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轉移視線
“動手？動什麽手？娘的，你沒看到老子正在欣賞……啊！對！”倪老大再度拍向自己的腦門，猛地搖晃了幾下頭，他真是失算，剛才差點就又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再一看向旁邊桌子那裏，哪還有蘇未錦她們的身影？
他謔地一聲站起身來，蹙眉問向劉二，“人呢？老子才剛還看見她們在那裏呢！”
“老大，已、已經走了……”劉二指了指門口，剛才他就是想說這件事來著，可是老大明顯在走神，根本不聽他這一套。
倪老大憤怒地抬起腳揣向劉二，罵了句，“你這個廢物，盡給老子添麻煩，一點兒都不中用！”
說完，快速追了出去。
劉二踉蹌地跌在地上，後腦勺剛好碰到長凳的角，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他站起身來，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分明是你心不在焉，怎麽能怪我呢。”
這時，身旁傳來一陣陣哄笑，劉二小眼睛一瞪，氣惱地喊道：“都笑什麽笑！不想活了是不是？哼！”
追出去連忙四下查看，幾乎是一眼便瞧見了倪老大那高大壯碩的身影，劉二快步走上前，“老大，老大！”
“喊什麽喊！老子又沒死，用著你嚎喪了？”倪老大心情大為不好，他原本是為了錢要做這檔子買賣，現在可是真真的想要好好嚐一嚐那小丫頭的味道，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呢？
拐角處，蘇未錦看著正在遠處焦急地找她們的兩個人，心中冷笑一聲，對方也太低估自己了，居然找這麽兩個榆木疙瘩來找她麻煩，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眼下她身邊跟著紫霄，自己也確實沒有那麽大能力對付兩個五大三粗的小混混，唯有靠他了……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嶽陽華樓麽？可是跟二少爺在一起的那些公子，非富即貴，若是知道您的身份，恐怕不大好……”紫霄擔憂地問道，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二少爺雖然與大少爺品性不同，可他終究與小姐向來都沒什麽交集。方才已經幫了小姐一次，難道還能幫？
蘇未錦淡笑出聲，看了她一眼，“我們隻能自救，不過關鍵時刻，還是需要有後路才可以。不管是我還是你，都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們也不好向祖母交待，更無法對得起自己的心。”
“小姐……”紫霄的眼中微微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小姐的話，她聽得懂，聽得懂，都聽得懂！
小姐是不會讓跟隨她的人受到傷害的，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整個錦繡苑，隻要奴才們一片忠心，她都會負責到底。
紫霄的心裏暖暖的，每次看到蘇未錦淡笑的表情時，她都莫名感覺到小姐的心裏是冰冷無溫度的。可是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住自己，也是為了護她們這些下人周全。她紫霄何其有幸，先是侍奉老夫人，又被賜給小姐……
“作什麽這副表情？莫非是不相信我嗎？”蘇未錦打趣地說道，挑眉向後巷努了努嘴，“走吧，我們先去嶽陽華樓。”
“不，小姐，奴婢不是不相信您。”紫霄跟上她的腳步，溫聲笑道，“奴婢相信您，毫無保留地信任您。”
蘇未錦身形一頓，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祖母當初把你送給我時，我就知道你會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紫霄姐姐，這些年來，我總也不會忘記，那些奴才們是如何拜高踩低，一個個把我當牲口似的唾棄。唯有你，對待我就像是在對待一位主子那般尊重。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
她人生中最灰暗的那些年，隻有紫霄對自己露出的笑容最真誠，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
紫霄“那是因為，您本身就是奴婢的主子啊。奴婢謹言慎行，處處小心侍奉主子，心中卻也明白：別人給奴婢幾分薄麵，全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實際上並不把奴婢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來對待，甚至在私下嘲笑奴婢仗著有老太太撐腰，便總是昂起頭來說話，說到底不過是個狗奴才罷了。隻有小姐您始終都沒有這般認為奴婢，還對奴婢真誠以待，奴婢心中感念，也十分欽佩小姐的品性，因此便一直敬重有加地相待。”
“唔，真誠……”蘇未錦細細地品味著這兩個字，有那麽一瞬間的怔忡。
從她在亂葬崗裏爬出來以後，“真誠”這兩個字，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她每日活在爾虞我詐的生活裏，前幾年既要保證屢次受到傷害，卻又要悄悄掐算著力度，絕對不讓自己真的倒下去。這二三年來，又在暗中計較著如何抵擋大夫人等人的圈套。
韜光養晦麽……
其實，祖母當年說得很對，她就是在韜光養晦，隻是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快，隻怕老天爺肯給自己十年的時間去壯碩自己的羽翼，大夫人和蘇嫣然那邊也不會一直等待她羽翼漸豐，絕對會尋找機會攔腰砍斷她所有的希冀……
“小姐，到了，這裏就是嶽陽華樓。”紫霄在耳畔輕聲說道。
蘇未錦抬眸看過去，抬頭看向麵前錦繡華麗的三層樓閣，那一大塊匾額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鎏金大字：嶽陽華樓。
“進去瞧瞧。”蘇未錦看了她一眼，抬步走上台階，一步步走入嶽陽華樓的大堂內。
店小二忙著招待客人，見門口走進來兩位新客，連忙笑臉相迎地走上前，點頭哈腰地說道：“二位姑娘，歡迎來到咱們嶽陽華樓。請問您二位是提前有約，還是現來現坐呢？咱們一樓現在已經客滿了，二樓和三樓都是需要額外加銀兩訂座位的。”
蘇未錦掃了四周圍一圈，一樓的客人坐得滿滿當當，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他們或是商販，或是文人雅士，或是一些五大三粗的莽漢，都在說著各自酒桌上正在談論的事情，坐在旁邊的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並未有約，小二哥，請問樓上可還有座位？”蘇未錦含笑問道。
店小二點了點頭，伸出手做邀請地姿勢，笑著說道：“有有有，二位姑娘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