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所謂
“老爺他辛苦了那麽多年,才有今天成就,能節省就按本省,到時勳少你接管,也就能輕鬆了。”洪德回答道。
聞勳對頤園從未表現出任何興趣。
認了吳棟權成養父外,他的事情也被各大媒體報道,成了了別人嘴裏的活菩薩,甚至也有窮苦的鄉下父母過來找到吳棟權,主動將撫養權交到他。
就是想孩子借助吳棟權這邊,上好的學校,將來出人頭地。
可這樣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至少在聞勳來了後,這樣的事,從未見過一次。
那些孩子具體到了哪裏,他也不知道。
聽到那邊傳來聲音,聞勳看過去,隻見到吳棟權進到了屋內,臉色微沉,眉宇間染著幾分惡氣。
“養父,是出了什麽事嗎?”
待吳棟權坐下後,聞勳低聲詢問道。
口吻聽起來,是在關心他。
吳棟權搖頭:“沒事,就是慶市那邊出了點問題!那邊能解決得了。”
放下手機,生新開始執上黑棋:“再來一局。”
聞勳奉陪。
這盤棋下的時間很久,等到最後結束,天已經黑了。
聞勳再次贏了吳棟權。
“不玩了。”吳棟權從椅子上坐起來:“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抱怨的口吻裏,似乎還有點點高興。
聞勳隻是笑了笑。
好一會兒才接著吳棟權的話說:“下次我再讓。”
晚飯的時候,聞勳又開了瓶酒。
吳棟權問道:“這次是慶祝你一整天都贏我?”
“不,是給養父您加油,明天贏我。”聞勳邊說,已倒了酒放到吳棟權麵前,吳棟權看了聞勳一眼,把酒喝完。
喝了幾杯後,吳棟權像是睡了。
聞勳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連著喊了幾聲養父,都沒有見吳棟權回應。
他這才來到吳棟權這邊,將他旁邊的手機拿過來。
他用的手機是老式手機。
沒有任何智能功能。
隻能接跟打電話。
聞勳翻開通話記錄,想知道剛才是誰跟吳棟權撥打了電話,然而最近通話記錄那裏,沒有任何痕跡,是吳棟權接了電話後,直接刪除了所有記錄。
聞勳看了眼吳棟權,挺意外這個老頭子這麽謹慎。
說來也是,他能不謹慎嗎?
這段時間抓得這麽嚴,他要是被帶走,會挖出各種遭受不公的事,從而罪加一等。
拆掉手機後蓋,聞勳將口袋裏的東西塞到電池下麵的縫隙裏,將手機重新整理好,再放回原位。
這個過程,洪德一直站在那,像是沒有看到聞勳所做所為,又像是看到了一樣,總之安安靜靜的,沒有說一個字。
聞勳做完這一切後,正準備回位置時,突然間看到吳棟權半睜著眼看著他。
聞勳的心都跟著緊了緊:“養父,我送你回房吧。”
吳棟權像是沒聽到,又像是聽到了,沒有說話。
這個過程裏,聞勳一直站在那,渾身的汗毛都堅了起來。
緊張,不安,忐忑種種情緒充斥著他的心。
他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
是不是看到了?
如果看到了,他要怎麽做?
要怎麽解釋?才讓吳棟權打消疑慮。
就在聞勳心裏做各種各樣的猜測時,吳棟權已閉上眼睛,繼續的睡了……
聞勳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緩緩落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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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勳睜著眼,一直看著陌生的天花板。
整個房間裏,都是吳棟權生活過的味道。
聞著讓要覺得厭惡,惡心。
如果每次吳棟權醒來都看到自己的身影,聞勳覺得他會起疑心,所以索性留下來,第一次住到吳棟權的房間內。
隻是他在地上打地鋪。
渾身那種不適的感覺,發揮到極致。
聞勳睜著眼,不敢入睡。
腦海裏,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吳棟權對他意圖不軌的畫麵……光是這樣想,他已經覺得要窒息。
努力忽視,最後出了房間,去了樓上,幾乎是進去的瞬間,人就去了洗手間嘔吐起來。
等他終於恢複平靜時,外麵桌上放著杯淡鹽水。
聞勳漱口,然後喝完剩下一半,人才像活過來。
想重新下樓,腳步卻像生根般定在臥室內,他挪動不了步伐。
在他猶豫不決時,才看到剛才放杯子的下麵,有張小紙條——-就在房間裏睡,不會出事。
看著這句話,聞勳一頭栽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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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聞勳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聽到的明絮的聲音,最後一點睡意消失,他整理好衣服下樓,聞勳的聲音反而越發清晰從吳棟權所住房間那邊傳出來。
“權哥,你說過,隻要我聽你的話,我就是頤園裏唯一的人。你說過的,你都忘記了嗎?”
“你說過他就是個瘸子,連條腿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把他放在眼裏?你許諾我那麽多,你現在讓我呆在別墅裏,我就聽你的話呆在別墅裏,隻在你規定的時間外出,不敢在外麵多呆片刻!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你是不是早就膩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不能憑著膩了,就把過去所有事情都泯滅了!他抗拒了那麽久,突然間答應你,迎合你,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他拒絕了你十年,故意跟你拉開距離……權哥,你不要上當受騙了!”
房間裏,吳棟權人都還沒有徹底醒來,就被明絮突然衝進房間,一通嘮嘮叨叨的話給吵得頭嗡嗡作響。
聽到他越說越離譜,吳棟權突然嗬止道:“你說夠了沒有?”
聲音裏氣勢磅礴,明絮立刻不敢說話了。
隻是紅著眼,不甘心的看著他。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聽我話?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除了下午時間,其餘時間不準離開半步!今天誰值班的,誰把你放出來的,是嫌活得命長了嗎?”
吳棟權盯著明絮,那臉上的冷意,仿若臘月裏才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