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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誰沒良心(1)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季婉想要的其實很簡單,卻也是最難的。


  她知道自己的私心是想要一個真心對她的人,可是現在的婆家那個不看著新媳婦的嫁妝,若是嫁妝多的話,在婆家的地位自然好,相反嫁妝少的話,在婆家的地位可以說是可憐的不能再可憐。


  想找一個喜歡她的人,說起來或許會有,可是想找一個一心一意人,太難。


  有句話說的很對,時間越久,男人和女人的愛情就會相反。男人會從熱情,慢慢的平淡下來,甚至沒有感覺。而女人會相反,會漸漸的熱情起來,對女人來說,長久的愛情和相處,會變成依賴,而慢慢的去經營這份感情。


  她其實想找的那個人,不需要太有錢,也不需要很英俊很瀟洒,更不需要有很多的錢和很多的權利。她想要的那個人,是一個可以給她溫暖的人,也是一個心裡會有她,陪著她慢慢的一點點的變老的人,只是這個在這個世道上來說,完全是沒有可能的。


  她曾經以為嫁一個鄉下的人,那麼就可以讓那個男人不能娶妾室,可是從庄唯生的身上,她完全的看清楚了,男人心裡的慾望其實是無窮無盡的。能真正安心的,或許都是看破了那些事情和虛偽的。


  但是秦五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季婉是完全明白的,就算她退一萬步來說,能接受男人有妾室,可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秦五的。她一想到這個人的手上沾滿了血腥,就會覺得難受,那些血全是那些無辜的小孩子的,換做是誰又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個殺人狂呢?而秦五想讓她嫁過去,完全不是因為喜歡,對於男人來說,或許這個就叫征服欲,當然也包括她能帶給秦五不少的東西,比如茶園,比如金錢。


  季家嬤嬤等了很久,才緩緩的在屋子裡,用著她有點沙啞的嗓音說:「丫頭進來吧。」


  季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輕輕的推開門,她很快就看到了屋子裡,季家嬤嬤此時紅著眼睛,而季偉狼狽的跪在地上。這是季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奶奶如此的樣子,雖然她也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哭了不少次,可是沒有一次有這樣的嚴重,季婉看著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很多的老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季偉,她只是走到季家嬤嬤的面前將季家嬤嬤扶在椅子上坐著。


  此時的季家嬤嬤嘆了一口氣:「丫頭去把門關上,今日我們就來將這個事情徹底的說出來,當著你的面。」


  季婉點了點頭,她從季家嬤嬤的口氣里聽出來了,季偉不是第一次為這個事情來找季家嬤嬤了,而季偉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說沒有好處,按照季偉這個軟綿綿的性格,會如此的來關心她的終身大事?這完全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話了,她現在沒想到居然還能成為季偉手裡來換取利益的工具,季婉想自己的用處還真的是大呢。


  等她轉過身子來的時候,季家嬤嬤才淡淡的開口了:「這些年你一直虧空了多少銀子,我從未想過要從你哪裡拿回來了。你每次都說,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你這裡拿銀子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要東西了,等你有了錢你就會給我。可是我從未想過讓你還給我一個銅板,所以你每次要,我明明知道是拿不回來的,我卻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季偉這個時候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他不敢抬起頭,而在一邊的季婉卻看到了季家嬤嬤臉上掉落的淚水,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季家嬤嬤的在她的面前掉眼淚,若是以前的話,老人頂多就是一個人坐一會,什麼話也不說,什麼東西也不吃。等慢慢的過幾天那麼就好了,她那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季家嬤嬤喊她,準備食物等老人餓了給老人送過去。


  這次的季家嬤嬤似乎很累了一樣,繼續說:「小的時候,娘就跟我說,說大丫啊,娘對不起你讓你進宮去,但是沒有辦法,娘想兩個弟弟能活下去。其實那個時候,誰又希望自己去宮裡呢,你也記得隔壁村口六姑的那個孩子吧,進宮沒三個月,就沒了。可是我還是去了,為的就是你整夜整夜在我的面前喊,說姐,我餓。那個時候我就想吧,若是我進宮了,能換點錢讓你們兩個活下去,那麼我也認了,其實若是我不進宮,那麼我們就會活生生的,一家人都餓死。」


  季偉的嗓子有點啞:「姐,你別說了。」


  對於季家嬤嬤來說,那些真的是一場不好的回憶,她曾經以為自己也會和一般的女子一樣,成親然後有一個自己的家庭,她喜歡上的人是不遠處的牛二,她的母親其實也覺得牛二不錯,可是他們兩家都太窮了,牛二家裡勉強能吃的起飯,而他們家卻連買點糙米的錢都沒了,那個時候兩個弟弟在她的身邊,唯一能做的就是哭著喊餓,到了最後實在餓的不行了,就乾脆拿著草在嘴裡嚼,希望能吃下去填飽肚子。


  那個時候的季家嬤嬤就知道,若是她不進宮去的話,那麼這一家大小,都要活生生的餓死,尤其是她親自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的時候,就開始徹底的慌張了起來。


  所以她最後進了宮。


  說起來那個時候也算是她走運,其實要進宮的女子哪裡能那麼容易,正好有戶人家的女兒不願意去,她就代替那個人進去了,而她的運氣也不算太差,跟在一個小答應身邊,而誰也沒想到這個答應,最後會做到太后這個位子上。


  季家嬤嬤想了一會,然後笑了笑,只是有點傷感:「我為的,就是讓你們吃飽飯,我的月例銀子每個月都是帶回來的。你還記得吧,我這個腰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那個時候我在宮裡,想多賺點銀子來給你們用,所以就將綉好的東西拿給太監,就算能拿到一點點的銀子,我也覺得知足了,因為拿到了你們就不用餓肚子了,可是後來不巧的是被發現了,於是就被抓住了狠狠的打了一頓,若不是當時的主子開恩和皇后求情,你說,你還能見到你這個姐姐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季家嬤嬤的回憶里也是那天下午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她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這些年來她在宮裡的時候也是無比的害怕過,不過她做的唯一對的事情,那麼就是一直忠心一個人,就算那個時候的老太后是一個小小的答應,就算那個時候的老太后差點被打入冷宮,她都一直跟在那個人的身邊,所以她最後才能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


  她的腦海里的東西太多了,都不知道要如何說起了,只是越來越覺得悲哀:「每天我就看著自己的小姐妹,要麼一個個背叛自己,要麼一個個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那個時候她們做的無非就是給自己存了一大筆的銀子,還指望自己來日出來后,可以活下去。可是你怎麼對我的呢?我當初將銀子都帶了出來了,你卻帶著全部的銀子去做生意,而你根本沒有去管你二哥的死活,當你二哥死了的時候,你才告訴我。」


  說到這個事情,季家嬤嬤又站了起來了,拿起桌子上擺設的花瓶就丟在地上了:「不過十兩銀子,不過就是十兩銀子的債務,你卻不願意幫著你二哥去還債,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忍著你,無非就是為了小暖和那個孩子,可是你這個東西做的是什麼?小暖是你侄女啊,你是親侄女啊,你居然讓這個孩子去小村子里生活,最後導致小暖和她的孩子都沒了,你這些年你的心裡如何過的下去,你到底是有多缺錢。」


  季家嬤嬤的拳頭握的緊緊的,然後她另一隻手扶著額頭,季婉趕緊走了上去扶住了有點搖搖欲墜的季家嬤嬤,這次的季家嬤嬤似乎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聽到季家嬤嬤說自己那個二弟的事情。


  季家嬤嬤其實是有兩個弟弟的,現在的季偉是老三,老二季賢死的比較早,但是死的原因季婉是不清楚的,這些年來季家嬤嬤也是閉口不談,現在的她算是一下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看起來就是季家嬤嬤將錢給了季偉,誰知道季偉拿著這些錢去做生意,而季賢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欠了十兩銀子,那個時候的季偉一點也不顧及兄弟之情,也不願意將這些錢拿出來給季賢用,這也就導致了季賢,最後的死。


  這個其實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就是季賢唯一的女兒,季暖的死才是季家嬤嬤心裡最大的疼痛,要知道當初的季家嬤嬤去長柳村的原因,就是因為季暖在那邊呆過,據說也是在那邊和自己的兒子一起死掉的。


  季家嬤嬤的心裡藏了太多的事情了,現在一起爆發了出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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