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得到的和失去的
如果是《人人都恨克里斯》中的房客歐馬，他一定會一邊喊著「杯具！杯具！這是一個杯具！」一邊大搖大擺的走掉，可惜威廉並不是一個沒臉沒皮的浪蕩子，相反他的前世卻是一個比較傳統的漢家子，知廉恥，明禮儀……哦！這樣說有點太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羞憤欲死！無地自容！這些都無法描述威廉的尷尬和羞愧，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都想把在場的人全部殺掉滅口。
幸運的是威廉抑制住了內心的惡念，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菲尼亞和其他霜巨人的反應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他（她）們只是吃驚加意外的盯著兩個人看了一會兒就各自走開了，菲尼亞也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繼續進行著她的工作——切肉。
事實上這種在威廉的前世看來屬於**的行為在這個世界並不鮮見，惡劣的大陸環境導致每天都有大量的家庭破裂，許多人因為失去丈夫或者妻子而不得不和其他的破碎家庭組成新的家族，雖然表面上並不提倡，但是仍然有許多母女共同嫁給了同一個丈夫，她們僅僅是為了在這個危險的世界里活下去，而倫理或者社會道德相對她們來說反而並不那麼重要。
威廉被羞得滿臉臊紅，他訕訕的放下掛在身上的亞蘇娜，心虛的他總是覺得菲尼亞並不是割肉，而是在用雷霆之霜剁他自己，巨斧每一次劈中冰蠕蟲肉塊，威廉都感覺菲尼亞是在剁自己的心臟，有一種苦澀的疼痛感，當然他的感覺實際上是錯誤的。
威廉幾乎不敢直面亞蘇娜的臉，但是當他偷偷的用眼角餘光偶爾掃過女霜巨人首領時，卻發現亞蘇娜的表情很奇怪，亞蘇娜同樣沒有什麼特別激烈的反應，似乎剛才被威廉給「推倒」的並不是她一樣，她的表情莊重而又虔誠，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聖潔感。
威廉的心臟突然一頓，我勒個去！不會是因為被我了，想要自尋短見以殉道衛貞吧？他張了張嘴想要勸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呆在一邊傻愣著，寒風吹過，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威廉不由得一哆嗦，真他娘的冷啊！他顫抖著抄起地上的披風裹在身上，卻又轉了轉腦袋打了個思量，走上前去用披風包裹起同樣赤裸的亞蘇娜。
亞蘇娜又重新跪在雪地里，抬頭看了威廉一眼並沒有說話，反而合上眼瞼繼續祈禱，威廉站在冰冷的雪地上瑟瑟的發抖，身後的菲尼亞卻停止了工作，解下她自己的銀狼披風遞了過來，威廉不由愣了一下，看著女半巨人有點單純的臉龐他心中一酸，有一種想要自殺的衝動！自己果然沒有看錯菲尼亞！她確實是自己最可交心的女人……
看著威廉裹上披風，菲尼亞又伸手過來攤開手掌，一枚髒兮兮的灰黑指環，威廉接過來一看卻是那枚得自米拉巴的空間裝備，當他準備套在左手手指上時，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變了模樣，粉嫩白皙卻比女人的手還要柔軟，甚至還有他的身體其他部分，幾乎全身所有的皮膚都和嬰兒的肌膚一樣柔嫩，只有右手部分還保持著原先的模樣。
「這是？」威廉有些傻愣，先前的修鍊幾乎全廢了，他必須從頭開始重新錘鍊身體。當然這麽說並不是很正確，威廉發現自己必須重新進行煉皮階段的修行，因為他的皮膚實在是太脆弱了，根本經不起任何的傷害，不過毛孔的操控和氣血搬運卻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樣熟練，威廉需要鍛煉的是皮膚的強度，而大部分的筋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同樣不需要重頭再來（左手上的除外），現在威廉卻需要煉皮和易筋兩樣同時進行。
當然這段時間威廉的實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他需要控制自己的行動不會超出肉體的承受範圍，以免再次對身體造成傷害。同時威廉還發現了自身的另外一個變化，他可以感知周身數尺的範圍，如同有三百六十度的眼睛在不斷的掃視，同時威廉還可以內視身體各器官的情況，比什麼光線的掃描還要清晰，這讓威廉大為驚喜，他居然可以內視了，據說這可是只有抱丹成功的陸地真仙級高手才有的能力！當然很久以後他才知道真正的內視是什麼樣子的。
當然還有一個威廉並不太在意的「小變化」，血脈的力量變強了，不是一般的強，而是強了無數倍，威廉甚至可以將血脈力量擴散到體表形成一圈熾熱的高溫火圈，如同穿了一件火焰做成的外套一樣，不過一心修鍊國術的威廉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面。
「威廉！媽媽失去了神明的眷顧了！」菲尼亞第一次在威廉面前露出傷心的表情，可惜忙於檢查自身情況的威廉卻並沒有注意到。
「你剛才說什麼了？」威廉有點疑惑的問道。
菲尼亞解釋道：「媽媽對你使用的【死者復活】，作為懲罰她失去了歐呂爾的眷顧，以後再也無法使用神術了！」
「【死者復活】？」威廉愣住了，他忽然想起前一段時間亞蘇娜曾經告訴自己的關於使用【死者復活】的禁忌和代價，以施術者一半的生命和永久失去祈禱神性魔法為代價，來換取被救助者一半的壽命，可是不對呀！雖然先前處於昏迷之中，威廉十分確信自己並沒有死亡，因為這其中有一個大問題，他的身體卻是奪舍而來，而且到現在融合的還不是很完整，否則威廉也不必需要菲尼亞來緩解血脈力量對靈魂的侵蝕了，如果自己真的死亡后又被複活，那被複活的該究竟是誰，是他還是那個真正的傻子威廉，當他奪舍時傻子威廉實際上是一個靈魂破碎的植物人，肉體還沒有死亡，若是先前真的被【死者復活】所救治，威廉有很大的把握確信將被複活的絕對不是他這個外來者，而是那個真正的傻子威廉。
現在有一個麻煩需要解決，不管亞蘇娜的神術有沒有起效果，她現在終究失去了牧師的能力，貌似女霜巨人以前被人算計以後並沒有如她所說的那樣已經復原，按照她對自己說謊的情形來看，亞蘇娜對於自己的體型大小可是非常在意，而且失去了法術能力的她就等於沒了爪牙的老虎，日後想要在世界之脊上立足可就十分困難了。
世界上最難還的債就是人情債，因為她衡量的標準並沒有定數，而需要你自己的良心來判斷，要命的是很多時候這人情債你就是還一輩子也覺得良心虧欠。
亞蘇娜！你的恩情我該如何來還呢？還有菲尼亞！一半的壽命啊！我勒個去！若是處理不好老子這輩子就別想在武道上作什麼突破了！威廉覺得自己的嘴巴里很苦，一直苦到心裡，比最苦的黃連還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