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八章 被圍毆?不!你們想多了!
對於一個神來說,怎麼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像凡俗的生物一樣失去心跳和呼吸,大腦不再思考嗎?當然不可能是這樣。
神之所以是神,不僅僅是因為她們擁有令凡人畏懼的威能,更在於她們超脫了凡俗,凡俗的血肉之軀已經無法限制她們的存在,她們的生命形態甚至都是一個謎團。
所以,凡人的刀劍或許可以傷害神明降臨凡世的化身的物質存在,卻絲毫不能損傷神明的本質。
只有神明才能傷害神明,這不僅僅是來自神上神艾歐的保證,更是大多數情況下的一種真理。
世間公認的已知最有效的削弱神明的方法,就是削弱該神明在凡俗間的影響力,清除其信徒,打壓乃至毀滅禁絕其教派,將這個神明的存在從凡人的腦子裡消除掉,從而使其變成未知的存在,費倫歷史上很多消亡的神明都是這種處置方式的結果。
威廉的秋水刀能夠殺死神明自然不是因為他的刀多麼神異,什麼精金材質、鍛造的時候摻雜了什麼寶貴材料,又或者用氣血洗鍊,靈性自生、沾染神血什麼的,雖然可以讓威廉傷害到神明化身的物質軀體,卻不能對神明起到真正的弒殺作用。
真正讓威廉擁有了弒神能力的,卻是他得到某位大老認可的經歷,弒神,弒殺的是神的位格,是對神職處置的許可權。
所以,當威廉真正砍下獁拉腦殼的時候,這個可憐的聖者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類真的可以殺死她的本質,絕望的萬獸之主忍不住發出了最後的哀嚎:「艾歐!你這個騙子!」
就在獁拉的神魂即將覆滅的時候,她竟於偶然間瞥見了站在虛空中的眾神之神的身影,那雙永恆的神眼正在幽幽的看著她,然後獁拉徹底崩滅於虛無之中。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就在威廉噶獁拉腦瓜子的時候,梅麗凱和她的獨角獸銀月,或者更應該稱之為獨角獸女神拉芮並沒有趁機跑路,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回不去。
當獁拉通過的那座扭曲的門戶里再次跳出幾個身影的時候,甚至梅麗凱與拉芮也緊跟著逼近過來。
威廉站在獁拉破碎的屍體旁邊,卻是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它,敵人有點多,有點強。
一個身形幾乎被威廉高大半個身子的金髮壯漢,兩匹體型比非洲象小不了多少的黑白駿馬,再加上獨角獸和梅麗凱,關鍵是她們都是聖者,都是特么的神。
更令人絕望的是,遠處的地平線上又出現了三個身影,一個鬚髮皆白的遊俠,一個身著華麗船長服的壯漢,以及一個騎著赤色駿馬的紅甲騎士。
桂倫·流風!一個半神遊俠。
浪濤船長維爾寇,一個半神級的船長,狂怒諸神的死敵。
戰爭統帥紅騎士,新晉的半神騎士。
她們每一個都強大的足以令任何凡人顫抖,更何況還一起出現在威廉的面前。雖然威廉叫不出這些強者的名號,但並不妨礙他能體會這些傢伙的危險性。
八個強大的神性——生物匯聚在一起,只為了對付一個渺小的凡人,這在諸神當中幾乎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至少在有記錄或者有傳聞的歷史當中從未出現過類似的先例。
威廉狀若輕鬆的用手指輕點著秋水刀,他環視了一遍八個或人形,或動物形態的對手,語氣澹然的說道:「諸位,在我們動手之前,有誰想要退出嗎?」
八位聖者俱都露出或嘲弄,或譏諷的笑容,梅麗凱甚至故意笑出聲來,以表達的自己的不屑之意。
威廉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沒有人願意退出,那就各自報一下名號吧,免得一會兒真打起來,有人被人殺死的時候,卻不知道殺人的和被殺死的都是誰!」
所有的神都忍不住笑了,其中一匹白馬以人類的聲音說道:「你太自大了!人類,這裡接下來被殺死的只會是你。當然,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是誰,我是代表著勝利的維若絲,坦帕斯的左蹄!」
另一匹黑馬接著說道:「當你看到我,也就相當於看到了敗亡的徵兆。我是代表著災厄的代羅斯,坦帕斯的右蹄!」
「北地遊俠——桂倫·流風!」這是白髮遊俠的回答。
「穿梭於風暴中的船長——維爾寇!」服飾華麗的船長微笑著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金髮的壯漢舉著自己戰斧大叫道:「我是博魯納之子,烏斯加·迦多佛森!」
「梅麗凱的羽翼!銀月·拉芮!」這是獨角獸的回答。
「自然之父的女兒,叢林的女王,梅麗凱!」梅麗凱雖然早已與威廉相熟,不過開戰前的儀式感絕對不能少,而梅麗凱也樂於出一口被一介凡人壓制的惡氣。
唯有紅騎士不怎麼遵守規矩,她貌似傲慢的說道:「凡人,當你被殺死之後,我會對著你的屍體說出我的真名。」
威廉桀然一笑,道:「我是來自北地的伐木工,威廉。當然我也有另一個名字,陳近陽!一個異世界的刀客!」當威廉說出自己的前世本名時,虛空中無人可以直視的身影忍不住挑了一下眉角。
「現在!讓我們廝殺吧!」
威廉卻是揮刀一甩,直接斬出了一記貼地的烈焰斬擊,雖然這一招大範圍的烈焰斬很可能並不能擊破任何一個聖者的防禦,但是出於戰鬥的習慣性思維,所有的神都選擇了以騰躍的方式來躲避烈焰攻擊。
威廉接著甩出秋水刀,讓已經靈性大成的戰刀自動對著找回了獨角獸之刃的梅麗凱發起衝擊,而他卻出人意料的衝到紅騎士的身前,對著這個貌似傲慢的女騎士發動了最慘無人道的毆打。
在紅騎士和她的戰馬躍起然後落地的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威廉對著紅騎士攻出了二十七拳,十四腳,三肘,每一擊都蘊含著足以錘殺一個巨人的可怕力量和充滿了破壞性的勁力。
紅騎士甚至沒能招架住任何一擊,她只能靠著自己厚實的盔甲和堅強的軀體進行硬抗。或許在神們看來,就算凡人們那鋒利的刀劍也無法損傷她們的本質,更別說區區血肉拳頭的擊打了。
故而沒有誰對紅騎士被威廉毆打感到擔心,她們只是對未來同伴的丟臉時刻頗為關注,嗯,就憑這一陣拳打腳踢,我們可以取笑紅騎士整整一千年。
本來紅騎士也沒有對威廉的錘擊有多麼擔憂,她只是覺得有些丟臉,但是當那些可怕的力量灌注到紅騎士的體內之後,這位女騎士方才悚然驚覺,這些可怕的攻擊並不是所謂的神性之軀可豁免的。
攻擊中所蘊含的奇特勁力暫且不說,只是威廉的每一次攻擊都攜帶著一絲大地神力和死亡的力量,這些神力雖然細微,卻能不斷的撼動紅騎士身上神性本質——那是來自戰爭之神坦帕斯的贈予。
紅騎士與神性本質結合的時間太短了,基礎十分的不牢靠,威廉的最後一肘居然將她直接從半神的位格打落,讓她的本體意識與來自坦帕斯的神性本質暫時脫離。
失去了神性力量庇護的紅騎士已經暫時變成了凡俗之軀,哪怕她的軀體早已被打磨到了超凡的極致,卻也依然屬於凡俗的範疇,這也就意味著她無法避免被威廉的攻擊中所潛藏的至剛至柔的勁力傷害。
伴隨著一陣類似於竹節燃燒爆鳴般的脆響,紅騎士的全身各處都爆起陣陣猩紅的血霧,到處都是血肉破碎的后的模湖傷口,體表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好肉。
紅騎士如同一個被玩壞了的破布娃娃一樣摔倒在地上,再也無有一絲聲息,而來神性本質又絕不會依附於一個已經垂死的破爛軀殼,除非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顯然在場有很多優質選擇等待著某些神性的臨幸,故而紅騎士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第一個暫時下線者。
剩下的七位聖者在看到紅騎士的慘狀之後,當即就給嚇懵逼了。
尼瑪!什麼情況啊這是?不就是挨了幾下小拳拳嗎?咋就直接下線了涅?這個嗶貨的拳頭居然這麼可怕的么?
這時候所有的聖者都對威廉的拳頭起了忌憚之心,絕不會有人想嘗試一下那拳頭的威能,因為沒有人想要做第二個紅騎士。
其實這卻是諸神過於高估了威廉拳頭的威力,甚至就連威廉自己也未曾明白其中的關鍵。
紅騎士的失敗是諸多巧合湊到一起才形成的結果。
威廉的拳頭固然很重,在他身上糾纏著的尚未消散的大地母神棠提阿的力量,以及正在消散的死亡之力,也是不可缺少的部分因素,當然最大的原因卻是紅騎士自身的原因,她獲得神性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短到甚至來不及進行真正的融合,就被威廉硬生生的暫時打散了狀態。
換成是在場剩下的七位聖者,莫說威廉錘個幾十拳,就算他把自己的拳頭錘爛了,這些聖者的神性本質也不會被撼動分毫。
所以當威廉用拳頭毆打第二個目標時,作為受眾的浪濤船長維爾寇簡直都快被嚇尿了,他的尖叫聲就像被流——氓——調戲的羞澀小媳婦兒一樣,那聲音簡直凄厲極了。
她在地上驚慌的翻滾著,不停的尖叫著:「我完了!我完啦!誰能救救我啊!」然後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竹節爆響,絕望的維爾寇卻發現自己居然屁事兒沒有。
欣喜若狂的維爾寇躺在地上禁不住放聲大笑。
這個時候威廉正在追打第三個對手,白馬維若絲,這匹坦帕斯的勝利母馬此刻也是慌的一吡。
本應俊秀優雅的駿馬此時毫無風度的像一頭大蛤蟆一樣尖叫著跳來跳去,而她的同伴們雖然俱都賣力的對其進行口頭支援,卻無一個真正的將救援付諸行動,包括她的雙胞胎兄弟——黑馬代羅斯,畢竟誰也不想上去挨威廉的「弒神」拳頭。
白馬維若絲本是一個堅定的鬥士,但是鬥士也有自己的阿基琉斯之踵,近乎淚涕交加的她簡直快要自信心崩潰的時候,來自維爾寇的聲音簡直像天籟一般喚醒聖者的尊嚴。
「哈哈哈!這個人類的拳頭並不能傷害我!他不能傷害真正的神!他拳頭上的神力是假的!」
白馬維若絲愣了一下神,然後被威廉一腳踹在的馬臉上,可憐的白馬慘嘶一嗓子跌倒在地上,對於正經的聖者來說,威廉的拳腳真的很疼,就是傷害比較感人。
同樣伴隨著渾身噼里啪啦的爆鳴聲——那是威廉的拳腳所造成的勁力淤積正在維若絲的體內爆發。白馬維若絲像人類一樣翻身跳起來,高興的嚷嚷道:「我也沒事兒!哈哈!這個人類並不能真正傷害到我!」
聖者們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還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可憐的紅騎士的軀殼,這廝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嗯!應該是這個白痴自己的問題,卻把我們大伙兒坑了個大笑話兒。
七個聖者想到這裡卻是滿心的憤怒,她們何曾被人這般耍弄過,於是一行人俱都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威廉。
威廉此時也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首先他因為被某位穀倉女神的壓榨而被屏蔽的男人的能力竟離奇般的得到了恢復,想當初被某白素貞坑的那會兒,他可是苦熬了好一陣子才擺脫「那啥無能」的標籤的。
再一個就是糾纏於他的心靈深處的殺戮之風,死亡的纏繞也不知為何消散了,心靈剔透澄凈如鏡,幾乎任何對他的念頭都能在心間呈現。
七個聖者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然後突然發動了···威廉居然提前跳開了原地。
在聖者們準備動念圍毆威廉時,他居然近乎未卜先知一般的提前躲開了,卻是讓聖者們剛剛升起的攻擊計劃才一動念就夭折於無形之中。
接下來威廉數番突兀先動,竟把幾位聖者想要發起的圍攻多次扼殺於無形之中,以至於這些聖者只能獃獃的站在原地發愣,竟不能對一介凡人做出一次哪怕無效的攻擊。
未名的壓抑之氣息在聖者們的心間盤繞,讓她們的屬於神的傲慢幾乎遭受了最無情的羞辱,每個聖者的心都變得無比沉重,彷彿有千般重負墜在心間。
終於,作為最暴躁的聖者的烏斯加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心靈上的折磨,她揮動自己的戰斧——擊敵者,魯莽的咆孝著沖向了威廉。
威廉冷笑著看著靠近的烏斯加人之父,待得對手靠近,他只是側身伸腿一個勾絆,就讓可憐的聖者化作了滾地的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