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驚聞噩耗
常百草嘆道:「看來你真的是離開瀚州很久了,如今的瀚州早就變天了……」
陵滄忙道:「怎麼了?難道是金溪與滄浪開戰了不成?」
常百草搖頭道:「不,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我金溪一派實力也不比滄浪弱,但如今……」
陵滄訝道:「難道那滄浪與雲川結盟,共同攻打金溪不成?!」
常百草點頭道:「不錯!而且此事突然生,根本沒有任何預兆,任誰都想不到!不過有人猜測,這整件事的背後,怕是有華胥國正一道盟的影子!」
陵滄驚道:「正一道盟?他們怎麼會插手中元道派之爭?!」
常百草冷笑道:「還不是為了在即將大亂的天下紛爭開始前,先站好自己的位置!中元國佔據了整個大6最中心最繁榮的位置,那華胥國早就有心侵佔。 想當年不也是趁著北戎南下,肆意侵吞我中元國土,這次自在天魔南下在即,他們自然要先做好準備了!」
陵滄點頭道:「這也不錯,卻不知如今這瀚州形勢如何?!」
常百草嘆道:「那幕後的黑手不知用了什麼法門,將雲川與滄浪整合,並且共同向金溪出警告,要求服從兩派合盟,否則就要兩面進攻,將金溪滅門!」
陵滄忙道:「那如今是什麼情況?金溪劍派可答應了嗎?!」
常百草輕嘆道:「要是答應了就不會是這副樣子了,掌門蒼溪真人拒絕同盟的邀請,並將去到丹華山的兩派使者罵了一頓……結果,就成這個樣子了……」
陵滄道:「如此說來,這蒼溪真人倒是個有骨氣之人……」
常百草冷笑道:「真是如此嗎?外界可不是這麼傳言的……咳咳,我也算是外派弟子,不敢多說,總之……總之你還是自己去丹華山看吧!」
陵滄聽完這一番話,更覺如今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奔上丹華山。 但見如今外門弟子所居住之處,各個都是分外謹慎,每個人見了自己都是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派緊張景象。
他不敢耽擱,直接便向著棲霞谷奔去。
心中砰砰的亂跳,彷彿有什麼不安的事情已經生,這種預感讓他分外焦急,幾乎恨不得飛了起來。
正自快步往前,忽的看到一個老熟人的身影,也正自向著棲霞谷中走去,身旁還跟著一個黃須老者。
陵滄看得清楚,忙喊了一聲:「張松!」
那人正是他幼年之時好友張松,聽了這話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回過頭來望見陵滄,真是又驚又喜,忙不迭地奔了過來,照著陵滄的肩膀就是一拳。
「哈哈,果然是你小子,你可真行,不聲不響的就下山去了,也不來通知我一聲!還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是不是把老朋友都忘了!」
陵滄笑道:「你還是這麼多話!黃師伯好!」
後面那黃須老者,正是張松的授業恩師黃炳炎,平素也是個為老不尊,毫無正行的頑童模樣,不過今日見了陵滄,臉上卻帶了幾分尷尬與慚愧之色,竟是不怎麼敢看他。
陵滄心中一動,更覺得此事蹊蹺,忙問道:「張松,你與令師兩人也是去棲霞谷嗎?我師傅他老人家……可還好嗎?!」
張松臉色一變,頓時啞口無言,緩緩地轉過頭去望向自己的師傅。那黃炳炎也一反常態,不敢多說,只一個勁的嘆息。
陵滄猛的心中一沉,再也無暇顧及二人,竟是直接便跑了出去,連道別都來不及說。
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難道真的成真了嗎?!
師傅,您……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等我啊!
陵滄心中焦急萬分,連進入山谷的小徑也不走,直接便從兩峰之間跳了下去,此刻斜陽晚照,谷中幽深晦暗,景象蒙了一層昏暗之色。
他顧不得這些,雙腳剛落地,便急著向溪畔茅草屋跑去。
那熟悉的兩株楓樹猶自一片艷紅,落葉灑滿了樹下的石桌石凳,卻無人打理,地上落葉成堆,已多半枯爛。
陵滄猛的推開師傅的房門,向里望去,卻見一片寧寂,房屋之中空空蕩蕩,似乎有淡淡灰塵遮掩,毫無生機,冷清之極。
「師傅!師傅……你去了哪裡?!」
陵滄心中猶自不信,猛的跑了出去,又跑到自己屋內,心中抱了一絲希望,可當他推開房門,卻見依舊是一副冷清靜寂之象,灰塵也已薄薄一層。
「這……這到底生了什麼?!師傅,師傅他究竟去了哪裡?!」
他從來沒像今日這般害怕過,那種不安彷彿蟲蟻一般噬嚙著他的心,陵滄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這幽谷之中四處亂竄,還幻想著能夠找出師傅的蹤跡。
忽的,他來到兩件茅屋之後,現了一抔黃土,堆積而成的小小墳墓……
轟的一聲。
陵滄腦海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整個擊碎了,一時之間天旋地轉,滿腦子的不可相信,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這時候,那張松與黃炳炎也來到了谷中,直接便找到了屋后,見陵滄已然現師傅的墳墓,不禁暗暗嘆息。
張松臉色黯然,上前輕輕攙扶陵滄。
陵滄卻是渾身無力一般,整個人不自主地跪倒在了墓前。那黃炳炎給張松使個眼色,輕輕嘆息一聲,張松領悟,也不再勸阻,靜靜地與師傅站到了一旁。
「師傅……師傅……為什麼不等弟子回來,哪怕再見您一眼也好啊!」陵滄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兩世為人,他都幾乎沒有哭過。即便前世恩師重傷而死,他也只是獃獃地守候了三天三夜,卻也沒有落淚,然而今日,他卻感到心中無盡的空虛,整個人彷彿大病了一般渾身軟弱,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幾乎瘋狂。
「師傅!!!」
他絕望而悲痛的大聲叫喊,在這昏黃的秋日傍晚,不斷的回蕩在幽深山谷之中。殘陽如血,斜斜射進谷中,灑下最後一片餘暉,映得那兩株楓樹,也帶了凄厲的血色,與這愁人的思緒相合,使得整個山谷之中都彷彿瀰漫了悲涼寂寥。
「說!師傅是怎麼死的,告訴我,告訴我!」
陵滄瘋狂地大聲喊道,也不理會對方是他的好友與長輩,心中的憤恨不甘達到了極點!
張松略一遲疑,輕聲道:「兄弟,這個事情很是複雜,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我看還是……」
陵滄瘋狂地大吼,猛的打斷他,大聲道:「告訴我!」
黃炳炎也上前勸阻道:「周老頭他……不幸逝去,我師徒也很是痛心惋惜,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師侄你還是……」
陵滄慚愧、遺憾、瘋狂、憤怒、不甘、悲痛諸般情緒同時上涌,整個人恨不得狂一般,怎麼還能聽得了他們這好言相勸?!
他大吼一聲,猛的一拳擊出,這一拳直向著對岸峭壁轟去,聲勢如同驟風突襲,狂雷炸裂,又彷彿是遠古洪荒巨獸忽的蘇醒,憤怒的仰天咆哮!
轟隆隆!
整個棲霞谷南峰被這一拳直接轟中,一個方圓數丈的拳印登時出現,深度怕有三尺有餘,還不待張松師徒二人驚駭,卻見整個峭壁竟是忽的塌陷下來,頓時轟隆之聲不斷,無數半人高的巨石亂滾而下,轟然之聲竟是不絕於耳!
面向茅屋的這一側谷中峭壁,竟是被這一拳整個打落了半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