將軍竭力使太原百姓免遭屠戮。只憑這一點,已經值得我敬你一杯。」
慕容羅喉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他不過是個偏將,蕭布衣稱呼他聲將軍,那是很給面子的事情,他這個將軍可和蕭布衣差的十萬八千里。「蕭大人敬酒,下官榮幸之至。」
「其實能守住太原城,除了慕容將軍外,在場地大人都有功勞。」蕭布衣舉杯示意。「獎賞我是無能無力,只能水酒一杯代謝。」
眾人齊聲,都說本分之事,蕭大人過獎。
高君雅心中多少有些不滿,這裡他算個主人,蕭布衣除了和他喝杯酒外。客套話都沒有說過。他太想得到蕭布衣的支持,這才進獻寶刀。可眼下看來,反倒是弄巧成拙。望著蕭布衣臉上的笑,神秘莫測,高君雅心中突然有些發冷,上次那個賣刀漢子出現了一次后。就再也不見了蹤影,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門道?
不過他眼下考慮不了很多,只想著趁聖旨到來之前殺了李淵再說。
誰當上太原留守。他就要殺了哪個,殺到他能當上為止!權利使人瘋狂,也使人暫時忽略了更多的危機。
眾人酒過三巡,歌舞登場,高君雅為了這次宴請花了不少功夫,請的歌姬在太原城都是赫赫有名。一時間紅肥綠瘦,輕歌曼舞,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蕭布衣高高在上望過去,見到李淵不時地伸脖和劉政會交談幾句,饒有興趣的觀看歌舞,指指點點,從局外來看,李淵甚至有點色迷迷的感覺。蕭布衣見了卻是不由嘆息。這個李淵在什麼時候都是謹慎非常,不動聲色的拉攏門閥中下層地中堅力量,裝痴賣傻也是一絕。
歌舞漸急,痛飲方酣的時候,李淵突然皺了下眉,看了下杯子。
這個動作極為細微,高君雅卻是心中凜然,輕輕的咳嗽了聲。
一個小蟲落在李淵酒杯中,李淵不再喝酒,抬頭向樓頂望上去。樂聲一緊,轉瞬『咔嚓』一聲響,樓頂裂開,一人黑巾罩面,飛撲而下,手中長劍勁刺李淵!
眾人多數還是不明所以,高君雅卻是臉色大變,高聲叫道:「有刺客!」
他說有刺客的時候,已在第一時間擋在蕭布衣的身前,刺客一劍已然刺中李淵的手臂,鮮血迸出。
李淵面無人色,連滾帶爬地向後倒去,高聲叫道:「救命!」
蕭布衣霍然站起,不等有所動作,身前呼啦啦的已經圍著一群人,慕容羅喉,王威,高君雅都是當仁不讓地擋在蕭布衣的身前,全神戒備。
「莫要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保護蕭將軍。」王威喊了聲。
眾人衛護蕭布衣,刺客卻如下山猛虎般的追殺李淵。李淵中了一劍后,並不抵抗,只是從一張桌案鑽到另外一張桌案。他雖然年紀不小,逃命的時候跑地卻是一點都不慢,刺客身手敏捷,有如獵豹蒼鷹,在他的東躲西藏下,居然殺他不得。
蕭布衣被眾人擋在面前,看不到熱鬧,卻還記得自己不能只看熱鬧,高聲叫道:「保護李大人,緝拿刺客。」
劉政會第一個反應過來,抄起桌案向刺客砸了過去。
他是鷹揚府的司馬,看起來和教書先生彷彿,拚命之下擲出地桌案也是虎虎生風。
其餘的人想要衝出去相助,可又覺得和李淵的交情不值得如此拚命,難免猶猶豫豫。
刺客回手一拳擊裂了桌案,抬腳踢飛了桌子,不管劉政會,仍是刺向李淵。
李淵狼狽不堪,渾身汁水淋漓混合血跡斑斑,動作卻不受阻礙,又是一個魚躍,鑽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下。
高君雅不由暗恨跺腳,這個李淵不是一般的無恥,就算逃命都是讓人想罵。
刺客已經竭盡全力,可是倉促之間,卻也拿李淵無可奈何。鼎盛樓上鬧聲一片,歌姬亂舞,兵士卻終於衝上樓來。
高君雅感覺蕭布衣灼灼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後背,知道再也無法拖延,喝令道:「抓住刺客!」
兵士霍然上前,已將刺客團團圍住,刺客背對立柱,面對眾兵士,並不畏懼。除了劉政會外。在場眾人都覺得可惜,暗道李淵命大,這樣都殺他不死。本以為刺客在兵士的圍困下再也無法逃脫,沒有想到他反身疾走兩步,輕身縱起,踩著柱子居然上行三步。等到要落之時,手臂急振,寶劍刺入了酒樓木柱之上。
長劍微彎之際,那人再次騰身而起。已經伸手搭在樓頂的橫樑。
眾兵士看的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此人猿猴般地敏捷,竟然來不及阻擋。蕭布衣突然喝了聲,「留下吧。」
他喝聲一起,手中『咯』的一聲響,握著的酒杯已經碎裂成數塊。
手臂急揮。化做幾道暗影打了出去。刺客來不及躲閃,酒杯的碎屑一中肩頭。一中大腿,鮮血半空滴落。
刺客也是彪悍,哼也不哼,徑直上了橫樑,從樓頂破洞鑽了出去。再不見了蹤影。
眾官都是驚凜,眼中滿是畏懼,只因為他們雖聽說蕭布衣的勇猛無敵。而且朝野流傳蕭布衣實乃
李玄霸后的第一高手,可都以為是馬上功夫了得,哪這等身手都是抵擋不住。
轉瞬眾人都有了疑念,心道憑藉蕭布衣地武功,要是出手的話,李淵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他卻一直躲在眾人身後看戲,難道刺客是蕭布衣派來的?
這也是極有可能,只因為沒有誰會嫌權利過大,蕭布衣如今坐鎮山西,自然想要大包大攬,他看似對太原留守並不在意,說不準早就盯著這個位置。
高君雅卻是急的跺腳,大罵道:「一群沒用地廢物,還不快追?」
眾兵士沒有這種輕身的本事,只能再跑出樓去,想看看刺客到底從房頂跑到何處,等到再迴轉的時候,誠惶誠恐道:「高大人,刺客已經不知道去向。」
高君雅一腳踹翻回稟的兵士,怒聲道:「養你們這群廢物一點用沒有,去把鼎盛樓詳查一遍,看看是否還有刺客隱藏在內。全城戒嚴,對出城之人嚴加盤查,刺客受傷在肩頭和大腿,你們細細來查,務必要將刺客緝拿歸案。」
迴轉身的時候,高君雅施禮道:「蕭將軍,屬下無能,還請恕罪。」
蕭布衣嘆息聲,「大夥都已經儘力了,何罪之有。」
急走了幾步,蕭布衣來到一張桌案前,掀翻了桌子,對著桌下的李淵歉然道:「李大人,刺客已走,還請出來一敘。」
李淵腦袋身上宛如一碗雜燴面,痛地渾身都有些發抖,「蕭將軍,下官救援不利,還請恕罪。」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嘆息刺客要殺李淵,實在是蒼天無眼。這等拍馬無能之輩,又有誰想要殺他?
高君雅見到李淵的狼狽,多少解了點鬱悶,覺得弘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明,只是轉念想到,換了自己在場來殺李淵,對於這種鞋底抹油之輩也是無可奈何。
蕭布衣伸手扶起李淵,嘆息道:「李大人這等危機之下還記得我,怎能不讓我感動。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來。」
太醫還不到,蕭布衣不嫌油膩,親手為李淵拂去身上地菜肴,檢查下他的傷勢,長舒一口氣,「好在還沒有動了筋骨,只是李大人,你有什麼仇家,竟然讓人追殺至此?」
李淵老眼含淚,又是感動又是不解,「蕭將軍,老夫向來精忠為國,也不明白會是誰要殺我。」
「會不會是誤殺?」王威突然道:「此人或許想殺蕭大人,只是看蕭大人身邊戒備森嚴,這才轉移了目標,妄想聲東擊西?」
蕭布衣凜然,「王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又有誰想要殺我?」
王威臉色有些發白,半晌才道:「蕭將軍百戰百勝,雖為大隋立下了赫赫的戰功,可在盜匪眼中當是眼中釘,肉中刺,這刺客說不準是歷山飛的餘黨。」
蕭布衣勃然大怒道:「這些盜匪簡直不把我放在眼中,來人!」
「屬下在。」孫少方早早衝上樓來。
蕭布衣怒聲道:「孫少方,你帶右驍衛府精兵搜查太原城,尋找肩頭大腿帶傷之人,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是。」孫少方凜然聽令。
蕭布衣突然道:「且慢。」
「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切忌擾民。」蕭布衣悲天憫人道。
眾人面面相覷,心道不擾民搜查怎麼抓地到盜賊,這個蕭大人慾蓋彌彰的表現實在差勁,本來還有些懷疑的已經有九成肯定是蕭布衣派來地刺客。可他為什麼要傷了刺客,多半就是苦肉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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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吩咐完兵士,太醫也終於趕到,幫李淵療傷,做了細緻的包紮。
刺客一劍刺中李淵的手臂,傷的卻不算重。蕭布衣見到包紮穩妥后。親自攙扶起李淵道:「李大人,無論你是否受到無妄之災,這次我一定要親自送你回去。李大人在家等待,我儘力抓到刺客。給李大人一個交代。」
李淵感動的老淚橫流,「蕭將軍實在言重,先不說老夫如何,如果刺客真的想要刺殺蕭將軍,老夫能為你擋上一劍也是本分榮幸之事。」
旁人聽著想嘔,當事二人卻是感覺良好。筵席到了這種程度,誰都沒有心情再吃下去。可不等眾人離開,樓下馬蹄聲急勁,一通事舍人在兵衛地護送下已經到了樓上,高聲喝道:「唐國公李淵接旨。」
李淵慌忙下跪,「臣接旨。」
「悉聞唐國公李淵山西剿匪有功。先平毋端兒,后伐歷山飛,兼雁門救駕有功。特封太原留守一職,即日上任,欽此!」
李淵三呼萬歲,上前接旨,臉上油光未擦拭乾凈,看起來倒也紅光滿面。
眾人都是嘆息暗恨,高君雅尤甚,可卻第一個上前大笑道:「李大人,我早就說留守一職非大人莫屬,這下眾望所歸,實在是可喜可賀。」
「福兮禍兮,」王威搖頭晃腦道:「原來是李大人今日的血光之災卻意味著官運亨通,下官都忍不住想挨一劍了。」
王威高君雅本來都是太原副留守,和李淵官職相若,這下變成了副手,說話難免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劉政會並不拍馬,卻是退到一旁,慕容羅喉暗中握緊了拳頭,頗為不服。蕭布衣冷眼旁觀,見眾生百態,微笑不語。
李淵和兩個新手下打了招呼,馬上望向蕭布衣道:「蕭將軍,其實這太原留守的位置……」
「李大人當之無愧。」蕭布衣截斷道:「我也要恭賀李大人。」
李淵卻是愁眉苦臉,不像是升遷,反倒像是被流放。眾人不等道賀完畢,樓下又是蹄聲急響,又一通事舍人匆匆上樓,高聲道:「右驍衛大將軍蕭布衣接旨。」
蕭布衣愕然,施禮道:「臣在。」
「悉聞蕭布衣平亂有功,特許年前回京都面聖,欽此。」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解聖上地意思。蕭布衣謝恩后皺眉不語,通事舍人收起聖旨交給了蕭布衣,含笑道:「蕭將軍,如今能有面聖榮耀的將軍只有你一人,實在可喜可賀。」
「聖上可讓我立即迴轉?」
「那也不必。」通事舍人微笑道:「聖旨既然說年前,如今離過年還有幾天,蕭大人如若有事,大可先處理完再迴轉。
」
蕭布衣如今是楊廣身邊的紅人,就算通事舍人也是恭恭敬敬。蕭布衣卻是點頭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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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雅迴轉府邸后,怒不可遏,眾手下都是凜然,不敢靠近。高君雅卻是有些擔心弘基的下落,這次行刺不成,還有下次機會。只是
此行刺后,又升為太原留守,想要再下手更是困難。生,無非為了名利,這次失了藏甲,又不得升遷,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坐立不安的等到夜晚,華燈初上,高君雅還是不聞弘基地消息,不免更是焦急。
他早早的派親信去找尋弘基地下落,可到現在,還沒有一路有消息傳回。
弘基姓劉,說好聽點算是個遊俠,不好聽的說就是地痞,因為不想當兵,私宰了耕牛入獄,在獄中也是稱王稱霸。高君雅看重了他的武功,這才把他弄出了大獄,一直養到現在。想起蕭布衣的出手,高君雅還是有些不寒而慄,暗自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動過蕭布衣的念頭,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可自己當初清楚地看到,劉弘基傷的不重,以他的身手,斷然沒有讓人抓住地道理。可這時候還不迴轉,難道真的出了意外?
正琢磨的功夫,廳外急匆匆衝進來下人,焦急道:「高大人,大事不好,外邊有精兵包圍了高府。」
高君雅霍然站起。「哪裡的精兵?」
「右驍衛府的兵衛,小人不敢阻撓。」下人苦著臉。
高君雅吸口涼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暗道蕭布衣難道抓住了劉弘基。他又背叛說出了自己,不然蕭布衣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如果刺殺一事事發,那自己地罪名可是不輕,可這怎麼可能?不過就算劉弘基出賣自己,自己抵死不認罪,蕭布衣和李淵不見得能奈何了自己。
懷著僥倖的心理。高君雅鎮定道:「帶我出去看看。」
等到出了庭院,一隊精兵已經衝到高府之內。個個舉著火把,照的庭院亮如白晝般,為首一人,正是孫少方。
聽院牆外腳步聲踢踏,實在不知道來了多少兵士。高君雅暗自心驚,勉強笑道:「不知道孫大人所為何事?」
孫少方倒還客氣,拱手道:「高大人。有兵衛發現白日行刺李大人的刺客潛入了高府,我一時情急,這才讓眾兵衛包圍了這裡,還請高大人莫要見怪。」
高君雅不等說話,蕭布衣爽朗地聲音已經傳來,「少方做事就是利落,我聽說你已經包圍了刺客,這次斷然不能讓他再跑掉了。怎麼了,高大人不讓抓嗎?」
蕭布衣聲到人到,身後竟然跟著王威,慕容羅喉一幫人等,李淵吊著胳膊,也是跟在蕭布衣的身後,臉色陰沉。
高君雅不由心悸,卻是強笑道:「若真有刺客混入了這裡,我當然第一個去抓刺客,此人竟敢刺殺李大人,實在罪不可赦。」
「既然高大人都同意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蕭布衣微笑道:「少方,你帶人去搜,不過是搜人,萬勿損壞了高府的其他的東西。」
孫少方點頭稱是,不顧高君雅臉色鐵青。眾兵衛漫了開去,認真搜尋,不要說是人,就算螞蟻都不會放過。
不到盞茶的功夫,孫少方已經迴轉,大聲道:「蕭大人,高府後花園有座假山,假山裡藏有一密室,兵衛正想辦法開啟。」
高君雅臉色微變,卻還能笑出來,因為他知道劉弘基絕對不會在裡面。
「蕭大人,其實府邸中有密室並不稀奇,我想諸位大人家中也多半有這種東西。蕭大人想看,我去打開就好,何勞兵衛費力。」
王威點頭道:「高大人說的不錯,我家裡也有一個,這實在算不了什麼。」
高君雅有些感激地望了王威一眼,心道患難見真情一點不假,平日來王威就是和自己不差,這會旁人都是懷疑,只有他還肯幫助自己。
不等高君雅去開啟密室,又有兵衛趕到,大聲道:「蕭將軍,密室已經開啟,裡面發現一具屍體。肩頭大腿都有傷痕,致命傷卻是心口一刀。」
高君雅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兵衛很快的將死人抬了過來,露出肩頭和大腿地傷痕,那人身材和蒙面刺客彷彿,可高君雅知道,他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也知道此人絕非刺客。
可密室出來個死人又是怎麼回事,高君雅霍然想到了什麼,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蕭布衣看了眼屍體,淡淡問道:「高大人,刺客死在你的密室,不知道你怎麼解釋?」
高君雅顫聲道:「蕭大人,這件事我是絕不知情,是有人陷害下官。再說只從密室中搜出個屍體,實在說明不了什麼。」
眾人無語,孫少方卻道:「我只怕有人買兇刺殺李大人,事敗后殺人滅口,只是來不及處理屍體。」
高君雅怒聲道:「你說什麼?」
孫少方當然不會畏懼,含笑道:「我說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高君雅不等辯解,又有兵衛跑過來,手上卻是幾封書信,「蕭大人,從高君雅的卧房搜出了幾封書信,還請大人查閱。」
蕭布衣只是望了眼,隨手交給了身後的李淵,「李大人幫忙看看,說來慚愧,我大字不識幾個。」
高君雅雙拳緊握,覺得已經有如籠中的困獸,他驀然發現屍體書信都是憑空產生,他已經落入別人地算計之中。
李淵翻開書信看了幾眼,就是臉色大變,「蕭將軍,此乃高君雅和突厥人聯絡的書信,他竟然密謀反叛,在突厥人的扶植下,準備和歷山飛裡應外合攻打太原!」
「李淵,你陷害我!」高君雅厲聲吼道,後退幾步。
蕭布衣拍了下巴掌,輕鬆道:「高君雅,證據確鑿,你若覺得冤屈,大可去大理寺分辨。王威,去把高君雅拿下。」
王威霍然上前,眾兵士緊跟其後,高君雅連連後退,怒聲道:「蕭將軍,有人陷害我!」
王威沉聲道:「高君雅,還不束手就擒。」
『嗆』地聲響,王威長刀出鞘,卻是壓低聲音道:「還不快走。」
高君雅心亂如麻,聽到王威提醒,頓時起了逃走的念頭。現在無可分辨,好在王威還夠義氣,明捉暗放的幫助自己。高君雅再不猶豫,拔刀在手,厲聲斷喝,瞬間已經殺出一條道路,退到了牆頭之旁。
他腳尖用力,就要縱上牆頭逃命,只要逃出了院牆,外邊的護衛不見得能攔住自己!
他手搭牆頭,才要用力翻過,就聽到身後刺耳尖嘯傳來,『噗』的一聲響,已被一桿長矛釘在牆上。
高君雅想要轉頭,卻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墜入黑暗中聽到蕭布衣最後的一句話。
「高君雅密謀突厥,勾結匪盜歷山飛,陰謀刺殺唐國公,事敗拒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