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次賭石
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一次賭石
尋龍師不再出手，在場的其他顧客都紛紛散開了，各去忙各的事，尋龍師雖然沒有出手，但是，他也沒有離開，他在石坊內慢慢行走，觀看石坊內的其他原礦石。
朱丹也沒有走，他是後面跟著尋龍師，注意著尋龍師的一舉一動，他是要看尋龍師是怎麼樣淘礦石的，朱丹是想偷師學藝，從尋龍師的身上學到一些淘礦石的技巧，現在他需要天華，想弄到天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賭石，這也是最快的方式，最便捷的方式。
但是，朱丹知道，如果沒有那個本事，最好不要去賭石，否則就算你是腰纏萬貫也能讓你輸得精光。
這家石坊在懸台來說，不算大，也不算高檔，但是，在這小谷中擁有的礦石已經是很多了，尋龍師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只是觀賞石坊中的每一塊礦石。
朱丹不怕苦也不怕厭，與尋龍師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在後面跟著他，看他觀賞每一塊礦石，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態，朱丹都留意於心，希望能從其中看出一些端倪來。
在尋龍師觀石之時，朱丹也時不時雙目凝光，展開眉葉的神通，向原礦石望去，有些原礦石是黯淡無光，就算是眉葉向裡面望去，都看不出倪端來，有些是外面色澤鮮艷，但是，石皮下卻很黯淡，也有些是外皮無光，而石皮下卻是艷亮得很……朱丹沒有淘石的經驗，當然不敢說這些礦石是哪一類礦石了，或者有可能是廢石，也有可能是有奇珍的礦石。
就算朱丹眉毛上的兩片菩提眉葉再神通，也沒有辦法看透整塊礦石，神通再大的人，都沒有辦法以看透石皮，礦石裡面是什麼東西，就算是經驗豐富無比的尋龍天師也都只有等到切開石皮之後才清楚。
尋龍師他們都是以豐富的經驗和旁通的手段去推測每一塊礦石的價值而己，在沒有剝開石皮之前，他們也一樣不知道石皮裡面是什麼東西。
「小兄弟，你跟了我很久了。」朱丹也不知道跟著尋龍師在石坊中逛了多久，突然，尋龍師回過頭來對朱丹笑了一下，說道。
在修士世界來說，偷藝是一件大忌之事，若被人發現，輕則會被對方囚禁，重則喪命，很多偷藝的人，一旦被對方發現，立即逃之夭夭，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此時在石坊之中往何處逃？既然被發現了，朱丹也坦然面對，乾笑了一下，帶著晚輩的几絲澀笑，說道：「晚輩，晚輩是想學點淘石經驗，所以就看看前輩是如何淘石的。」
很多人被發現了偷藝之後，只怕都會怒火衝天，大發雷霆，這位尋龍師竟然沒有生氣，只是笑了一下，說道：「年輕人用心可嘉，你過來吧。」
朱丹應了一聲，走到了尋龍師的身邊，尋龍師看了看朱丹說道：「淘石，沒有標準的行規，也沒有什麼標則可言，礦石千變萬化，就算是天師也有失手的時候，每個尋龍師的淘石手段、方法、眼力都盡不相同。不過，也有一定的樣同之處，比如說，淘石，先觀其澤，后觀其形，再觀其質……」
也不知道尋龍師是不是憫於朱丹好學，所以竟然傳授了朱丹一些淘石的常識，雖然這不是尋龍師他自己的不傳之密，這只是淘石的常識，很多尋龍師都會的常識，但是，對於朱丹來說，這樣的常識是無比重要，因為他是第一次接觸淘石，他完全是一個新手，他完全是沒有經驗。
對於一個入門的新手來說，若是能得到內行人指點一二，那就不用走那麼多的彎路了。
「說以礦石的色澤，一般情況下，色艷者多為廢石，如果你沒有很大的把握，千萬別去碰這一類的原礦石，比如這個礦石，色澤由外往內沁，這樣的原礦石有九成的機率是廢石……」
「……至於原礦石的形，有些人認為，原礦石的形並不重要，事實上並非是如此，石皮在未成原礦石之前，是液體，成原礦石之後，才是固體，所以，石皮內所包裹著的東西，在一定程度上對原礦石的形態有著影響。俗話說，奇石多怪狀，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位尋龍師竟然很有耐心地指點朱丹，雖然他沒有傳授朱丹他的自己絕技，但是，這普通的常識就已讓朱丹受益匪淺。
「十賭九輸，賭石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在賭之前，你抱著必輸心態便是，達到山嶽泰於前而不變色，否則，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賭徒。原礦石千變萬化，一輩子也是觀之不盡，學之不盡，想知道怎麼樣的才不是廢石，還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摸索。」尋龍師傳授了朱丹一番常識之後，就點到為止，不再教其他的東西。
「多謝前輩指點。」朱丹深深地一鞠身，雖然尋龍師沒有傳授他的絕活給自己，但，這已經讓朱丹感激不盡，他們兩個人非親非故，尋龍師能傳授他常識，已經是對他照拂有加了。
「這裡的原礦石不少，你自己多看看吧，多看少下手，這才是真的。」尋龍師對朱丹說道。
「晚輩明白。」朱丹受教之後，向尋龍師拜了拜，不敢打擾尋龍師賞石，自己到另外一邊去慢慢觀賞其他的原礦石。
得到尋龍師的番的指點之後，這對朱丹打開了淘石的大門，此時此刻他觀賞原礦石與剛才觀賞原礦石，不論是在感觀還是想法上都完全不同，得到尋龍師的一番指點，至少他是入門了，不像剛才那樣，完全是門外漢。
正如剛才那位尋龍師所說，多看少下手，這才是正確的，朱丹仔細去觀察石坊的每一塊原礦石，目前為止，他還是一個新手，不敢輕易下斷論哪些是廢石，哪些是有可能藏有奇珍天華的寶石，只不過，他在心裏面有了一個低。
這家石坊的小谷也不算小，在這裡的原礦石說少也上萬塊，要一一觀賞完，那是需要時間，不過，暫時而言，朱丹有的是時間，所以，他並不著急離開，一塊一塊原礦石觀賞，他在這石坊之內一呆就是五天時間，不斷的學習觀賞，朱丹積累了一些經驗，不過，他依然還是一個新手。
石坊每天都會有賭石上演，有對賭的，有盲拍的，也有轉賣的，怎麼樣的都有，每一場對賭與盲拍朱丹都仔細留心去觀看，從中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而且，朱眉的菩提眉葉給了朱丹許多的幫助，有了菩提眉葉的神通，雖然他不可能看透原礦石，但是，至少能讓到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至少能看到原礦石淺皮的情況，這讓給朱丹對一塊原礦石的推斷提供了許多有利的信息。
朱丹這幾天來一直都只是看不買，當然，石坊也不會把朱丹趕出去，來者是客，那怕是不消費一文錢，石坊也不會把客人趕走。
朱丹不是說不下手，有一些原礦石經過他這幾天所學到的經驗，再加上菩提眉葉神通的相助下，他在心裏面大概有個底，一些原礦石他心裏面多多少少推斷得出這是不是有價值，不過，這些原礦石都是以天華交易，朱丹現在是一窮二白，就算他想下手也沒有錢，所以，他的一些推斷沒辦法得於證實。
第六天的時候，朱丹看上了一聲原礦石，當然，這是一塊邊腳料，這塊原礦石有頭顱大小，一面如同狗啃過的爛西瓜一樣，石皮也是沒有光澤，賣相十分寒磣，這樣的邊腳料扔到不起眼的角落放著，標價是十萬兩黃金。
在紅塵中來說，十萬兩黃金那是一筆天文數字，而對於修士來說，十萬兩黃金那是跟糞土一樣，黃金在修士眼中是不值錢的東西。
就算這邊腳料是一塊廢石，標價十萬兩黃金也不算貴，比竟原礦石從險地甚至是禁地中挖出來，再億萬里迢迢帶到懸台，十萬兩黃金這的確是白菜到不能再白菜的價格。
其實石坊就是當垃圾賣，這玩意本來就是不值錢。
當然，光顧國腳料的人基本上是沒有，畢竟，能來懸台城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點積累，像買邊腳料的，要麼是剛入修士這一行的，要麼是窮到不能再窮的小門派弟子，朱丹就是屬於那種窮到不能再窮的修士。
朱丹看了這塊邊腳料很久，他總覺得這塊邊腳料不一般，和其他邊腳料總是有點不一樣，至於怎麼不一樣，朱丹是說不上來，不過，朱丹也不敢說這塊邊腳料裡面就有東西，他是個新手，經驗還不夠，說不定這塊邊腳料裡面連一小撮的天華碎末都沒有。
最後朱丹心一橫，十萬兩就十萬兩，買了，看一下這裡面有沒有東西。
朱丹下定決心之後，伸手就去拿這一塊邊腳料，但是，朱丹剛一伸手去拿，旁邊也同時伸出一隻手來，與朱丹同時拿到了這塊邊腳料，這是一隻如春蔥般的小手。
朱丹不由一怔，側首而看，與他同時拿到邊腳料的是一個少女，少女樸實無華，穿著一身洗得快要泛白的衣裳，但裁剪得體，少女容貌很普通，清秀，身材甚至有些單薄，唯一吸人引的是她那一雙瑩晶的秀目，秀目內蘊神華，一看就知道這少女不是普通的少女。
見朱丹與自己同時拿到了邊腳料，少女也無爭，收回手，自然一笑，說道：「你先拿，歸你吧。」
少女一禮讓，讓朱丹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乾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要的話，你拿去吧。」
少女很恬靜自然，輕搖頭一下，說道：「我也只是一時好奇而己，你買下吧。」
見少女並非是做作，朱丹也不推讓，就找來石坊中的夥計，把這塊邊腳料買了下來。
「哈，小兄弟，你肯定是新手吧，想買塊邊腳料試試手？」石坊中的老顧客早就知道朱丹在這石坊中磨嘰了好幾天了，現在終於買下了一塊邊角料，就善意地笑著說道。
「我，我，我是想試試手運。」朱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賭一把，看能不能發橫財，好讓自己有本錢起家。
「哈，要不要在這裡切開來看看，看一下你的處女石能不能給你帶來運氣。」一些客人看到朱丹買下一塊邊腳料，就調侃地主道。
「切吧，切吧，我這裡賭石不少，還沒有賭過處女石，來，來，來，小兄弟，我跟你賭一下。」其他們聽到是朱丹的「處女石」，就不少人調侃起來。
朱丹不由看了一眼在場的諸人，搔了搔頭，又看了看石坊夥計，說道：「好，切吧。」朱丹也想試試自己的眼力，看一下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
夥計請來了師傅，師傅舉石刀拜了拜，儀式畢后，問朱丹說道：「是自己用呢，還是對賭或者盲拍？」
「我，我，我，我還是自己用吧。」朱丹乾笑了一下，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淘石，可以說是他的處女石，他哪裡敢與別人賭石，再說，他也沒有本錢賭石。
「哈，邊腳料，我看沒機會開出來，小兄弟，我還沒賭個處女石，就跟你賭一把，如果你邊腳料開出了一點點，那怕是一小撮的天華碎末，都算我輸，我賭一斤天華。」有客人見朱丹開邊腳料，一看就知道朱丹是新手，起鬨地說道。
「這個，這個不用了，我，我沒錢，不賭了。」朱丹老實地說道，他現在哪裡有錢來賭。
「這樣吧，你輸了我不要你的錢，怎麼樣。」一個客人沒賭過處女石，再加上一斤天華對於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就起鬨地笑著說道。
「我哪你三百斤天華，跟他們賭一把。」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朱丹望去，開口的竟然是前幾天指點他的那個尋龍師，他還沒有離開。
見朱丹望了過來，尋龍師點了點頭，算是鼓勵朱丹。
朱丹心裏面不由感激，他們非親非故，尋龍師借他三百斤天華，可謂是大量，這也是對朱丹的一種肯定，對他的鼓勵，讓朱丹人生第一次賭石不會面陣退縮。
「好，我也跟你賭一斤天華，我賭裡面沒有。」另一個客人說道。
「我也跟你賭，一斤天華，什麼都沒有。」還有一個客人說道。
一時之間，不少客人都紛紛下賭注，都賭一斤天華，對於光顧這石坊的修士來說，一斤天華那是一筆小數目，他們不是賭一場輸贏，多數的人只不過是揍熱鬧而己。
「好，我接了，賭就賭，還有人下注不。」見這麼多人開賭，尋龍師又肯借他三百斤天華，朱丹心一橫，開口說道。
這是他的第一次淘石，也是第一次賭石，朱丹既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在開石之前，誰都不知道一刀切下會怎麼樣。
事實上，邊腳料能開出奇珍的機率小到可以完全乎略，這比你上茅廁拾到一把極道之兵的機率還要小很多很多。
「我也跟你賭一把，一斤天華。」朱丹擋受挑戰，一些客人也都湊熱鬧，紛紛下注。
眨眼之間，下注的人就有二百多人，全部都是下注一斤天華的，大家也都沒有下多，朱丹一副新手的姿態擺在那裡，大家都知道他這麼一個新手淘石的人，沒有多少天華好賠他們，就算他們下再多的注，朱丹也沒本事賠他們。
事實上，他們都料定朱丹是輸定了，邊腳料基本上不可能開出東西來，他們下注一斤天華，只不過是湊一下熱鬧而己，他們也沒多去想贏朱丹那一斤天華，對於他們來說，這麼一斤天華算不了什麼。
「開石，開石，開石……」到了最後，大家都是湊熱鬧，而不是在賭石，一斤天華，輸贏那都只是怡情而己。
不過，對於朱丹來說，那就是一筆大數目了，現在他一毛天華都沒有，如果不是尋龍師許借他三百斤純凈天華，他根本就賭不起。
此時持著石刀的師傅望著朱丹，朱丹搔了搔頭，說道：「開石吧。」
朱丹一聲令下，師傅手中的石刀如同閃電一樣，被剝下來的石皮粉末沙沙落下，一層層薄薄的石皮剝開，石皮依然是黯淡無光。
隨著原礦石是越來越小，朱丹是越來越緊張，比與一位強大的敵人拼殺還要緊張，握著拳頭的手掌心都出汗，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淘石，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賭石，他也不敢說自己能不能賭中。
當原礦石只有拳頭大小的時候，朱丹自己都不由失望了，這原礦石給他感覺不一般，但是，現在看來，他經驗還是不夠，沒有猜對。
「不用看了，邊腳料不可能出東西，莫說是奇珍，只怕是有雜質的天華都開不出來。」有人搖頭說道。
其他人也並不抱有希望，畢竟，邊腳料開出東西的機率小到可以忽略，這一場賭石只是湊熱鬧而己。
換作其他的賭石，作為挑戰的一方，當然希望自己贏了，不過，現在邊腳料沒開出東西，他們反而是失望了。
「哈，小兄弟，看來你的手氣不怎麼樣，你的處女石只怕要以空落而告終了。」當原礦石剝到只有拇指大小的時候，有客人笑著說道。
其他的人都搖了搖頭，邊腳料就是邊腳料，這不可能開出東西。
「剝——」的一聲，就在這個時候，只剩下拇指大小的原礦石竟然剝出一角，露出光澤。
「有東西！」有人眼尖，立即說道。
本是失望的其他人，都不由紛紛發向這邊望來。
都完全失望的朱丹不由精神一振，急望盯著師傅手中的石刀。
眨眼之間，原礦石被剝開了，裡面的東西也被切了出來，這是一顆如同手指大小的天華，這顆天華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澤。
「這是黑矅天華，屬於異種天華，沒有想到在邊腳料里也能切出天華。」不少客人都驚訝無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