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逼迫
黃仁厚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辦公室跟肖麗萍走,肖麗萍便打電話讓人給這裡送來酒菜。到了下班時間,樓門關了,其他四樓都會封死,只有五樓能順著樓梯走上來,
「你少在這裡耍賴皮,走開。」
肖麗萍見黃仁厚只說說,並不動手推她出去,就知道還有戲,不管黃仁厚罵她多麼難聽,她都忍了。聽著黃仁厚曆數她如何不要臉,背著他偷/男人,算計他的資產,看他老了,把他掃地出門的惡行,始終一聲不吭,黃仁厚一直到外賣送來,這才住嘴,他也餓了,便毫不客氣地大吃起來。
肖麗萍趕緊打開酒瓶,拿了一次性杯子,給黃仁厚斟上,黃仁厚剛開始還不理會,但一會兒便忍不住了,端起來抿了一口。肖麗萍心裡大喜,黃仁厚嗜酒,只要開始,不醉是停不下來的。
沒想到,肖麗萍這一回判斷出了錯,黃仁厚一直到吃晚飯,都沒有再碰酒杯,他吃飽了,站起來:「你出去,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
肖麗萍當然不肯,黃仁厚伸手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外帶,肖麗萍趁機抱住他,「嗚嗚」地哭著,嘴裡不停地說好話:「老黃,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的青春年華,還不都伺候你了?我現在老了,也就攢了這麼點家底,你不能把我就這麼毀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哎呀姐夫,你這是幹什麼?」黃仁厚剛拉開門,肖麗萍的妹妹肖艷萍就迎了過來。她把黃仁厚使勁往屋裡推,黃仁厚身上還有肖麗萍跟個八爪魚一樣掛著呢,再加一個女人使勁,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
「姐夫。姐夫,你和姐姐過了一輩子,有什麼事兒過不去呀。至於鬧到這麼個境地?」她一邊說,一邊回手就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姐夫,姐姐哪裡惹了你,我來賠罪行不行?來,你坐下,咱幹了這一杯,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一邊說。一邊把酒杯塞進黃仁厚手裡,然後抓著他的手,硬往他嘴邊送。
黃仁厚聞到酒香,似乎有點把持不住,肖麗萍一看。趕緊也上來幫妹妹。黃仁厚似乎忽然清醒了,使勁兒要推開這姊妹倆。肖艷萍急的給姐姐使眼色,肖麗萍趕緊含了一口酒,趴在黃仁厚身上,對著嘴便度過去,感覺她壓著的身子慢慢軟和了,肖麗萍終於悄悄鬆了口氣。
這一晚,肖麗萍和肖艷萍使出全身解數,把黃仁厚灌得爛醉后。在辦公室里搜出公章,給自己做出了一份租賃合同。
黃偉良沒想到老頭子如此沒出息,肖艷萍姊妹這麼不要臉,但他也怕老頭子在椅子上醉上一晚上,第二天身體出事兒,只好命人過來。照顧黃仁厚到他的宿舍睡去。接手百貨大樓,在這裡混日子的閑人都給打發到樓下去了,樓上辦公室空出來好幾個,黃仁厚便收拾了一間做他的宿舍。
就連黃仁厚都不知道,黃偉良在辦公室安了監控裝置,通過網路遠程監視著這裡,幸好黃仁厚嚴格按照他的要求,下班時把公章鎖進了保險箱,肖麗萍從抽屜里拿出的,是報廢了的舊章。
肖麗萍美滋滋地在家一覺睡到天亮,這才拿著銀行卡,準備去交費。聽到電話響,她拿起來一聽,是黃仁厚氣急敗壞的聲音:「肖麗萍你個賤人,昨晚做什麼了?我本來還想幫你一把,現在你徹底沒戲了。」
「你……」肖麗萍就算拿到合同,也不敢和黃仁厚掰了臉,她忍了忍,柔聲說道,「你到底怎麼了,不就是給我一間門面嘛,至於罵得這麼難聽啊?」
「我辦公室有監控器你知道不?公司有人打電話,說董事長很生氣,你那個合約作廢不算,還要報警呢,我現在正在幫你說好話呢。」
肖艷萍大驚失色,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昨晚黃仁厚早早醉了,若是再來上一場不能見人的三人遊戲,這人可就丟大發了。但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丟人不丟人,趕緊問門面能不能保住吧,沒想到對方掛了電話,她重新打回去,卻沒人接聽。
肖艷萍如困獸一般在屋裡轉圈子,心裡一個勁的後悔,對方手裡拿了視頻錄像,她和妹妹翻箱倒櫃找公章的鏡頭,還有最後作出的合同,報到公安局肯定是犯罪的,這可怎麼辦呢?
她一個接一個給黃仁厚打電話,一直到了中午十二點,這才聽到有人聲。
「老黃,事情怎麼樣?」
「暫時壓下了,不報警,我苦苦哀求,這個門面現在給了我侄子。」
「你怎麼——」
「我侄子在家開養牛場呢,根本沒時間過來,店面還不是一樣由你用著?我今天為了你,可是讓老闆罵慘了。」
「老黃,對不起。」肖艷萍聲音嬌媚地說道,還對著電話發出了一聲「啵」,聽見黃仁厚傳來笑聲,她才放下心來,「老黃,你這幾天住哪兒呀,怎麼不回家呢?」
「房子不是賣了——」他們在荊縣的房子,當時為了交門面費和押金,讓肖麗萍賣了,黃仁厚這會兒當然有疑問。
「老黃,我去年掙了錢,又把房子贖回來了。」
「好好好,我下班就過去。」黃仁厚掛了電話,狠狠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他真是個豬,哪有房子賣了能贖回的?這肖麗萍是給他下了個套啊,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托兒,演了一場戲讓自己上當而已。
下午四點多,肖麗萍來到百貨大樓下面,給黃仁厚打電話:「我能上去不?」
「你來做什麼?我侄子還沒走呢,我讓他來簽了個字,他現在非要要門面,說你太不可靠了,怕我再上當了。」
肖麗萍心一顫,她是打算黃仁厚不是經理了,再把他甩了的,見對方也有防備,一時有點接不上話,不過,她很快便讓心情平靜下來:「老黃,這怎麼可能呢?」
「我侄子說,你我現在就是路人……」
這是逼著和他復婚嗎?肖麗萍好容易解放了,怎可能再把自己套進去?可她很捨不得這個門面,她以前掙的錢,給自己和兒子買了兩套房子就沒了,舊店面被拆了后,她費了很大勁才搬來這裡,可以前做的品牌檔次太低,第一年根本沒怎麼掙錢,去年她豁出去用自己和兒子的房子抵押貸款換了個一線品牌,經過一年拼搏,好容易有了起色,若是沒有了這個店面,她的貸款靠什麼來還?看遍荊縣縣城,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偏偏她剛才還說出了房子贖回的話,這老頭若是一定要在房產證上署名呢?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他吃了一次虧,大概不會再那麼糊塗了吧?
肖麗萍在樓下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上去,而是回了家,她特地買了些下酒菜,還擺上了酒盅,等到八點,黃仁厚也沒見人影,肖麗萍知道自己不點頭是過不去了,她氣恨黃仁厚就像個爛狗皮膏一樣甩不脫。也不想想自己當年還不一樣巴著人不放,逼著黃仁厚不得不和妻子離婚的?
肖艷萍把妹妹叫來,兩人商量了一晚上,也沒什麼好主意,只能暫時和黃仁厚復婚,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天,她打電話給黃仁厚:「老黃啊,你有空的話,咱們去一趟民政局吧?」
「我侄子不許我搭理你,他昨天在這裡住著呢,現在還沒走。」
肖麗萍心裡好恨,嘴裡不高興地道:「你怎麼回事,讓侄子管得住住的?」
「還不是你不要我的時候,侄子照顧我了?我不聽他的聽你的嗎?」
肖麗萍被噎個半死,聽到對方掛了電話,有點頹然地坐了下來,她必須動真格的了,說不定動了真格,黃仁厚都不見得會把店面給她,但她必須得試一試。
肖麗萍又打電話過去,讓黃仁厚和她一起辦理復婚手續,還一再保證今後再也不做對不起他的事兒,並且,連把房產證上署名的事兒都說到了明處,黃仁厚似乎很動心,但他侄子還是拚命阻攔。
「老黃,嗚嗚,你到現在還認你侄子不認我,我什麼都給你了呀,你還要我怎樣哪——」從來沒有在這個男人跟前這麼失敗過,肖麗萍終於哭起來。
黃仁厚的聲音里有點慌亂:「你別哭,他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兒,今晚肯定走,明天,我再和你辦手續。
肖麗萍破涕為笑,嬌嗔地說道:「你今晚過來不?」
「大概不行,公司晚上有會,完了我還得寫這幾天的工作報告。」
「你就騙我吧。」
「明天,明天我一定和你一塊去房管所。」
肖麗萍聽他這麼說,略略放下心來,但一想算計了好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又氣得不行。
第二天,肖麗萍老老實實和黃仁厚在房管所辦了添名手續,又去辦了復婚手續。
「老黃,能不能給你侄子說說,把這個店面合同換成我呀?」
「大概不行,他現在不信任你,只有再等等。」
「可我——」替別人名下的店面繳費,這也太危險了吧?要是她交了錢,黃仁厚侄子來要房子怎麼辦?可要是不交錢,立刻就不能用了,肖麗萍很是糾結。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