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火上澆油
古代嫁娶,都講究嫁妝越多越豐厚,那麼新媳婦在婆家的地位就越高。
這季偉明白,當年自己的大女兒季靜出嫁那會,呂姨娘說季靜嫁的不過是個鄉下的窮酸秀才,根本不用那麼多嫁妝,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年輕人還是要自己奮鬥的好。當初季偉也是迷迷糊糊,也答允了讓呂姨娘去操辦。
直到季靜回娘家,不哭不鬧的大夫人第一次找到季偉哭鬧:老爺,這是你的嫡出女兒啊,這你瞧瞧孩子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前幾年的不說,這帶過去的料子還有壞的,這就是季府嫁女兒的嫁妝么?
當時呂姨娘看著大夫人哭,自己也說委屈:老爺,這我都給的是好料子啊,這大丫頭是不喜歡我才這樣的。再說了老爺,這鄉下人穿的再好也是要做農活的。大丫頭嫁過去那家,好歹是個秀才,若是中了舉人那就是個老爺啊,還怕會虧待了大丫頭么。
那個時候季偉看著呂姨娘哭的可憐兮兮的,而且這大丫頭是大夫人的女兒,呂姨娘說的也沒錯。於是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剛開始大女兒帶著小外孫回來的時候,孩子居然連個長命鎖都沒有,那個場景他還是有些心酸的。只是大女兒爭氣,一個人在鄉下開了店子,這些日子也好過一些。要說起那個大女兒的夫婿,季偉提起就搖頭,一直就是個秀才,也沒進步一點點。
所以這次二女兒的姻親,他也不是聽不進去的。這好說歹說,這二女兒季蘭也是季家的嫡出女兒,這在鄉下的人都知道嫡庶之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本來從季家嬤嬤嘴裡聽到,季偉覺得不過是自己姐姐不喜歡呂姨娘而已。可是現在從小孩子嘴裡聽到那麼又是另一回事了,這除了呂姨娘,他身邊的人無不說這個丫頭好。這本來在府邸里教書先生是他的舊相識,先生都說這個孩子聰明但是又沒什麼壞心眼。這就可以足以說明一切了。
呂姨娘沒想到季偉會發火,又看了一眼王婉,頓時就放下碗,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老爺你這般說是傷我的心啊。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何時有過二心啊。當初老爺的恩情我可是沒齒難忘,所以大夫人不願意搭理家裡的雜碎事情,我都一一來做。」
說道這裡,呂姨娘顯得更是委屈,眼眶立馬就紅了:「我何時嫌棄過老爺。只是王婉這個丫頭畢竟不是我們季家的人,這家事她又怎麼能多嘴。老爺,你有季梅這個乖女兒,又有季文這個乖兒子,你居然還幫著外人。」
王婉忍不住想笑,還乖女兒乖兒子呢。誰不知道季家三小姐季梅那是出了名的刁鑽,而季文這個季家唯一的少爺更是厲害,十三歲就知道在自己房內做那些羞恥的事情,帶著不少丫鬟胡鬧。後來不是季偉出面,那不知道這個醜事還掩不掩蓋的住。
這古代的人和現代相反提倡那基本都是「早婚早孕」,於是才出來這樣的事情。
看著季偉的神情頗為鬆動,王婉忍不住繼續往季家嬤嬤懷裡鑽了鑽:「奶奶我要怎麼做,才不是外人呢?」
季偉看了一眼王婉,又看了一眼季家嬤嬤冷冷的神情。頓時就不樂意呂姨娘說的話了,王婉就算再是外姓的人,那麼是可以入季家的族譜的。
為什麼到現在不入族譜,季家嬤嬤當時說的是,第一是王婉畢竟不是她所出不好,這第二也是不希望家裡的孩子擔心,王婉來佔一分便宜。這話是當著王婉這個丫頭的面說的,若是有心計的女孩子早就鬧起來了,還會這樣乖乖的在這裡還想著給自己的二姐做針線活當嫁妝?
這個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些日子季偉去看季家嬤嬤,這個孩子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還告訴季偉要如何如何的保重身子,別太累著。一般的孩子哪裡會懂這些,不得不說他姐姐教的就是好,這小小的年紀禮儀什麼的都懂。
換過來想想自己的女兒季梅,一個庶出的女兒每日囂張的不行,本來前些日子君府的老爺的小公子是準備來提親的,結果一聽到季梅的名字,立馬就沒有再說這個事情了。想到這裡,季偉那個氣啊,君家是他商場上上家,若是親上加親,對他以後做生意是方便了多少。
於是他忍不住站了起來吼了呂姨娘:「你說你累是不是,你說不想管理是不是,行,從今日起,這家裡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用著你來操心了。」
說完看著身邊的吳媽媽說:「吳媽媽你現在去將大夫人請出來,告訴她從今日起,這季府上上下下的事情,交給她打理,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吳媽媽聽到這個臉上頓時紅光滿面,點了點頭說:「好嘞,老爺。」
回答完畢就「蹭蹭蹭」的跑掉,生怕季偉反悔。
呂姨娘沒想到會這樣,這大權她是用了多少年才得到的,現在說還就還,那麼接下去還得了。她和大夫人早就是水火不容了,這些年她也沒少欺負大夫人,於是呂姨娘眼淚就「啪啪」的往下掉,然後哭出了聲:「老爺,你這日為何這般絕情。當日,你曾和我說會對我好,可是現在你居然為一個外人,這般對我。老爺,你就不怕兒子女兒傷心么?」
呂姨娘不提兒子女兒還好,一提起兒子女兒,季偉就想起前些日子季文想要丫頭,還是要從窯子里找回來的。這還口口聲聲的說:爹娶母親都不嫌棄母親出身,我不過是找個丫頭,爹你就這般絕情,哪裡能這樣。你這簡直是只是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小子念書不行,卻在男女之事上比誰都透徹。這才十四歲就懂的如此之多,季偉那日氣的那個頭疼了一下午,最後還是季家嬤嬤帶著王婉送來百合寧神湯,讓他消氣。
這樣的醜事被自己的姐姐知道,季偉也是十分的沒面子。呂姨娘哭的樣子雖然可憐,但是季偉今日是準備好好的清理一下家裡的大小事情了,這再這麼鬧下去,外面的不就知道季家是個什麼樣的家庭了么?
家事都處理不好,那麼他以後還在商場上混不混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