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非常鬱悶地返回了林佳平那邊,晚上,和老二兒子在一起嘀咕起了這事,林佳平說了一句更讓老林鬱悶地話:「你不是一直榮耀姚靜雯是幹部子女嘛,還不如蘭香個山裡妹子呢。」
老林本想問林佳平,他到底給不給林佳豪說姚靜雯出軌的事情,聞言給憋住了,嗆得他好一陣咳嗽。
「爹,你憑啥說姚靜雯不好啊,大哥也不咋地,他倆啊,半斤對八兩,誰也不說誰了,狗皮襪子沒反正,就那麼過吧。」難得林佳平善解人意一次,把老林要問的答案說了出來。還不如不說呢,老林更加氣悶。
就在老林的糾結中,魏岳民的人說通了黃英姿,只要林佳豪還錢,黃英姿就撤訴。因為黃英姿也帶走了林佳豪的錢,她也洗不白呢。最後達成的協議,是林佳豪拿走四十萬裡面自己的十七萬,歸還黃英姿二十三萬。
這天,林佳豪帶著姚靜雯,高高興興去領獎,事先,他們也沒諮詢一下到底有多少獎金,只看電視上說是一百四十八萬,一路上林佳豪和姚靜雯又是準備買車,又是打算買房,姚靜雯還美滋滋地設想好好買上十身八身的衣服。
到了X市的福彩中心,林佳豪眼睛掃了一眼外面的公告,禁不住愣住了,二十一選五這一期有七張獎券中獎,他只能領取一百四十八萬的七分之一,二十一萬塊,再交上四分之一的稅,只剩十五萬多了。還不夠還黃英姿的呢。
「你這人福氣好薄,好容易中一次獎,還有這麼多人和你平分。」林佳豪不高興地對著姚靜雯咕噥。
「總好過沒有吧。」經過幾天的一起生活,姚靜雯好歹恢復了一點自信。但不敢像以前那麼放肆。只是嬌嗔地回了一句。
魏岳民很會做人,他見林佳豪既不說股金的事兒,也沒掏出給黃英姿的錢,眼看海城那麼渠道都疏通好了,他便替林佳豪把這錢掏了。但股份的事兒。他巧妙地改變了一下。把以前的業務劃分了出去。這樣,林佳豪依然還是那麼大比例的股份,但總蛋糕變小了。
林月華聽聞爸爸很有可能不坐監獄,又見父母真的和好如初。這才給林燕提出,她今後跟著父母一起生活:「姑姑,不是我不想和你們在一起,爸媽把我生下來。他們就得負責養育我,把我扔給你算怎麼回事?我賴也得賴著他們才是。」
林燕當然尊重林月華的選擇,不管她怎麼說,希望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那是她的真心,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姚靜雯就是一堆狗/屎,林月華也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
「月月,想姑姑了,就過來玩啊,還有,你不是暑假裡還想讓哥哥幫你學奧數嗎?只要你哥哥有空,你隨時過來吧。」
「姑姑!」林月華感動了,抱著林燕肩膀哭起來,「姑姑,要不是你,我這半年可怎麼活過來呀,嗚嗚。」
林燕心疼地拍著她的背,林月華在黃家,非常自覺,盡量讓自己就像個透明人,孩子畢竟才十一歲,這個年齡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她卻背負著同齡人想不到的沉重負擔。
「姑姑,今後,我爸爸要是再做過頭的事情,我一定會拚死攔阻的,尤其是,他不能惹你不高興。」
「好月月,你的好意姑姑領了,姑姑只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姑姑會保護好自己,不受你爸爸干擾的。」
「嗯,姑姑,你比我爸爸能耐,他那點壞心眼,在你跟前一下子就暴露無遺,你一定會把他斗得落花流水。」
這都說些什麼呀,林燕被逗笑了。
林佳豪從海城回來,身上背負的麻煩甩掉了,頭上的傷口也長好了,高高興興開始在廠里上班。魏岳民給他租的那套房子又夠大,他乾脆讓姚靜雯辭職,搬過去居住,林月華還有一年小學畢業,他打算讓女兒辦個住校,等明年小升初時,再轉到高新中學去。
這天,林佳豪去上班了,姚靜雯在家做衛生。
「媽媽,這地板你都拖兩遍了,你太閑了是不是?那還不如找個工作呢。」
「你知道媽媽做不來高級的工作,低檔次的你爸爸又覺得丟人。」
「媽媽,不要忘了爸爸不要咱們時,你有多可憐,女人也不能把自己的所有,都寄托在丈夫身上。」
姚靜雯驚詫地看了一眼女兒:「小不點懂得很多呀。」
「哼,誰跟你一樣笨呢。」
姚靜雯沒吭聲,她也覺得女兒說得對。
「媽媽,這裡門口的房租很便宜,你何不開個小超市呢?自己做老闆,爸爸也不會覺得丟人,我看院子里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的。」
這個院子的廠房,都租出去了,入駐的工人多起來,尤其是玩具廠人最多,大多數是女工。姚靜雯聽了林月華的話,盤算了一下,拉著女兒出門看門面去了。
這裡已經有個小超市了,但裡面賣的東西,都很低檔,吃的可以說都是小作坊加工出來的垃圾食品,姚靜雯根本看不上,她覺得自己要開個正規店,說不定真能掙錢。
可她手裡沒錢,中獎的錢,讓林佳豪給掌握了。
林月華聽媽媽說了困難,自告奮勇去動員爸爸,最後,林佳豪從網上找了一家小超市的加盟商,幫姚靜雯把店開了起來。
林家姊妹幾個,見這個禍害安生了,都如釋重負。林家平把老爹和老娘送回新苑小區,生活,似乎又回歸於安寧。
劉海林生意隨順,這才發現自己一年時間,頭皮都露出來了,這才接受朋友的建議,打算把日常事務盡量交給手下,他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黃偉良在幾個同學相聚時,提出去西部自駕游,得到了劉海林的極力贊同,剛好劉向輝還沒休年假,黃偉良便鼓動他一起去。
「我們一家這輛越野車就夠了,你開我媳婦那輛別克。」
劉向輝撓撓頭:「我打算賣掉一套房子,換一部車呢,前幾天已經看好了。」
「那就趕緊動手吧。」劉海林亟不可待。
因為自駕游比較辛苦,再說,又和同學一起去,黃偉良便給母親解釋,她不能隨行。黃母看玉良最近很忙,想去幫女兒一把,剛好借坡下驢,笑眯眯地擺手讓兒子自便:「你們年輕人出門玩兒,我老了跟著幹嘛,你們走你們的,我就在家守著。」
向輝發動他的關係,找了一個專做自駕游的公司,給出了三條旅行線路,大家挑了其中路況最平坦、沿途環境也沒有惡劣狀況的路線。安頓好了一切,又買了野外運動用的帳篷、衝鋒衣、登山鞋等等,一行人便出發了。
林燕看了一下,他們同學,一共來了七個家庭,除了黃偉良和劉海林,其餘都是公務員,他們收入雖然不高,但細水長流,沒有危機感,掙得錢敢花出去,不像其他經商的同學,有了錢還得考慮投資,唯恐失敗了,有錢也不敢花。
第一站,還在S省內一個號稱小江南的小城市,這是劉海林的意見,他們在這裡玩兩天,再折返往西北。第一天不用露營,住在當地人搭建的吊腳樓里。
七家人,十四個大人,九個孩子,除了劉海林和黃偉良,其餘都是獨生子女。晚飯就在一個農家裡吃,這裡風景秀美,來旅遊的人多了,農家菜做得很有特色,因為要開車,大家都不敢動酒,圍坐了兩攤,一邊說笑,一邊大快朵頤。
「海林,真羨慕你啊,億萬富翁,呵呵,這麼多錢你怎麼花嘛。」林燕還不很熟悉這個說話的,他在稅務局工作。
「張剛,我們才最是命苦的好不好,掙不到錢自己受苦,掙到錢了,一小半得送給你們,平日里還得擔驚受怕唯恐投資出錯,哪裡能跟你比。」劉海林很隨意地說道。
「哎,海林,可不能這麼說,你的錢都給了國家了,可不是給我們了。」
「給國家還不是給你們了?一樣,一樣。」
大概害怕同學之間說撐了,另一個同學打圓場:「海林,聽說張奇峰破產了?」
「哦,不是很清楚,他前幾天給我打電話,想來我的銷售部,我這邊人手夠著呢,沒法安置他。」大家都知道,就是劉海林缺人,也不會要張奇峰的,農夫已經讓蛇咬了一口,怎麼還不能認清他的可憎面目?
「張奇峰的確破產了。他把自己的資產,都買了樓盤,本來想賺一把的,沒想到碰上了一個賭徒老闆。楊正海也不知道哪根筋抽的,上億資產,都讓他扔進了澳門賭場。他上吊死了,一了百了,留下那棟爛尾樓。除非房價再翻一番,不然,沒人敢接這個爛攤子,樓盤差不多都賣了,房子還有一半沒有蓋,現在,市裡領導都很頭疼,唯恐那些業主去政府部門鬧騰。」
黃偉良和林燕對視了一下,雖然燈光暗淡,但林燕還是看到丈夫震驚的眼神,當時,他都動心想要購買張奇峰的樓盤了呢。
「這張奇峰不是奮鬥了十年,又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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