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安排

  罵完後，將對方踹翻在地。


  才回來，又被盯上。


  也不知道是盯著他來的，還是盯著蘇南玥的人。


  但都是吳棟權的人。


  直接挑明，算是杠上。


  十二爺轉身回了尚品國際。


  把這幾天收集到的東西，跟聞勳那裏傳來的消息，一並發給了顧書暄。


  發完後，他想到關溪玟。


  眼底閃過抹複雜光澤。


  作為受害者，他無法去恨關溪玟，什麽生而不養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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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書暄收到資料後，第一時間安排下去。


  聽到門外有聲音，放下電話，出了書房……看到抹消瘦的身影走進廚房，他過去，從關溪玟手裏接過杯子：“想喝水就叫我，你現在身體需要休息。”


  關溪玟站在原地，看著顧書暄倒了杯溫水給自己。


  這個時間點，他還在處理事物。


  卻還要分心照顧自己這個病患，她斟酌片刻，把心裏決定道出：“書暄，你把我送去養老院吧。”


  顧書暄聽了關溪玟的話，目光立刻緊盯在她臉上。


  她臉色依舊，眼裏情緒平靜，似乎這樣的決定，並不是隨口說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說的。


  “我身體已經這樣了，呆在這裏隻會拖累你，你要處理事務，還要分心照顧我……”關溪玟說著送她去養老院的理由：“我知道軍醫院旁邊就是家養老院，我去那裏挺合適的，去醫院做檢查也方便，步行過去幾百米距離，真的要是有點什麽事，通知醫生都能第一時間過去處理……”


  她前陣子身體檢查，查出子宮癌變，發現得早，及時做了手術。


  當年在關宅，生了孩子後，各種方麵都沒有注意。


  還有關宏耀……這些是起病的原因。


  “你就這麽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嗎？”顧書暄打斷她：“我已經向領導請示了，提前退休的申請也遞交了，手上的事忙完後，就在家裏陪你。”


  關溪玟覺得自己太拖累顧書暄了。


  已經拖累了近三十年，她不想繼續再拖。


  她的未來，是個未知數，能活多久，連醫生都估計不了。


  與其最後死在他的身邊，給他留下更多遺憾，不如死在養老院裏……悄然無息離開，不悲不喜，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可以，她想看到顧書暄能過得幸福，就徹底沒遺憾了。


  “你沒有拖累我，從來都沒有；溪玟，我已經這個歲數，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你回來這段時間，是我這幾十年裏最滿足的日子，回來有期待，離開有向往。”顧書暄走近關溪玟，伸手去碰她頭，她躲開他的手。


  “不要看，有些醜。”


  術後放療，有些掉頭發，她一直戴著帽子。


  “不醜，一直以來都不醜。”顧書暄接過她手裏杯子放下，隨即握緊她的手：“沒有拖累我，從來沒有！我們之間還有阿珩這個孩子啊，他很優秀。”


  提到關柏珩，關溪玟臉上流露出幾分淺笑。


  活到現在，關柏珩是她唯一不舍的人。


  “醫生說過，你的手術很成功，放療輔助後，複發的可能性很少，有的人術後十幾年也未複發，最重要的是心情開朗，你好不容易回來，你讓我送你去養老院，你是在虐待我，還是在虐待你自己啊？”顧書暄歎了口氣，把關溪玟帶回房間：“去什麽養老院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就呆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培養對象。”


  聲音裏透著幾分命令。


  “等我手上事情處理好，退休文件下來後，你把以前允諾我的承諾，一個一個帶著我去實現；你說要帶我去三亞看海；去F市看瀑布；去江城的雲山寺看日出；長城，故宮……一個一個說了，沒有帶我去過的地方，都要帶我去走上一遍。”


  顧書暄為了讓關溪玟徹底死了離開的心，搬出倆人談戀愛時，關溪玟哄他時給出的承諾。


  再次聽到這些話，仿佛隔了一個世紀般長久。


  那時的她，才22歲，像花一樣的年紀。


  顧書暄因她不帶他參加同學聚會鬧脾氣，她就用這些話哄他開心……老了後，帶著他走遍祖國大江南北，留下他們腳印。


  關溪玟心髒鈍痛。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說過的這些話？”見她不回答，顧書暄蹲在她麵前，直視她眼睛說：“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都記著，一直記著；你喜歡軍，人；我直接在那年退學重新高考，改變了我的目標，才有了現在的顧書暄。”


  原來是這樣……


  她還在想，為什麽I當初學傳媒的人，變成了今天的身份。


  “所以，不要再推開我了，我們領證，有名有份地將這生走完，可以嗎？”顧書暄握緊關溪玟的手，深情說出這些話。


  他知道她擔心他介意。


  擔心他接受不了現在的她。


  這些種種，已不是原由了。


  盼了三十年的人，就在麵前，他可能放走嗎？

  關溪玟看著顧書暄的眼睛，良久良久，才點頭，說了個好字。


  話說完，人就被顧書暄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