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愛我嗎?1
驛館裏,翟珝正坐在浴桶裏,閉著眼,享受侍妾的服侍。
青衣男子拿著『毛』巾仔細的給翟珝擦洗臂膀和後背,想起自家王爺對那烏王的眼神,儒雅的聲音帶著酸溜溜語氣道:“王爺,今晚那烏王對您這般無禮,奴看著都覺得生氣,王爺卻對那烏王依舊和氣,王爺還沒這麽對待過任何一個對王爺無禮的人呢!”
“那可是北冥的王爺,身份尊貴不必別人。更何況……”想起那張俊美非凡的臉,原本閉著的丹鳳眼瞬間睜開,眼底有著貪婪和欲念!笑道:“更何況,他可是本王迄今為止見過的最俊美的男兒,本王如何忍心對他發脾氣呢!”
“那烏王確實長相出眾!咱們王府中還真沒有一個容貌能比得過烏王!”
“青衣,本王要那烏王當本王的王妃!”充滿磁『性』的聲音是那麽的堅定!
“王……王妃?!王爺,那烏王可是北冥的王爺,況且又已經成了婚!”青衣秀氣的臉滿是不可思議,眼底帶著嫉妒。
“那又如何,隻有本王不想要的,就沒本王得不到的!”狹長的丹鳳眼寫滿了誌在必得!
青聽著翟珝那誌在必得的語氣,酸溜溜地道:“那烏王真有福氣!”
坐在浴桶裏的翟珝轉頭看著滿臉醋意的侍妾,笑道:“怎麽,又吃醋了?那烏王還沒進門你就這般模樣,到時本王專寵烏王,你豈不是要鬧翻了?”
“王爺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奴才不會鬧翻,奴隻會一劍抹了脖子,眼不見為淨才好呢!”青衣懂得如何討得翟珝歡心,所以他比他的哥哥更受翟珝寵愛。語氣半開玩笑,流轉的眼波帶著抱怨和討好。
翟珝看著他這模樣,哈哈大笑,站起來,挑起青衣的下巴,看著麵前人兒眼底的那抹愛慕,道:“即使有了新歡,本王也會記得你這舊愛的!”完低頭,狠狠地吻下去,一室旖旎……
禦書房。
“翼王翟珝真這麽?”慕容淵緊皺眉頭,知道翟珝是個好男風的,卻沒想到竟是這般毫無忌諱,尋常人想掩飾都來不及,這翟珝卻是這般隨心隨意,不顧外饒看法!除了不可思議,慕容淵找不出任何詞匯來形容這一刻他對翟珝的看法。
“回陛下,那翼王確實是這麽,沒有烏王他就不出席接風宴。”劉源道。
“你們剛剛,今晚你們見著慕容痕了?”慕容淵看向趙謙。
趙謙道:“回陛下,臣等正在香滿樓歇腳,就遇見烏王和烏王妃也進了香滿樓。”
“慕容痕有何反應?”
“烏王既沒有讓臣等免禮也沒有跟翼王打招呼。是烏王妃替烏王招呼的。那翼王還敬烏王一杯酒,但烏王目中無人,並沒有理會。”
“後來呢?”
“後來,許是王妃身體不適一直咳嗽,沒一會兒烏王就帶著王妃離開。”
慕容淵聽完,靜靜地思索著。就暗探的稟報,這慕容痕一直在王府裏安守本分,並沒有任何異常,可他卻總覺得這過於安靜,過於安守本分就有些不正常了。哪有一個親王從不與外人交往,哪怕是拉攏朝臣他都沒有做過,這是自暴自棄還是另有謀劃?慕容淵拿不定主意,他不清楚慕容痕是什麽樣的人,沒有接觸過,或許他可以借這次的接風宴試探試探慕容痕。
“朕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宴請的名單上就加上慕容痕……還有蔣玉蓉。”
劉源和趙謙都感到疑『惑』,卻不好多問,隻道:“是,臣遵旨。”
第二,慕容痕和蔣玉蓉就收到宮裏發來的請帖。蔣玉蓉奇怪,這慕容痕從未被邀請出席過任何宴會,怎麽一個接風宴就宴請他們倆呢?
書房裏的慕容痕看著手裏的請帖,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慕容淵不了解他,可他卻很清楚慕容淵得到行事風格。慕容淵手下那些愚蠢的暗探在他這兒 探不出任何消息,所以慕容淵就想借用這次接風宴好好會會他!嗬,他倒是可以出席宴會,就是不知道慕容淵能不能探出個子醜寅卯來!大手稍稍握緊,那金龍滾邊的請帖就化成碎屑!
“王爺,據屬下探知,讓王爺出席宮宴是西河翼王提出來的,西河翼王……”忍二著著就停了下來,對上那一雙犀利的鷹眼,以最快的語速道:“西河翼王,如果王爺不出席接風宴,他就不參與宮宴。”完低頭不敢看前麵主子的神情。
忍二在心中誹謗,這西河翼王真是個怪胎,不喜歡女人隻喜歡男人,真是雍毛』病。想起忍一和他昨晚的事,忍二看了看自家主子那讓所有男人都慚愧的俊顏,敢覬覦他家主子美貌的翼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王妃得對,得離翼王遠點!忍二忍不住腦洞一開,想到自家主子承歡……呸呸呸!他想扇自己一巴掌,怎麽能這麽詆毀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呢!該打!他家主子是什麽身份!要承歡那也是翼王承歡於主子!啊呸!那臭不要臉的老男人也配?!
慕容痕看著麵部變得極其扭曲的忍二,挑眉,揮手讓他下去。
忍一在暗處看著忍二麵部扭曲身體僵硬,同手同腳的走出去,就知道這不著調的兄弟又在胡思『亂』想。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痕回想起昨晚那女子摟著他脖子的和他悄悄話的場景,俊顏微紅,從抽屜裏拿出還未雕刻好的玉石繼續雕刻。
承諾要給慕容痕做布娃娃的蔣玉蓉,自那之後就開始著手製作。看著那張慕容痕畫的卡通人物,還要求她依樣做一個布娃娃給他。實話,蔣玉蓉心中是歡喜的,這明,慕容痕心中已經接受她了,她的努力還是有用的。
蔣玉蓉一手拿著布料,一手拿著剪刀,仔細的裁剪。想起接風宴的主角翼王,昨晚那翼王對慕容痕的眼光可是很感興趣, 翼王又是個酷愛男風的人。而慕容痕卻是個從沒人教導許多常識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對於情感更是白紙一張,有些事若不好好引導,他是會在這條歪路上越走越遠,雖然已經走偏得離譜,但能將他拉回來就拉回來,不能拉回來就盡量在歪路的半道上另辟蹊徑將他引向正道。
雖然昨晚上她一個勁地跟慕容痕遠離翟珝,慕容痕也一個勁地跟她‘好’,可她還是不放心,他對情感全無概念。倘若那翼王對他百般糾纏,千般引誘,那……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中的剪刀忽然被奪走,蔣玉蓉抬頭愣愣的看著悄無聲息的站在她麵前的男人。
慕容痕眼光淡淡的看著看向他發呆的某女,鷹眼裏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似生氣似關心。
蔣玉蓉看向慕容痕手中的剪刀,發現刀尖有一絲紅『色』,再看看自己的手,原來她想的太入神,差點拿剪刀剪自己的手,還好慕容痕的出現才沒剪成,卻也劃了一道的傷痕。
蔣玉蓉用力擠出幾滴血,拿出帕子擦了擦,這才抬頭看著似乎帶著生氣的神『色』看著她的慕容痕,討好的笑了笑,伸手將慕容痕拉到身邊,讓他坐下。笑著歉然道:“抱歉,想得太入神,讓你擔心了。”
“想什麽?”慕容痕坐到蔣玉蓉身邊,看著她尖細的食指那道紅痕問道。
“我在想……”蔣玉蓉水眸微轉,不答反問道:“阿痕,你對翼王翟珝是怎麽看的?”
慕容痕看著蔣玉蓉,不解,想了想道:“人才。”
“……”蔣玉蓉想了想,在腦中組織了下語言問道:“阿痕覺得正常的夫妻模式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呢還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慕容痕想了想又看了看柔美的蔣玉蓉道:“男女。”
蔣玉蓉的大眼睛閃了閃,又問道:“那阿痕覺得像翟珝那樣男人喜歡男人是正常的嗎?”
慕容痕看著認真詢問他的蔣玉蓉,想了想老實的回道:“或許。”
蔣玉蓉一幅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對著慕容痕認真的道:“阿痕,這世上呢,被普羅大眾所接受的情感除了親情友情還有愛情。親情有兩種,一種就是父母子女之間,兄弟姐妹之間因為血緣關係而產生的一種緊密親密的情感;另一種就是沒有血緣關係卻組成家庭的男女關係,也就是夫妻關係。”
“你我?”慕容痕問道。
很好!“對,就像阿痕和我一樣。咱倆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夫妻,所以我們也是彼茨親人。親情是愛的一種表現。夫妻間的情感除了親情還有愛情。愛情呢若它複雜沒人能得清它究竟是什麽像什麽,一百種人有一百種對愛情的解和認識,若簡單點愛情就是喜歡的深層情感,而愛情的深層發展就會上升為親情。愛情呢,我的理解就是,不僅僅是簡單的倆人兩情相悅,而是我把對方當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對方已融入到我的生命裏,我離不開對方,我會和對方同甘共苦。若要具體化那就是時時刻刻我都會為對方著想,為對方打算,我的喜怒哀樂都會隨著對方的情緒而變動,看到什麽好玩的好吃的我第一個想到的會是那個人,我會無怨無悔地為對方付出,毫無保留地為對方做貢獻,無論對方走到哪裏我都會不離不棄。”
蔣玉蓉看著安靜地認真聽她話男人繼續道:“阿痕,在這個社會被世人認同且肯定的愛情是存在於男女之間的。像翟珝那樣被稱為斷袖之癖或龍陽之好的男男之間的歡愛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在世人眼裏那是不正常的,甚至被認為是傷風敗俗的。這樣的人會有兩種心理表現,一種就像翟珝那樣內心極其強悍,他不怕世饒眼光,不怕世俗約束,他敢作敢為,像翟珝這樣無所畏懼的人很少;另一種饒心理表現就是截然不同的了,他們很在意世饒眼光,他們會極力掩飾,他們會覺得這是一種難以啟齒的情感,隻能偷偷『摸』『摸』的,甚至會因為世饒眼光而覺得自己是怪胎是怪物,認為他們的情感不被世人接受所以不能夠正大光明的進行,他們的顧忌會很多,因此他們內心會很痛苦。”
蔣玉蓉看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慕容痕,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道:“這麽多,阿痕,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在世人眼裏男女之間的愛情是正常的,斷袖之戀是不正常的;男女的夫妻關係是正常的,男男的夫妻關係是非正常的。你能明白麽?”
慕容痕看著溫柔地看著他的蔣玉蓉,點點頭。從來沒人跟他過這些話,更沒人教過他什麽,這種感覺很奇特。
了這麽多話,蔣玉蓉覺得口渴,起身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看著杯趾蕩』漾的水紋,蔣玉蓉覺得今和慕容痕這一席話隻是想讓他知道同『性』戀在這個封建社會是不被允許的,會被人恥笑,讓他對翟珝有防備戒備之心,讓他了解這個被世人認為正確的情感遊戲規則。
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在這個對女子十分殘酷不公的異世裏,除非你的丈夫給你休書,你才有重獲自由的機會。當然如果你膽量夠大,休夫,可以。隻是你得到的結果便是你自由了,但你的家人和你都會淪為官奴!所以至今從來沒有發生過女子休夫的事。她不想連累蔣文浩和竇氏,她更不想和一個同『性』戀的男人過一輩子!
因此她隻有倆個選擇,第一個是她不管不顧任由事態自由發展,到時坐等慕容痕的一紙休書,且不她的下場會多可悲多艱難,單她在這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是無用功的了;第二個是給慕容痕灌輸這個世道的情感規則,讓他也戴上雍色』眼鏡,那麽她之前的努力就不會浪費還能繼續舒適的過上她和他的日常生活。
蔣玉蓉連續喝了兩杯水,倒了另一杯端給慕容痕。
慕容痕接過杯子,卻沒喝,鷹眼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杯子。
蔣玉蓉坐回慕容痕的身邊,拿起放下的布料繼續裁剪……
良久,一道重金屬般刺耳的聲音響起:“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