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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地主家的私聊

  第308章地主家的私聊


  第308章地主家的私聊


  一般來說,大多數理性思考的人,其行動軌跡都是可以推測的,不過,國朝大多數官員都不是理性思考的,這使得推測官員的行動成為國朝第一頭痛事。而最頭痛的是:在官本位的社會,歷史的走向基本上有官員決定,庶民都是個屁。


  時穿雖然可以在多個歷史結局中,挑選最好的時空之軸選擇進入,但對於毫無理性的官員來說,結局如何根本不是他們考慮的,不負責任的他們只管率性而為,對後果絲毫不加考慮,這就使得理性的人無從選擇——因為任何一種結局都毫無理性,一點無法提前預測。


  思考了一會漣水軍的行動,時穿決定放棄——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時穿滅了所有的挑釁者,線索全部掐斷了,也就根本不怕後續挑釁者了。俗話不是說了么:真理總在大炮範圍內。大炮在手,真理我有,怕什麼跳樑小丑?

  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整頓團練,派出人手搜索四境,將附近所有的潛伏著全部拔出,漣水軍再想搗亂,只能從漣水派軍隊來,本鄉本土的地主武裝,就不信干不過一個外鄉兵。


  時穿想到這裡,抓起杯子舉到唇邊,慢慢的品嘗著杯中酒,這個時候,耳邊傳來街上衙役興奮的喊叫聲,以及彼此相互的攀比聲……哦,這是縣裡來的衙役,在崔庄事態平息若干天后,縣裡終於承認時穿「剿匪」的合法性,派出衙役來收割勝利果實。


  崔庄的團練畢竟鄉里鄉親,雖然知道方舉人可能是教匪,他們與教匪廝殺起來或許毫不留情,但對於方家趙家倖存的親眷下不去手,所以,戰爭的最後是由時穿所屬黑仆來終結的,他們打了個快進快出,確認宅院內沒有男丁后悄然撤離,現在開始由衙役接手,正好承擔黑仆動手的後果。


  按照縣上出的布告:方家趙家涉事的男女都將流放,剩下的財物則由官府查抄,時穿沒給官府留下什麼大件,但對於衙役來說,數十年財富積累的方家趙家,隨便一個門環都是好東西,剛上手時衙役還有點顧忌,一旦有個人開頭搶上手,你私藏的財務多一點,我藏的少一點,不免起了爭鬥之心。


  於是,隨後的行為就有點肆無忌憚了……


  不過,這也是時穿有意縱容的結果。如今他聽到街上的喧囂,輕輕皺了下眉頭,吩咐:「傳告一聲,聲音小點,吵著我了。」


  僕人們答應一聲,快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街上的鬧聲稍低,但依然沒有靜止。


  崔小清長嘆一聲:「就這麼完了?」


  稍停,崔小清繼續感慨:「據說,方家最早是從陝西一帶,當初他們為了躲避西夏戰火,而搬來海州,那個時候還沒有崔庄,直到海公子買下附近幾千畝土地,建了這座院子,莊子中首先來依附的就是方家。當時他們也在經商,不過做的不大,子弟多在城中打工,過著有一日每一日的生活。


  海公子只把這片土地在手上留了一年,而後轉手賣給我父親,那個時候我隱約聽說,崔庄依附的人越來愈多起來,大約是那個時候,方家認了門南方親戚,說是他們方姓的南方遠支,而後在南方親戚的資助下,開始購買田地務農——現在想來,所謂南方親戚,這大約就是方舉人的家族吧。


  唉,背井離鄉遷移的人都這樣,要麼在當地認親戚,要麼通過婚嫁與當地豪族結姻親,而後紮下腳跟。我那時還想著,這或許是方家落地生根的手段,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這門親戚終歸是害了他們。」


  時穿瞪大眼睛:「你這樣與人為善的心思,我在其他人身上也見過,可是,那個女子活得並不開心……嗯,我記得第二次來崔庄的時候,恰好遇見方家當家主母逼迫你出嫁,當時她是多麼驕橫,你若是稍稍軟弱一點,如今你也是方家后宅中的一具屍體,哪有在這裡傷春悲秋的心思。」


  崔小清媚眼一翻時穿,輕笑著說:「哪裡呀,不是還有你嗎?那個時候我不嫁方家,不就是心中念著你嗎?。」


  時穿調侃:「感情那個時候,我已經被你盯上了?」


  崔小清低低笑著,嬌嗔的瞪了時穿一眼,繼續細聲說:「方家趙家,剛搬來崔庄的時候,名聲並不顯赫,但漸漸地,他們每年都有搬遷來的族人,每年都通過各種手段購買周圍的土地,於是,方家逐漸成了這裡排行第二的大戶。


  至於趙家的,原本是海州土生土長的,他們這一支是從沭陽縣趙氏分離出來的,那趙家在海州主要從商,對土地一向本不上心……接下來是余家,余家是比我還純粹的外來商戶,選擇定居於海州是貪圖我崔庄人口簡單,且大多數都是外來戶,很少有排外的的心理。


  幾年的工夫,這個村落漸漸興旺起來,而我在桃花觀『隱居』,沒注意崔庄的動態,竟然使得方家坐大,到最後欺凌到了我這個原本的首戶頭上……唉,想當初他們欺凌別家時,多麼的趾高氣揚,以為這一切理所當然,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雨打花落自飄零,一個原本該興旺的大族,就這樣無聲無息了。」


  街上再度響起衙役的喊叫,這是起解了,方家趙家涉事的倖存者,將被衙役押送著,流放至江南西路的南安州。


  衙役的喊叫引發無數的哭喊聲,哀求聲,呼兒喚女聲。在這樣一片哀婉的氣氛中,崔小清用淡淡然的語氣,繼續訴說著往事:「當然,崔庄真正興旺起來,還是自你來了之後這一年。你拉扯我連續辦了幾座大作坊,吸納了千餘號人手,當時我瞅著,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崔庄沒準能成為崔鎮,後人談起來,說我一個女戶竟然將此地發展成一個不小的鎮子,那我也不枉此生了。


  但我萬萬沒想到啊,怎麼人心苦不足,一點不能安貧樂富,一點不安生,方家趙家掙的錢也不少了,只憑田土養活家人也足夠了,加上我們開辦的作坊他都有股份,做吃紅利也能衣食富足,怎麼這樣的日子,還要招引教匪來……」


  時穿側耳傾聽著街上的動靜,這個時候,挑著果擔進出的佃農腳下輕了許多——物傷其類,其鳴也哀。昔日早晚的玩伴與鄰居,陡然間落到這個地步,厚道的大宋鄉農感到心裡不好受。


  時穿陡然提高了嗓門,說:「阿彌陀佛教,應該說是一個最具叛逆精神的神秘宗教,他們的教義就是造反。這個宗教都是由最下層百姓組成,他們的組成成分決定了,其教徒只要稍有一點點權勢,立刻喜歡顯擺炫耀,作威作福的,唯恐別人沒注意自己擁有了欺壓別人的資格。


  這個宗教喜歡哄騙教徒『無私奉獻』,而後由教中掌權者『無償享受』。他們喜歡發動叛亂,每次當他們『起義』時,總能一下拿出大把的錢糧、兵器,以及有組織的、訓練有素的士兵。事後人們總覺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士兵與錢糧的很詭異,但實際上,凡事都有脈絡可尋——我聽說,他們教中專門設有『十方使者』這樣的職位,這些人由教中派出去,拿著教徒奉獻的錢財,出去經營教中產業的。


  無數教徒捐獻的財產,被他們涓滴彙集在一起,然後投資、經營、生產。這些經營所得,再由巡教使者專門彙集起來,購買成武器武裝教徒,聘請專門人才訓練士兵,以便隨時隨地準備造反——官府好面子,很多事不敢說明白,實際上方舉人就是阿彌陀佛教中一位『十方使者』……」


  時穿說的內容已經超出了宋代人理解的範圍。在這個時代,阿彌陀佛教創立不久,創立者方氏正處於造反籌備階段,大多數人聽到教義,以為這個宗教是來拯救他們的,並不知道這個宗教的目的是:打倒暴君,自己來做暴君。雖然陸遊後來曾潛入這個宗教了解它的底細,並將其神秘的面紗揭開,但陸遊此時還沒有出生,更況且他奏摺中的內容,也沒有現代的時穿說的詳盡。


  不過崔小清並不知道這些差異,她,以及聽到時穿的話,駐足旁聽的佃戶,都以為時穿受命攻擊方氏,上面的官員多少透露了一些內情,剛才他說的就是其中一部分內幕……國人總是喜歡談論內幕的,佃農們此時忘了街上的喊叫,眼睛亮閃閃的,一副很狗腿的表情。


  這一刻,聽到的佃農已經自覺自愿的成為真相黨黨員。


  崔小清只是出於女人常有的傷春悲秋情緒,感嘆方家的衰落,但方家與趙家對她曾經的逼迫,她並沒有忘卻,時穿揭示真相,其實跟她的剛才嘮叨目的一致,都是想緩和氣氛,不想讓鄉人的仇恨轉移到時穿身上。她嘆了口氣,繼續說:「咱莊子上新來的流民,有多少都是被教徒害的背井離鄉,如今你能用最快速度控制住叛亂,讓方家沒來的及呈現出獸性,對崔庄的百姓已是莫大恩惠了——若是你手腳慢一點,作為叛亂髮源地的崔庄,恐怕一片瓦礫也剩不下,那個時候,村民恐怕不會可憐方氏的。」


  時穿望了一眼駐足的佃農,大聲笑了:「方氏有今天當然不怨我——阿彌陀佛教每次大叛亂之前,總要四處鬧騰著,發動無數小叛亂來引開官府主力……哼哼,這是很自然的,叛亂前這宗教以收攏人心為主要目的,平民百姓捐出去的那點小錢,怎夠他們籌備造反?所以大叛亂前,自然要發動大大小小的搶劫行動,將老百姓的錢財搶到自己手裡,然後假裝動亂被平息,再那這筆錢去經營,等到籌夠了錢,那就是大行動了。」


  說到這兒,時穿揮揮手,讓佃農繼續幹活,而後繼續說:「亂世就要來了,所以我們要把崔庄團練趕緊訓練好,以迎接那個混亂的時代。」


  佃農們一步一遲疑的邁開了步子,崔小清手指不覺用力,緊緊地握住了茶盅,小聲問:「你是說,方舉人的事雖然晚了,但……動亂還沒平息,他們,還在籌備更大的叛亂。」


  時穿鄭重點點頭:「當然,之前那些小叛亂中,死的不過是教中的傻子,是背後的大頭目拋出來吸引官軍注意的,真正的頭目還隱藏在深深的迷霧裡。


  未雨綢繆,咱們不能不早作準備……我建議把崔庄學堂再擴大一點,原先趙家大院我準備給蒙縣尉,但蒙縣尉不敢接受,怕自己拿了便宜,知縣大人、通判大人都不滿意。


  好吧,既然蒙縣尉不敢收,趙家大院閑著也是閑著,我準備另開一個男學堂,一部分教授四書五經,一部分招收流民中的幼童學武。咱也從娃娃培養,省得他們被異端學說洗了腦。


  另外,崔庄的團練也要好好甄別,今後我若不在,你也要關注這支武裝,咱們需要把它牢牢地握在手裡,以防出現意外。」


  時穿說的這種想法,是純正的古代豪族思想。古代政權不下鄉,鄉中的統治全靠鄉紳豪族依據鄉規民約,幫助官府行使行政職能。而古代中國每兩三百年一次改朝換代,也讓鄉里的地主老財時刻存在一種「災民意識」,對保護自己家族的安全警惕性非常高,而這,也是許多家族得以傳承下去的訣竅。


  時穿先開口說還會有動亂,最終說要把崔庄團練捏在自己手心,這一點深深符合傳統地主老財的心理,地主老財天生嗅覺靈敏,心中「災民」的那根弦一直綳著,歷朝歷代,每當動亂快要來臨的時候,朝堂上還歌舞昇平,地主老財們已經開始悄悄修建堅固的塢堡,並集結佃戶與家奴,準備在亂世自保。


  崔小清也是地主家庭出來的,時穿想到捏緊地主武裝,她自然想到了後續——修建塢堡:「呀……咱崔庄最後遭到了一股極兇悍的匪徒,自庄后發動的襲擊,真要到了亂世,庄前庄后四通八達的,可不好。郎君,要不我們召集村中大戶,商議一下修建庄牆……」


  崔小清眼珠一轉,臉上掛上了笑容:「經過方氏那件事,恐怕這海州城,無論城裡鄉下都知道郎君的惡名,崔庄誰還會在這時候違逆咱?況且,自修建作坊后,村子里東一團西一團,四處亂建住宅,咱也該整理一下村子了……」


  這是典型的地主與地主婆的對話,陽光底下,崔庄最有權勢的豪強與崔庄最美麗的女戶,私下裡曖昧規劃著今後自己的小家園,旁邊是川流不息的佃戶,院子深處是冉冉冒煙的釀酒鍋爐,大牆外是曾經的敵對者的哀號……啊,好一幅田園景象


  這樣的田園生活過得很悠閑,時穿摟著自己的外室——哦,二奶——悠然自得的享受「私通」生活,自家的蒸酒坊釀著小酒,四鄉的豪紳紛紛送來子弟,意圖接受時穿的指揮——哦,是進入團練作坊學手藝,順便訓練著團練,收集四處無家可歸的幼童送去海公子那裡「收養」,偶爾有空,出門去白虎山,幫助族人修建葡萄園。


  對於叛亂這類事情,朝廷一向動作快速。十餘天的工夫,朝廷的處置出來了,知州張叔夜因功品級升了,調任青州知府,算是離京城越來越近了。知縣瞿老頭則受到了訓斥,不過,瞿老頭馬上又從衙役那裡獲得補償,衙役從方舉人家中抄來的賊贓滿足了他的願望,於是,這位老頭安生了,不再急吼吼的意圖表現自己。


  心情一好,有所顧忌的瞿老頭不再干涉豪紳的行動,於是,參與動手的相關人員各自分到了自己那塊蛋糕:施衙內兼并了方老頭的鹽場,拿鹽場的地盤急急忙忙開辦了玻璃作坊;時穿則兼并了方老頭的鋪子與作坊,駒山鹽場消除了告密隱患;至於漣水軍,他們獲得方老頭在東海縣鹽場的庫存后,似乎悄無聲息,再無動靜。


  張叔夜臨走時,再度敲定與時穿的協議:時穿招收廂軍修建四鄉道路,這樣,廂軍今年的供養不再由地方政府負擔,而時穿由此獲得武裝崔庄團練的默許……


  分贓大潮中,蒙縣尉也沒有落下,他讓出了趙家大院,換回從時穿手裡低價購買三百畝土地的機會,順勢將兩個兒子安置在崔庄學堂,開始籌劃退休后的生活。這廝將家小搬到崔庄,算是對時穿徹底屈服,因此方老頭案件中的疑點,蒙縣尉自然而然的保持了沉默。


  於是,一件潑天大案,隨著時間的流逝,水波不興的被人遺忘在腦後。


  鄉居生活日子過得快,夏天過了,秋天來了,又到了釀酒季節。這天,墨芍領著僕人匆匆走過田壟,來到自家山坡上的果園,她站在門口詢問果園的園丁:「我家哥哥在什麼位置?」


  管事躬身回答:「墨姨娘,教頭在梨園,正在監督人摘果子……哦,那位瘸腿瞎眼的李大郎又來了,正與教頭說話。」


  墨芍點點頭,腳下並不停留,帶著兩名女使快速向果園深處走去。


  果園深處,時穿正靠在樹上啃著一隻大鴨梨,他搖搖頭,啐了一口吐出梨渣,這梨子品種不好,又酸又澀,壓根不好吃。


  旁邊的海公子,現在化名李大郎的傢伙,拄著拐杖,悠然的看著梨園:「這不正好嗎,糖分高的果子釀出的酒發酸,唯有這種吃起來酸澀的果子,才能釀出甜美的梨酒——葡萄也一樣,你嘗過釀酒的葡萄嗎?還不是又酸又澀。」


  時穿手裡拋著梨子,沉吟著說:「你說,我是不是也弄一個節慶似的活動,自來,有文化的東西傳承久遠,今後隨著葡萄園果園的興建,這一片地區將是大宋的主要果酒產區,咱弄個類似豐收節一樣的釀酒節,把那些電視上搞得,有趣的民間比賽都折騰上去,在這個缺乏娛樂的古代,一定能一炮打響,這樣的話,咱的酒就不用做廣告了。」


  「這倒是個好想法」,海公子拄著拐杖,淡笑著說:「可是今年不合適,今年你主要工作是:消除方舉人事件后產生的仇恨情緒。等到大家都安定了,分配給團練的工具、機械都產生效益了,那時候你怎麼做,鄉人都會相應的。」


  「這該死的古代呀」,時穿嘆息:「生活節奏真是緩慢,籌辦一個作坊,時間居然是以年度來計算的……哦,你在夷州情況怎樣,那裡的作坊籌建好了嗎?。」


  海公子嘴唇蠕動了一下,馬上又閉起嘴來,望向果園大門方向。緊接著,墨芍急匆匆的身影從果樹后露出,她先是偷偷瞥了一眼李大郎,而後文靜地向時穿行禮——對於李大郎這位哥哥帶回來的怪人,墨芍自然很尊敬,可對方長的實在太醜惡了,每次見了這位李大郎,墨芍總是心裡不舒服。


  花匠們正在蹬著梯子採摘水果,釀酒的梨子採摘起來跟平常不同,平常市面上賣的水果,採摘起來要格外小心,防止磕磕碰碰引發的表皮傷痕,但釀酒的果子需要摔打,讓果子表面具備傷痕之後,產生一種天然的糊化層,然後再組織人力將果子粉碎,進行深度發酵。所以,梯子上的花匠摘下蘋果來,是用摔的,他們快速的把果子摔進木桶,讓果子在木桶里蹦跳,於是,這個摘果子的過程,乒乒乓乓的噪音很大。


  墨芍走到時穿身邊,又瞥了一眼李大郎,這才對時穿說:「哥哥,娥娘來信了,說她父親自沭陽送來消息,打算乘重陽節官員放幾天假,領著家人來咱家住段時間。」


  時穿啊了一聲,沉思片刻,回答:「那就讓他來吧,你趕緊準備一下過節的東西。」


  旁邊的海公子轉過臉來,沖墨芍露出一個很猙獰的微笑,帶著調侃的語氣問:「哈哈,大郎你總呆在鄉下,娥娘這丫頭在城裡急了,要請出父親做主,大郎,你決定了嗎?。」


  墨芍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的繼續說:「娥娘說……娥娘說,她問了林管家,林管家說,是她繼母王氏打算帶孩子來海州玩耍,而她父親因為重陽節有三天假期,所以決定順路送送她們。」


  李大郎咳了一聲:「女子婚嫁,當然是母親出面,即使是繼母……哦,她母親收了你很多錢,你到不用擔心她使壞,不過,她來了,你的決心也該下了,總得給人一個說法吧?。」


  時穿假裝沒聽到李大郎的話,東張西望地問:「沭陽縣境內不平靜吧,問問娥娘,需不需要我派人過去接一下?」


  第308章地主家的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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