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意難平
第一五八章 意難平
李小暖滿臉通紅的穿了褻褲,轉著頭,不敢也不願去看同樣赤祼著的程恪,只回手推著他,
「你讓開」
程恪笑著往邊上讓了讓,李小暖斜斜歪歪著跳下床,倉惶的往凈房奔去。
程恪支起身子坐起來,拉過紅彤彤的百子夾被蓋在身上,伸手拉出染滿鮮紅的白綾,笑眯眯的看了片刻,緩緩的放進了喜娘捧著的紫檀木匣子里,喜娘合上匣子,曲膝退了出去。
程恪從床頭抓起件長衫披在身上,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凈房。
凈房裡,四五個小丫頭貼著牆,低頭垂手侍立著,沐桶里已經放滿了溫水,程恪站在重重的帷幔前,聽著帷幔另一邊細細碎碎的動靜,嘴角挑了起來。
程恪緩緩的泡到沐桶里,一個小丫頭過來,小心的給他綰起頭髮,程恪揮揮手,斥退了小丫頭,泡在溫水裡,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這美妙的一天。
帷幔那一邊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水響,程恪睜開眼睛,也跟著水響起身出了沐桶,由著小丫頭擦乾身子,換了身白綾褻衣,大步出了凈房。
李小暖還沒出來,架子床上,原來的被褥枕頭已經換了下去,換上來的,仍是紅彤彤的榴綻百子。
程恪跳到床上,雙手枕在腦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小暖磨磨蹭蹭的從凈房出來,竹青、竹葉帶著眾丫頭,輕悄迅速的退了出去。
李小暖磨蹭到床前,看著笑眯眯的程恪,沉下了臉,
「你到羅漢床上去睡」
程恪伸展著手臂,笑著說道:
「那可不行,我若不和你睡在一處,往後你在這府里還怎麼立足?趕緊上來,明天雖不用起早,可也不能太晚了。」
李小暖咬著牙,恨恨的看著程恪,伸手點著床裡面,
「那你睡到裡面去」
程恪輕輕笑了起來,慢騰騰的往裡挪了半尺,伸出手示意著,
「過來,到我懷裡來。」
李小暖惱怒的盯著程恪,一腳踩到床榻上,恨恨的點著程恪,
「往裡去」
程恪又往裡挪了半尺,側著身子,一隻手支著腦袋,笑眯眯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眯著眼睛看著他,突然彎下腰,用力把程恪往裡推去。
程恪輕輕笑著,順勢往裡面滾了進去,李小暖鬆了口氣,站起來,從羅漢床上另取了條夾被過來,貼著床邊緣躺下,蓋上夾被,面朝外蜷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程恪支著腦袋看著李小暖的一舉一動,尷尬著不解起來,她這是怎麼了?程恪呆怔怔的想了片刻,輕輕往外挪了挪,探頭看著閉上眼睛的李小暖,帶著絲小意低聲問道:
「剛才,弄痛你了?那些婆子給你用了葯沒有?」
李小暖氣悶的「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
「我累了,要睡了」
「那你往裡面挪一挪,這麼貼著床沿,看睡著了摔下去。」
程恪舒了口氣,伸手拉著李小暖,李小暖打了個寒噤,揮手拍開了程恪的手,
「你別碰我」
程恪尷尬的收回手,支著身子盯著李小暖看了半晌,嘆了口氣,往裡挪了挪,貼到了裡面床圍處,低聲說道:
「中間空著呢,你往裡面睡一睡。」
李小暖也不回頭,背著手在床上摸了摸,往裡面挪了挪,身子微微舒展了些,重又閉上了眼睛。
程恪失笑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到底還小些,以後慢慢教著吧。
李小暖下身的疼痛隨著清涼的藥物慢慢緩解著,累了一天,又經歷了剛才的驚魂,疲倦之極,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程恪安靜的側卧著,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背對著他的李小暖,精神著毫無睡意。
剛才,真是美妙,從來沒有這樣美妙過就是太快了,太少不過癮得慢慢的、細細的……自己太著急了。
她的身子真好,比想象中……還好,玲瓏有致,細滑得……令人目眩裡面更好……
程恪微笑著,小心的拾起李小暖散在枕間的頭髮,這頭真好看,又黑又亮,拿在手裡柔軟得讓人心疼,順滑的髮絲在程恪手指間滑過,在心底劃過絲奇異的漣漪來。
程恪痴迷的看著躺在身邊的李小暖,那絲漣漪波動著,攪起股熱熱的暖流,在身子各處衝撞著。
程恪微微閉了閉眼睛,聽著李小暖綿長的呼吸,勉強壓抑著自己的衝動,她累了,讓她好好歇一歇,明晚,還有明晚,等到明晚,往後日子長著呢,從今天起,她天天都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明天早上,也不用起得太早……
程恪調整著氣息,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李小暖身後,探頭看著李小暖,又小心的往前挪了挪,身子緩緩貼到李小暖背後,屏著氣息看著沉睡著的李小暖,李小暖微微動了動,身子放鬆了些,在程恪胸前靠得舒服些,繼續沉睡著。
程恪喜不自勝,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慢慢理著李小暖散亂的髮絲,心裡的甜蜜滿得溢了出來,綻放出滿臉笑容。
兩個喜娘捧著裝著白綾的紫檀木匣子,急急的叫開門,出了清漣院,往正院急步走去,王妃早就交待過,只要拿到這白綾,立即就送過去,不拘什麼時辰。
兩個喜娘到了正院門口,院門虛掩著,看到喜娘過來,裡面的婆子立即開了門,笑著讓著喜娘進了院子。
兩個喜娘捧著匣子,沿著抄手游廊,急行如風的進了正屋,正屋燈火通明著,門口侍立的小丫頭掀起帘子,喜娘堆起滿臉笑容進了東廂。
東廂里,王妃正心神不寧的坐在榻上,緊一陣停一陣的數著手裡的念珠,王爺歪在榻上,捧著本書認真看著,見喜娘進來,王妃「呼」的直起上身,眼睛緊緊盯著喜娘手裡的匣子,王爺也從書上抬起頭來,緊盯著喜娘喜氣洋洋的臉看了片刻,輕輕舒了口氣,身子閑適的往後靠去,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繼續看起書來。
王妃直起身子,伸手接過匣子,小心的打開來,側著身子,仔細翻看著匣子里的白綾,滿臉喜氣的合上匣子,轉頭看著王爺,笑盈盈的說道:
「我就說,外頭那些個流言,都是胡說八道今天二奶……」
王爺抬頭瞥了王妃一眼,王妃硬生生咽回了後面的話,轉頭看著春草吩咐道:
「賞五十兩銀子來,叫田嬤嬤進來,把這個送到宗廟焚了去。」
春草答應著退了出去,王爺抬起頭,掃了匣子一眼,慢吞吞的說道:
「這半夜的,這麼著急做什麼,明天一早送過去也不晚,也不是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這事,在我心頭壓了這一兩年了,萬一……你說,怎麼跟祖宗交待?今兒可算……」
王妃哽咽著抹起眼淚來,王爺掃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小恪那是……」
王爺頓住話,轉頭看著王妃,咽下了後面的話,揮了揮手說道: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好好的了?我早就給你說過,少替他操心,那個混帳東西,都讓你慣壞了你操心也沒用」
「都是我慣的,你就沒慣著?」
王妃低低的嘟嚷著,看著田嬤嬤捧著匣子出去了,起身下了榻,收了王爺手裡的書,叫人侍候著安歇了。
李小暖一枕黑甜,懶散的伸展著手臂,睜開了眼睛,程恪身子緊貼著李小暖,支著頭,一隻手虛虛的攬在她腰間,看著她輕輕笑了起來,李小暖伸到一半的手臂僵在了半空,喵的忘了這不是明遠堂了
程恪手臂用力,拉著李小暖緊貼到自己懷裡,頭俯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還早得很呢,咱們……」
程恪嘴唇已經熱熱的吻到了李小暖面頰上,堵回了後面的話,李小暖打了個寒噤,大急起來,用力推開程恪的臉,也不敢高聲,惱怒的低聲叫道:
「你離我遠點」
程恪曖昧的輕笑著,兩隻手迫不及待的探進了李小暖衣服里,李小暖急忙鬆開程恪的臉,慌亂的往外拉著他的手,拚命扭著頭躲避著程恪滾燙的唇,眼神掃到綃紗簾外已經燃盡的喜燭,急忙叫道:
「唉,那喜燭,哪一隻先燃盡的?」
程恪一下子頓住了,急忙支起身子,探頭往外看去,李小暖急忙滾下床,從腳榻上爬起來,一迭連聲的叫著竹青,奔進了凈房。
程恪反應過來,氣哼哼的從床上跳起來,看著光著腳、跑得飛快的李小暖,挑著眉梢笑了起來,又耍花樣,哼,這帳,晚上再算
李小暖沐浴洗漱乾淨,竹葉挑了件紅底暗紋緙絲寬袖短衫,一條滿綉榴綻百子的大紅石榴裙,抖開來給李小暖看著,笑著說道:
「這條裙子是魏嬤嬤特意給少奶奶繡的,你看看,在石榴裙上能繡得這樣好,也就魏嬤嬤有這樣的好針線了。」
李小暖伸手撫著裙子上的繡花,點了點頭。竹青捧了匣子過來,挑了支大花開富貴紅寶石攢花簪出來,李小暖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挑了支由三粒蓮子米大小的紅寶石攢成梅花形的獨頭簪出來。
……
關於喜燭的說明:
以前婚禮的風俗,兩支喜燭,各代表新娘和新郎,哪一隻先燃盡熄滅,就是說誰會先於誰離世,咳,就是這樣,講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