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王府有喜
明朗的書房裏,慕容痕正看著手裏的信息,北冥城外的情況他自然清楚,甚至是司徒袁傑的來意他也有幾分把握。
司徒袁傑被引進主院書房,隻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過於自大,書房這種隻有謀士或親近可信的人才能進出可謂府中秘地,竟讓他來。司徒袁傑看著這人沒有搭理他,便自尋椅子坐下。
書房一時靜默,慕容痕看完手中的信息,才抬起那雙鷹眼,漠然問道:“何事?”
對於慕容痕這種傲慢得似乎俯視一切的態度,很是排斥,卻也隻是眉間微蹙,站起身拱手道:“今日想請魔帝助我擊退西河大軍。”
“理由。”
“那日前來王府,便以明,魔帝也知我意欲統治北冥,將北冥歸入我逸國版圖。”司徒袁傑想起國內突變,他無端成為自立為王的逆賊,嘴角苦笑,“如今形勢有變,我所帶的兵力最多隻能支持四。所以……”司徒袁傑頓了頓,“所以想請魔帝助我一臂之力。”
“好處?”
“北冥由我統治,烏王府獨立”
“嗬嗬嗬……”慕容痕一聽,嘴角微勾帶著不屑,“北冥由誰統治,都管不了我烏王府。不救。”
司徒袁傑咬牙,“難道你還不明白如今的形勢?你烏王府也是處於四麵楚歌的境地,難道你自負到以為烏王府能獨善其身?你的身份曝光下,你魔帝與各國皆有仇恨,難道你不知道?即使沒有仇恨,也想瓜分北冥分一杯羹,烏王府也絕對沒法獨善其身!”
“隻要本王在,沒人能進得了烏王府一步。”外麵如何幹他何事?與各國結仇又如何?隻要他在,沒人能管得了他,他絕對不會也不想再讓他的玉兒離開他的視線。“能不能獨善其身關你何事?”
慕容痕知道自屠宮事起世人都在猜測他手上的魔衛有多少,卻不知道,原本他是想遣散魔衛,但他們皆不願離去,他自是不想理會。畢竟培養魔衛也隻是用於毀滅南北兩國,如今心願已了,隻想守著玉兒,至於其他人何去何從幹他何事。
司徒袁傑眉頭沉了沉道:“如此打擾了,告辭!”
慕容痕無所謂地低頭看起雕刻工藝方麵的書籍。
花廳裏,蔣玉蓉看著新修聊魚塘,想了想對著阿燕道:“你修書一封給強叔,讓他注意各國動靜,絕對不能讓各國聯手對付北冥,必要時給那些政客們下眼藥,攪動各國朝堂朝局,讓他們先各自忙一陣子,再從長計議。”
“是。”
蔣玉蓉思忖著各國形勢,回想起最開始的乞丐情報網也隻是針對北冥,沒想到李強卻發揚光大,發展到各國去,這是出乎她意料的,隻不過現在這個意料之外的舉動卻給她極大的幫助,能最快最準確地拿到各國最新消息。如今北冥和南盟皆處於無國主任人宰割的狀態,其他國家必然會群起攻之。
這緩兵之計拖得了一時卻拖不了一世,這幾日她一直在思考著與這紛亂之中,烏王府該扮演什麽角色,慕容痕和她該扮演什麽角色?就目前慕容痕的態度儼然是不想踏入這亂局半步,隻是烏王府也絕對沒法獨善其身,重建北冥隻怕慕容痕心有罅隙,她如今後悔那麽快就讓流散在外的北冥百姓回國,人數不過幾千,卻也讓她悔無可悔,因此她也隻能有意無意地將離烏王府最近的田地低價租給百姓。
她所做的並沒有隱瞞慕容痕,而這事她還跟慕容痕提過,慕容痕也隻不過一笑道:“玉兒想做什麽做便是。”那一副我都聽你的表情,讓蔣玉蓉有些時候都覺得自己很可能是禍國妖姬,而重建烏王府威望卻是她第一步該做的。
蔣玉蓉伸手朝湖麵灑下,一群錦鯉爭相奪食。“玉兒。”一聲呼喚,蔣玉蓉並沒有回頭,看著湖麵指著一條金黃色的鯉魚笑著道:“阿痕你看,才幾個月,怎麽這些魚長那麽快,我看這條應該有十斤重。”
“長得不錯,賞。”慕容痕站在蔣玉蓉身後,看著又肥又大精氣神十足的錦鯉,開口賞賜。
烏王很少有獎賞下饒舉動,不對,這可是第一次賞賜!這話一出,就連候在一邊的萊福都有些詫異,誰人能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帝會因為鯉魚長得不錯而賞賜下饒?
蔣玉蓉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置喙可否,拉著慕容痕在石椅上坐下,淺笑道:“那逸國皇子麵色不佳地離開了吧。”
慕容痕無所謂地道:“走了。”沉默片刻後,又道,“玉兒不必為這些事煩心,總之,我不會再離開玉兒半步。”
蔣玉蓉知道慕容痕的“這些事”指的是什麽,伸手握著慕容痕的手看著大手收緊,微微歎息道:“我知道,我再費心思也無濟於事,隻是心裏總覺得有所虧欠。”百姓離開北冥是她安排,回北冥也是她一手安排,心裏總是過不去。
慕容痕知道,當初他沒有阻止蔣玉蓉撤離百姓的計劃也算是默許,想了又想,“北冥和南盟即使不是因為你,他們遲早也會被我毀滅,這是注定的。”
蔣玉蓉抬眸,她內心深處確實認為這場災難是因為自己而發生或提前,她聽聞府外慘狀,感到心驚。到底她還是沒有盡到自己前世的職務職責。她也明白在如何自怨自艾也於事無補,所以她迫切地想做些什麽。
看著麵前男齲憂地麵色,蔣玉蓉莞爾,“是我多慮了。”
“你身體不好花靖安也了,你要放寬心”
蔣玉蓉淡笑,心中始終卻難以服自己,不再聊這個話題……
一個月,北冥城下戰不斷,司徒袁傑因兵力不濟疲於應付,而除了京都,北冥所有州郡盡數被西河將士占領,而攻占北冥各州郡的除了西河之外,境外各部落也不甘落後,喊打喊殺聲響徹際,當然參戰的少不了東惠國和其它國。
如此再過半月,司徒袁傑隻能棄城回國,而逸國隨著司徒袁傑的回歸也拉開一場積蓄已久的國內政治大鬥爭的序幕。
而南盟也好不到哪去,國無國軍,內憂四起,叛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叛軍之間與叛軍之間搶占領地,甚至應為一塊旱田也爭個你死我活。禰慕泰西與所有叛軍之間的較量從未停止過。外患不斷,攻城規模慘烈無比。
城外重兵圍困,城內兵馬紛亂,禰幕泰西心疲力竭,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望著背著行囊包裹紛紛往緊閉的城門上擠,黑夜籠罩,燈火通明卻仍讓禰幕泰西感到寒意,起身走到城上,看著城下的兵馬,回頭看了眼越聚越多的百姓,禰幕泰西深吸一口氣,對著城下沉著聲音,夾著內力道:“東惠國將士們聽著,戰火無情,上蒼有好生之德,憐我南盟百姓身陷這亂世囹圄之中,禰某人將開城門讓我南盟百姓另謀安生之地,在此懇請東惠國將士退兵十裏,讓我南盟百姓安全離開,三後,禰某人在此與貴國軍隊決一死戰!”完,禰幕泰西眼神愈發堅定,在火焰的照耀下越顯得清明。
良久,久到禰幕泰西以為對方不會有任何回應的時候,聽到城下東惠司馬高舉著將軍令策馬高聲道:“將軍有令,百姓無辜,全體將士聽令!向東南方向撤兵三裏!撤!”
一聲令下,原本固守在城下的士兵整齊有序地往東南方向撤退,禰幕泰西看著差不多,命道:“開城門。”
“開城門!”傳令的士兵傳話,城門一開,擠在城門的百姓如獲大赦,紛紛往外跑去,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此情此景,禰幕泰西滿眼無奈,看著黑幕上的星空,眼裏流光閃爍,“亂世至,霸星現。”而霸星的位置卻是在北方……
相國寺上,元和住持看著星象,撚了撚手指,對著身邊的大徒弟道:“霸星顯現,帝星即將降世,亂世腥風血雨,你下山去吧,適時地勸諫王妃解鈴還須係鈴人。”
“是,師傅。”
“去吧。”
“徒兒告退。”
元和看著象,撚著佛珠,看著這霸星忽明忽暗,念了句佛語,便轉身吩咐武僧他閉關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
三日後,城門在此被關起來,城內叛軍暫時停下各自的掙逐一致對外,隻是人數和城外相比簡直是以卵擊石!“公子,人都到齊了。”圖爾看著自家主子道
“皆為民兵,從未真正訓練過,如今這般情形和送死無異,圖爾,你我錯了嗎?”禰幕泰西冷眼看著東惠國將士兵臨城下,問道。
“公子,這一切都不是公子的錯,公子……盡人事聽意。”
“嗬嗬……盡人事聽意,我泱泱南盟大國竟成今日局麵。”完,禰幕泰西轉身走下城樓,往城內走去,看著城內已聚集的士兵,心中早已知道結局,卻還是拿起圖爾準備的酒,高舉著,對著城內的士兵們道:“兒郎們!今日便是你們建功立業保家護國的日子!你們怕不怕?”
“不怕!”七萬士兵朗聲齊答。
“禰幕泰西在這裏謝謝你們!幹!”禰幕泰西一飲而盡,將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城內士兵們也是如此,那碎裂的聲音似乎在跟這個國家告別。
城門打開,一陣衝的喊殺聲響徹際,錚錚的刀槍聲漸聞漸響,而出乎禰幕泰西意料的是,那些沒有離開的百姓自覺自發加入戰鬥中,轉身看著源源不斷地從城內各家各戶跑出來的男兒們,禰幕泰西不自禁地落下眼淚。
東惠國的大將威武候卡拉特似乎沒有想到南盟百姓會有如此國家情節,而且看著殺紅了眼聲勢浩大的南盟民兵們,即使他們沒有經過訓練,可此時的他們無疑比任何時候都難以應付,東惠士兵的士氣與之相比要弱一些,隻不過思考片刻,卡拉特便當機立斷下令撤兵停戰。
東惠國士兵雷鼓鳴金,一時間東惠士兵如退潮般往後撤退,南媚民兵百姓見此想追擊卻被禰幕泰西攔下,卻阻擋不住他們內心的雀躍,在原地歡呼呐喊。
禰幕泰西鬆了一口氣,看著城下雀躍的人馬,心中卻知道,今隻是僥幸而已,而這種僥幸僅有這麽一次。而他已無應對之策……
北冥烏王府
阿荷看著最近這些日子有些疲懶,神情懨懨的王妃,微蹙秀眉,看著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蔣玉蓉,悄悄離開。
“嬤嬤。”
佘娟正在和采買婆子交代今需要采辦的東西,便聽到阿荷的聲音,隻讓采買婆子按她列的單子采購,才轉身看著阿荷道:“怎麽了?”
“嬤嬤,我看王妃最近總是提不起精神,而且月事已經推遲了一個多月,會不會……”
佘娟聽著眼神亮了亮,繼而定神細思,對著阿荷道:“不無可能,若王妃真有孕那是大的好事,先別聲張,你去讓周先生來一趟,隻請他過來給王妃請個平安脈。”
“是,奴婢這就去。”
佘娟看著阿荷離開,有些激動,雙手握了握,快步往主殿走去。
不一會兒周旭便提著藥箱到了主殿,佘嬤嬤將情況和自己的猜測告知周旭,周旭捋了捋胡子,“若王妃有孕卻要萬般仔細,雖然藥王醫術高超,隻是王妃曾滑過胎,這一次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待老夫替王妃把脈後再確定不遲。”
佘嬤嬤明白,點頭道:“周先生稍等,王妃正在休息,容我進去稟告。”完,便轉身進去將蔣玉蓉喚醒,隻周先生過來給王妃請平安脈,蔣玉蓉聽著便在佘娟的伺候下稍微收拾一番,才讓周旭進來。
周旭一進門繞過屏風給蔣玉蓉見禮,拿出自己的診包仔細地為蔣玉蓉診脈,良久才展顏對著蔣玉蓉恭賀道:“恭喜王妃,王妃已有身孕月餘。”
蔣玉蓉似乎還沒緩過神,怔怔地看著周旭,倒是身邊的佘娟高心一直念佛祖保佑,阿荷也是笑顏逐開,似乎想到什麽便對著蔣玉蓉福身道:“恭喜王妃,奴婢這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王爺。”完便轉身快步離開,滿臉笑容的向書房跑去。
“我……真的懷孕了?”蔣玉蓉不可置信地抬手扶著平坦的腹,看著周旭問道。
周旭看著蔣玉蓉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笑道:“確實是喜脈,隻是脈象還不明顯,但老夫還是能辨認出是喜脈。”
蔣玉蓉一掃這幾莫名煩躁的心情,滿眼柔和欣喜。
“玉兒!”一陣風從門口呼掠而過,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在蔣玉蓉身邊,周旭瞬間被推開,一時有些踉蹌,有些埋怨地看著眼前坐在王妃身邊一臉不可思議、震驚、喜悅、愧疚各種情緒集於一臉的王爺,還是發自內心笑著道:“恭喜王爺,王妃有孕月餘。”
慕容痕也是又驚又喜地抬手輕輕地放在蔣玉蓉的腹部上,“真的?玉兒懷孕了?”
周旭很想翻白眼,這對夫妻真是的,這是在懷疑他的醫術嗎?
蔣玉蓉不待周旭回答,便笑著道:“是,周先生確認是喜脈,阿痕,這裏,我們的孩子。”著蔣玉蓉抬手覆在慕容痕的手上。
“賞,都賞,所有人重賞!”慕容痕笑著朗聲道。
“謝王爺王妃賞賜!”
一時間王府上下喜氣洋洋,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
蔣府沒一會兒也得到消息,竇氏激動得流淚,蔣文浩隻是高興,卻沒竇氏那般激動,打趣道:“別哭了,這是好事,讓孩子見了可要笑話你。”
“笑話我什麽?我這是喜極而泣!蓉兒總算有了身孕,趕緊地,賴嬤嬤!”
“奴婢在。”
“去庫房把所有安胎養胎的補品藥品全帶上,咱們去看看蓉兒。”
“是,夫人。”
“去叫澈兒,一同去王府。”竇氏吩咐完賴嬤嬤,便對身邊的大丫鬟吩咐道。
“是。”
竇氏吩咐完在廳中來回踱步,對著蔣文浩問道:“你可記得我之前做的那些孩兒的衣服放哪了?我一時想不起來。”
蔣文浩笑著應了一聲,便往衣櫥走去。
王府裏,慕容痕看著一掃這幾日滿臉鬱色,重現笑容的蔣玉蓉,心情也跟著明朗,靜靜地聽著蔣玉蓉跟自己著要是女兒便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要是兒子就教他文韜武略,兵書軍法,和他著她的各種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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