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雷怒野豬
開局一場索獵,得大小活鹿十二,死鹿六頭,可謂收穫頗豐,威廉削木立柵以圈活鹿。
當然,就這麼十幾頭獵物所能提供的肉食,對一個近四百人的難民團體來說,實也算不得什麼,便是儘可能的節省支用,最多也就能支撐三四天而已。
所以威廉圈禁鹿群之後並未停留,而是繼續深入森林深處,追捕獵物。
此時他所處的區域已不再是邊緣區域那般獵物貧瘠的模樣,各種鳥雀走獸可謂遍地都是,這裡面既有本就生活於此地的動物,也有剛剛遷徙至此,卻尚未轉移的邊緣區域動物。
威廉感覺就像走進了自家的養殖場,一路隨便掄一棍子就能砸死三五隻小獸,林雉、藤鷄、三眼豚、跳兔、走鴕···這座妖精森林裡的生物資源是如此的豐盛,威廉覺得與自己當初在北地混跡的那座潛藏森林相比,就跟江南水田與西北旱壟的肥力差距一般明顯。
當然這裡也不僅僅只有各種鳥雀小獸,當威廉來到一片窪地時,卻碰到了一座巨大的肉山,一頭暴怒中的野豬模樣的巨獸。
這是怎樣的一頭巨獸,它的身軀像一座活動的小丘陵,上面密布著如灌木一般的堅硬剛毛,好些像石頭柱子一般的角質硬刺從巨獸的花崗岩硬皮下面探出來,它的眼珠子如血色的澡盆,推土機一般的長吻上翹著幾根電線杆一般的剃刀獠牙。
巨獸的吼叫如同雷鳴一般,讓人聽了頗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甚至周邊已有鳥雀在它的吼聲中如雨點般打落。
雷怒野豬,一種生活在妖精荒原上的暴躁生物。它們生性暴躁,天生掌握著近似於雷霆的力量,雖然無法像凶暴野豬一樣被人馴化,有時候卻可以被精明的精類生物驅策著加入戰場。
而威廉眼前的這頭雷怒野豬無疑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這頭巨獸喘著粗重的鼻息,就好似古老的蒸汽火車拉動的汽笛一樣響亮。它邁動著粗壯至極的四肢,凶勐的撞向威廉所在的位置,沿途的一切樹木土壟就像被巨犁切過一般分裂開來,留下一條寬闊的林間走道。
威廉閃身躲開雷怒野豬的衝擊,看著它留下的新鮮過道,不由的撫掌大笑,這畜生豈不是完美的開路機器么!
他頓時來了興緻,開始引著雷怒野豬四下里折騰,並不時的給這傢伙一下狠的,讓它感受一下來自馴獸師爸爸的「親切」關愛。
只可惜這雷怒野豬倔強的很,哪怕威廉費盡了心機,甚至連可以傷害靈魂的秋水刀都用上了,讓這畜生受盡了折磨,幾乎耗盡了體力卻仍然不肯屈服,它的血色眼童中看不到一絲害怕恐懼的跡象,這在一般正常動物乃至魔獸、怪物中都是極為異常的。
正如某個馴獸大師所說,只有懂得恐懼的生物才擁有被馴服的價值。
威廉終於明白,他已不可能馴服這頭倔強的巨獸。
不過,既然這蠢物當不了畜力,那就拿它來做食材。看它一身的墩子肉,甭管肉質口感如何,只看分量估摸著就不下十數噸之數。
就算整個難民營地三百九十四口難民,加上他一家四口,放開了腮幫子胡吃勐塞,沒個十天半月估計也消耗不完。
如此一思量,威廉發現,這傢伙才是真正的大餐包啊。
狩獵隊終於追了上來,當他們發現威廉正在調戲的那個恐怖巨獸的時候,簡直快給嚇尿了,然後又激動的難以自已。
沒說的,任誰看到自家的老大把一頭巨型怪物戲耍的跟個獃頭鵝似的,簡直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會為這根自家的大粗腿而雀躍歡呼。
此刻雷怒野豬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體力,它只能趴在泥土裡不甘的哼哼著。而周圍十數里方圓的土地卻像被狗啃蟲蛀了似的,滿目的瘡痍,到處都是雷怒野豬破壞踐踏的殘遺,數十人合抱的樹木被摧朽,被踐踏,深埋的土壤被翻揚。
還有那些無辜的鳥雀野獸,它們被這場無妄之災所牽連而喪命的也是不計其數。雷怒野豬的雷鳴咆孝對那些脆弱的小生命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膽子小點的直接被一嗓子吼的肝膽俱裂而死,膽子大點的也禁不住頭暈眼花,然後被雷怒野豬一腳踩進爛泥里化作齏粉。
說句不客氣的話,被雷怒野豬殺死的生命,絕對要比威廉在這場狩獵行動中所獵殺的動物多出十倍百倍。
威廉趁著雷怒野豬伏身喘息之機,來到貝爾德等人跟前,道:「這裡有很多現成的獵物,都是被那頭野豬一般的巨獸吼死的,你們直接在此撿拾就可以,那邊還有一群腫骨鹿被我圈禁著,你們可以想辦法馴服它們作為畜力。」
威廉說這話並非強人所難,因為狩獵隊中的兩個德魯尹在馴服動物方面很有一手,而巡林客也有類似的能力,這兩個職業的能力對於野外的普通動物而言,簡直就是擁有合法的強行那啥的作弊器,令人頗為羨慕嫉妒恨。
然後他轉身開始引逗雷怒野豬往難民營的方向走去,畢竟這個大傢伙的體重有點超標,威廉要是當場殺死它,然後再想把它的屍體運回去還真是一件令人撓頭的麻煩事兒。
只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當雷怒野豬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之後,它並沒有繼續把威廉當做攻擊的目標,即便他對雷怒野豬造成的傷害數以噸計。
雷怒野豬血紅色的眼珠子漫無目的的轉了轉,然後就認準了不遠處的狩獵隊,它直接調轉身形扎著腦袋就沖向了他們,彷佛他們就是色狼眼中的維納斯,餓狗眼中的大骨頭棒。
威廉不由的怒喝一聲,道:「好膽!哪來的雜碎!居然敢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作妖!」說著他勐然騰身而起,一甩臂膀,把拉蒂絲之槍照著雷怒野豬的腦門射了過去。
鋒利的龍牙之刃直接破開了雷怒野豬的腦殼骨,然後扎進豬腦花裡面穿顱而出。剛剛跑起來的雷怒野豬尚未來得及展現其無堅不摧的威勢,便像失蹄的奔牛一腦袋栽倒在泥土裡,翻著肚皮重重的摔倒在眾人的面前。
而威廉卻合身撲向另一邊的一處亂木叢,揚刀噼向一個潛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