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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反目

  楊氏滿心歡喜期盼來自大佛寺高僧的書信,結果是高僧很明確的告訴她,身邊是有人的屬相同她相剋尹承善的生母。


  雖然納妾的時候也會看看生辰八字,在楊氏眼中妾室如同奴婢一樣,況且當初尹大學士犯了忌諱,不是趕緊納她進門,走漏了風聲尹大學士的前程就別想要了。


  不是她恩威並施,事情的結果也不會是她貪圖富貴勾引尹大學士,楊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使得她同娘家徹底的決裂,再無一人幫他她,遂楊氏只是讓人草草的看了她的八字。


  尹承善的生母身體顫抖的跪在楊氏面前,「妾妾.¨」


  楊氏瞄了侍立在一旁的丁柔,冷笑道:「我說最近怎麼氣不順,合著都是你芳的?」


  楊氏教訓妾室容不得旁人多嘈丁柔微垂著腦袋,對姨娘視而不見,唯有嘴唇動了動,表現出一分的不滿,但礙於規矩她無法出口,楊氏心中冷笑,還算是聰明,懂得明哲保身。


  「夏媽媽,你去親自回稟老爺,這事不能瞞著老爺,她不僅克了我,沒準對老爺也不好,納了她之後便沒好事,老爺的仕途,我兒子的仕途都被她耽擱了。」


  楊氏雖然心中失望丁柔躲過去,但折騰姨娘也是一樣的,丁柔現在不敢出聲,一會尹承善到來,她是出聲呢?還是不出聲?


  楊氏聽說尹承善會出京為官,但具體都何處卻不知道,按照他如今的官職來看,如何都熬不上知府,離開中樞遠了,離皇上遠了,他是自尋死路。


  尹承善可出京城,丁柔楊氏還想在手裡攥著,尹承善對生母很孝順·如果丁柔不出聲,他們夫妻難免會起了嫌忌,如果一怒之下尹承善不待見丁柔不是更好?楊氏撫了撫微凸的肚子,在尹大學士到來后·抽泣的說:「老爺,您看看這事怎麼辦?」


  尹大學士已經被最近府里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因嫡女被皇後娘娘派人教訓,他稱病不出躲避同僚的議論嘲弄,在府中也得不到清凈,但他對楊氏一慣是敬重的,她有懷著自己的老來子·尹大學士記得楊大夫所言,不可再讓楊氏生氣了。


  他接過高僧的書信看了一遍,又瞄了一眼跪在腳邊的姨娘,彈了彈信紙:「夫人說如何便如何,一個姨娘,夫人大可做主。「跟在後面的尹承善眼睛瞪大:「父親。」


  尹大學士冷哼一聲:「你還知曉我是你父親?府里的事情哪有你開口的餘地?」


  尹承善的不平不忿取悅了楊氏,只聽她凄然的說:「她伺候我這麼多年,雖說是笨手笨腳的·但我瞧她不容易,也就留在府里,沒想到她竟是個剋星·真真是不如養只解悶的貓狗,虧著小四媳婦請來楊大夫,也虧著我還有點福氣認識大佛寺的主持大師,要不老爺就等著為我同我肚子里這個收屍吧。」


  「夫人不必憂傷,大師說消了隱患也就是了。」尹大學士開解楊氏,斜睨著拳頭握緊的尹承善,尹大學士也覺得如果有個命格不好的生母,對他來說也是打擊,看他如何在自己面前得意。


  「怎麼都是一條性命,我實在是下不去手。」楊氏又撫了撫肚子·「我得為他積福。」


  「她是伺候過老爺的,又生了小四同怡丫頭,就這麼發賣出去,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好事,如果遠遠的打發安置在莊子上.¨」楊氏鄙夷的目光掃過,「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的,不曉得沒人看著做出什麼丟尹家臉面的事兒,當年她為了榮華富貴,硬是爬上了老爺的床,如今更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來。」


  「妾沒有妾不敢的」姨娘連連磕頭,「太太饒命,饒命。


  在尹承善暴怒時,丁柔搶先一步,彎了彎膝蓋:「回母親知曉,高僧說得話也不一定都準的,曾經高僧斷言蘭陵侯夫人命不久矣,但我娘家大姐直到此時還活得好好的。」


  丁柔想到了姨娘會受些委屈,但沒料到楊氏說話會這麼狠,一句一句的揭開尹承善心裡的傷疤,如果再讓楊氏說下去,即便能帶走姨娘,尹承善將來想到今日,沒準對她也有些看法,丁柔憐憫姨娘的遭遇境況,但天下可憐的人多去了,如果她不是丈夫的生母,丁柔也不會管她幫不了天下所有可憐的人,只能讓自己儘力成為不可憐的人,丁柔抬眸同楊氏的目光恰好對上,泛著冷意的眸子,讓楊氏很是不舒服,「曉得你孝順她,但我是你母親,你是在責備我?丁氏,看來我得好好得教導你何為孝道了。」


  「孝道可不僅僅是孝順母親,對父親就不盡孝道了?方才母親說得話稍微有不妥當之處,先不說高僧批八字是不是精準,您說姨娘比不得貓狗?」


  楊氏戲謔的說道:「小貓可以解悶,忠犬可看家護院,她有什麼?克夫克我記起來了她進了尹府後,她弟弟的病就好了,家裡也不像窮困潦倒,我早應該想到是她命硬。」


  怎麼折騰都活著,楊氏眼裡極快的閃過隱晦,姨娘臉煞白,無血色的嘴唇嗡動,恍惚的說:「妾命硬?是不詳的?」


  丁柔一看不好,姨娘被楊氏逼死了可就糟了,她跪在姨娘身邊,腿不動聲色的壓住她的裙擺,一旦有個萬一,她也可來得急救援,對楊氏下跪非丁柔所願,但關鍵時刻,跪也無妨,全當她是靈牌先人,對楊氏說道:「母親這話如果在家裡說說是無妨的,自家人知曉母親有口無心,但外人可就」


  「除了你以外,我看沒人給一個妾室說話,你做嫡妻真真是可惜了。」


  同楊氏交鋒這麼多次,唯有她這句話最讓丁柔難受,「母親說姨娘是貓狗怕也是打比方,姨娘雖然性子綿軟,但她也是個人。貓兒解悶但能伺候父親嗎?忠犬護院但能生出當今探花郎嗎?您將姨娘貶為畜生不如,在您眼裡可還有父親?可還有夫君?您總不會也想著外面的都拿畜生比擬父親,夫君深受陛下寵信·您莫非想說陛下的愛好獨特?」


  「你」楊氏又生氣了,「我哪是這意思?」


  丁柔說道:「母親別生氣,也別著急,我們都是明白的·只是這話如果傳揚出去,不用姨娘的命格相剋,尹府¨.沒準因您一句話被陛下貶低了。」


  只是不知道尹大學士會不會認為楊氏八字不好,楊氏頭暈眼花,徐氏在旁邊看著不好。連忙上前給楊氏順氣,丁柔雖然是跪著,但比她們這些站著的人自在的多·「母親,您消消氣。」


  「老爺你看看她是要逼死我才高興¨.」楊氏這會是真哭了,丁柔的嘴太毒了,就是個比方,她就弄出這麼一番話,牽扯到老爺她還能應付過去,一旦皇上知道了,她會成為京城的笑柄的·「老爺」


  尹大學士對丁柔哼道:「閉嘴,你母親訓話老實聽著,尋常人知曉她的意思·就你特殊?動不動就扯到陛下,你當陛下是你一內宅夫人能提的?」


  「您不在意,您對母親情深,夫君為孝道總不會多說什麼,但陛下如果真是知曉了,還能如同您?兒媳為了尹家著想才會說出來,難道兒媳眼睜睜的看母親想歪了而不知聲?難道眼睜睜看著母親鬧出更大的事情?姨娘的八字是不是有克母親,僅僅憑著楊大夫的一句戲言,高僧的一句就定了,是不是太過草率?」


  「啟稟太太·楊大夫到了。」


  楊氏正好不舒服著,說道:「快請楊大夫。」


  丁柔順勢扶著姨娘起身,攥住了她的手腕,楊八妹進門后,被丁柔的目光弄愣了,楊氏眯了眯眼睛·楊八妹給她把脈后,說道:「楊夫人的病情重了,您怎麼就不聽我說?您有火氣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楊大夫有所不知,我是聽了您的話,專門去找得道高僧找出誰克的我,但我丁氏實在是不省心,我這病是好不了。」


  楊八妹看了一眼丁柔,「她是一時糊塗了,您別往心中去。」


  「敢問楊八妹,您是治病的?還是算命的?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治病還有批八字的。」丁柔語氣里溢滿了嘲諷。


  「丁夫人請慎言,你不懂醫術,不知神醫門的規矩」


  「不懂醫術我承認,但你也沒學多久,神醫門的規矩?」丁柔自傲的一笑,「你別忘了楊門主對我很是看重,當初我不想做出入后宅的醫女,楊門主怎麼會退而求次的收下你為徒?」


  楊八妹臉脹得通紅,眸子里滿是怒火憤恨,「你既然信不過我,我還留在這做什麼?」


  「楊大夫,你別聽她胡說。」楊氏抓住楊八妹,對丁柔叱責;「你哪一點配同楊大夫比?你不僅是想氣死我,還敢侮辱楊大夫,你你給我到門外跪著去,帶著你一心維護出身卑賤的姨娘一起跪著去。」


  「母親。」丁柔憤憤不平,「我是怕您被她這個庸醫騙了,母親」


  「跪著去。」


  丁柔神色暗了暗,低聲說:「是。」


  她臨走還不忘給楊八妹警告:「你再亂說,我只當不認識你。」


  換來了楊八妹的冷笑,「你從未看得起我,有事的時候想到我,一旦不順你心就說我是庸醫?丁夫人,你太傲慢了。」


  丁柔瞪了一樣楊八妹,同姨娘跪在門口,姨娘輕聲說:「你何苦陪著我?」


  「你是夫君的生母,這個理由足夠了。」丁柔垂頭神色隱晦,喃喃的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姨娘記住這句話。」


  ps下章會有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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