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產
小產這個事情在古代,是常見的。
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醫療條件,而且那個時候在鄉下的人幾乎是什麼都做,想偷懶的地方都沒,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不當人用。
若是說太累了小產,那麼王婉也是想的明白的。可是這還未開春,程英最近也不做什麼事情,程英這個小產絕對是有問題的。
王婉回到家裡的時候,整個屋子裡都是哭哭啼啼的。尤其是王老爺子,他做在大門口拿著旱煙一口接一口的抽了起來,而王婉也見到了王家裡最有「權威」女人,就是王老爺子大兒子王元寶的媳婦鄭蓮。她穿著一身很樸素的衣服,料子卻是不算差的,這個料子當初張嬸說,是她最捨不得買的料子。
鄭蓮家在村子里是比較有錢的人家,只是鄭家姑娘不是誰想娶,那麼就能娶到的。鄭蓮綉了一手好刺繡,做起農活來也不輸給男人,最主要的是,按照張嬸的說法是,屁股大會生兒子。
當初王老爺子不知道請了多少個媒婆才讓鄭蓮同意嫁給王元寶,這王家雖然沒什麼錢沒什麼權,但是這三個兒子都長的不錯。所以當初鄭蓮的父母也是看上了王家大兒子一表堂堂,可是誰知道,王老爺子費盡心思娶回來的鄭蓮,卻不能生育。
當初程英就在背後罵鄭蓮,是個不下蛋的雞。
就算鄭蓮不能生孩子,王老爺子也不敢讓王元寶休了鄭蓮,因為鄭家財大氣粗,而且鄭家家裡那幾個都是不好對付的主。鄭蓮這邊呢,也做的勤勤勉勉,王老爺子很多家用都是鄭蓮送來的,大家也就不會鄭蓮不能生的事情,相反都拿了鄭蓮的「照顧」,所以鄭蓮說一句話,比二媳婦劉翠說的管用多了。
王婉一回來,王元龍就看到了,他看到王婉的時候,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樣,這樣的目光嚇的王婉趕緊往季家嬤嬤身後躲了躲,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爹就算再討厭她,這個眼神也是不對勁的。果然,王元龍幾乎抓起門前的掃帚就要打過來,一邊還嘟囔:「我就知道你是個掃把星,當初你娘生了你就死了,現在你這個掃把星又克你弟弟,當初英子跟我說你和她相剋我還不信,現在看起來果真是啊。都是我的錯,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掃把星不可。」
王婉一聽更不敢過去了,很利索的躲著。她心裡不禁感嘆,這果然是封建社會啊,迷信這個東西真是禍害人啊,這是那個沒良心的算命的胡說八道啊,她可是剛穿越過來的,能克誰啊。可是這話她又不敢說,用謝清言的話說,她若是說出來,會被當做瘋子。
不過這程英的孩子,小產的也太奇怪了,前些日子不都是好好的么?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是她卻不知道問題出在了那裡。
王元龍一瘸一拐就要打過來的時候,鄭蓮就說話了,她皺著眉頭很是生氣:「你住手,你瞎說什麼呢?現在三弟媳需要休息,你在這裡打孩子像話嗎?還不趕緊去安慰你媳婦,你還在這裡吵吵鬧鬧,讓人家看我們王家的笑話啊。」
鄭蓮的話讓王元龍垂頭喪氣,他幾乎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整個人看起來悲傷的不行:「大嫂,你不知道,英子剛懷孕那會,英子就去算過命。這算命的老先生說,我家大丫頭和她肚子那裡相剋,當時我是傻啊,我不信啊,可是如今.……大嫂,英子生下來的,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個時候的王元龍再也顧不得他當爹的形象,蹲在地上低著頭,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王婉雖然討厭王元龍剛才的話,可是心裡也覺得現在的王元龍是挺可憐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是王元龍完全忘記了,程英的孩子是他的孩子,而她王婉也是她王元龍的孩子。
劉翠這個時候也說話了,她臉上全是擔憂的樣子:「爹,這以後可如何是好,這興哥兒還告訴我,說娘啊,我要有個弟弟了,這孩子每日別提多高興了。可是現在,哎,這三弟媳是造了什麼孽哦,我這可憐的三弟媳啊。」
王婉看著劉翠欲哭的摸樣,心裡暗暗的佩服,這劉翠果然是演技高超。前幾天還和程英吵的死去活來,現在又在這裡裝可憐,而裝可憐的時候還不忘記提她家裡的那個孩子。這可不是她家裡那個王振興是寶貝了,這鄭蓮生不出來,王婉她又是個女孩子,程英這好不容懷上了吧,還小產了。
果然王老爺子一聽,低著的頭就抬起來了,轉眼就問:「最近興哥兒好么?我瞧這孩子也出息,讀書也厲害,先生前些日子還跟我誇他來著。」
王婉當時就想翻白眼,能不誇王振興么,你這個老爺子都送了老母雞給先生了,就是再愚蠢的孩子那先生也會在你面前誇這個孩子啊。一個老母雞啊,這麼貴重的東西,也虧王老爺子捨得送出去,當真是心裡很喜愛王振興了。
王老爺子舒緩了一下心情,然後看著季家嬤嬤才說:「季家嬤嬤,這讓你看笑話了,謝謝你今天把這個孩子送回來。只是,你看著孩子能不能在你家裡多呆幾天,我這個三兒媳啊,和這個妮子相剋啊。」
這話一出的時候王婉就覺得糟糕了,這若是不搞清楚程英小產的原因,那麼她肯定會被送走,若是那個該死的李家不願意收她的話,那麼被賣掉也是不一定的。
這年頭農村的孩子被賣到縣城裡給富貴人家當丫鬟也是有的,只是若是去當丫頭的話,若是稍微讓主子不開心,那麼主人家是可以將你賣到青樓的。一想到這個王婉就害怕,她有些緊緊的握住季家嬤嬤的衣裳,因為季家嬤嬤是她最後一個希望。
可是季家嬤嬤向來不喜歡參合那些複雜的事情,這次能幫她么?王婉覺得,這當爹的當爺爺的都不是好東西,如此迷信也就算了,她好歹也是他們一個的親閨女,一個的親孫女。一個想打死她,另一個卻想賣掉她。鄭蓮和劉翠壓根都不說話,在哪裡發獃的老大王元寶和老二王元飛,都閉著嘴很是默契。王婉忍不住想對他們喊,這都是一群什麼奇葩親戚啊?
不行她不能被賣了,必須搞清楚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她以後活的真的可能是生不如死,可是這個事情又該從何問起呢?又該從何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