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欺
大年初一到來,村子里顯得很是熱鬧。
王婉不敢出去玩,一是因為外面太冷,二是因為她現在要照顧這個病人。
上午的時候,張嬸送了一些吃的過來,她將東西收好,卻不敢開口吃飯。季家嬤嬤看了她一會,才說:「吃吧,毒不死你。」
她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王婉卻是很高興,這能填飽肚子管她說的好聽不好聽。這個時候幹嘛要打腫臉沖胖子。張嬸送的東西很多,王婉吃的很飽。
看著院子里的雪,王婉開始動手掃了起來,她的力氣很小,掃雪十分的辛苦。這個時候院子的門響了起來,王婉趕緊丟下手裡的掃帚,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穿著一身大紅色棉襖的王進寶,她的眉頭皺的很厲害,一張小臉通紅。然後看著王婉就說:「拿著,這是葯。你這個死丫頭,不回來拿葯還要送過來,餓死你算了。」
這個時候的王進寶根本連王婉姐姐都不喊了,她似乎很厭惡王婉一樣,將手裡的藥包丟給王婉後繼續說:「爹讓我給你帶饅頭了,路上我餓了吃。哼,我告訴你無非就是讓你知道,我就是吃你的東西怎麼了,我才不願意給你送東西吃呢。」
王婉拿起葯,心裡感嘆著王進寶和她一樣才六歲的一個小姑娘,心事卻是這麼多,她以前六歲的時候,還只是個會整日撲蝴蝶傻姑娘,哪裡會想這麼多。只是她懶得和王進寶吵架,因為現在季家嬤嬤需要安靜的休息,所以王婉就回答:「嗯……謝謝……妹妹……我.……我進去了。」
「喂你就要走了啊?」王進寶一把抓住王婉,她雖然比王婉小几個月,但是圓潤的小臉卻比王婉起來有氣色的多:「我還沒說完話呢,我娘說是個傻子,你還真的是個傻子啊。我告訴你,不許告訴別人我吃了你的饅頭,不然我打你。」
這句話從王進寶的嘴裡說出來其實沒有什麼威懾力,但是王婉此時只能憋住笑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院子里,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哎呀」一聲,然後轉過頭去,看見王進寶的手裡掉出來了幾個銅板。當時王婉第一個反應就是,王進寶在哪裡的錢?她一個六歲的小姑娘,手裡起碼有五六個銅板,在農家來說,這根本不可能給她做壓歲錢。王進寶瞪了一眼王婉:「再看挖了你的眼睛,一個傻丫頭,你給我閉嘴,不許說這些事情,我走了。」
說完王進寶就急沖沖的跑了,然後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婉。
王婉也沒多想就進廚房,然後將火燒了起來,給季家嬤嬤熬藥。她覺得王進寶剛才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是在哪裡出錯了,她也沒想起來。
等葯熬好了之後,王婉又將湯藥裝進碗里,送到了裡屋里。季家嬤嬤在休息,她只是喚了一聲:「季奶奶……吃.……吃藥。」
有些人費盡心思要讓自己聰明一些,而她卻是要裝結巴裝傻,王婉覺得真是累。不過還好她已經習慣了裝結巴的樣子,而除了在謝清言面前不裝外,在誰的面前都會裝。季家嬤嬤的燒已經退了下來了,此時能自己起身吃藥了,也就沒讓王婉喂著。
季家嬤嬤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說不服老那些話都騙不了自己,昨夜夜裡她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她現在不可能找到夫家了,若是一個女人沒有丈夫那麼就不算完整,因為寂寞的時候病的時候連一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既然沒有丈夫,那麼就應該找個孩子來陪自己。想到這裡,季家嬤嬤看了看王婉,她傻乎乎的樣子又讓她心疼,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脾氣,王婉結巴又傻乎乎的,她肯定不會喜歡的。她需要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於是她準備讓張嬸幫著張羅一下,看著誰家的孩子多了不願意帶,就送養在她這裡好了。
王婉見季家嬤嬤喝完葯皺著眉頭不說話,也不敢吱聲,等季家嬤嬤將碗遞給她的時候,她第一個時間接了回來了。其實早上起來的王婉還是有些冒虛汗的,她決定等下也喝一點葯。
王婉怎麼也沒想到她喝了中藥想嘔的時候,謝清言來了。
謝清言手裡握著紅梅,那花開的嬌嫩,還有些是含苞待放的。他沒想到大門沒關,進去就看見王婉蹲著在嘔吐,一副吃壞了東西的樣子。
王婉也發現了謝清言,然後很是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本來就是嘔吐了不舒服,加上看到謝清言,她就覺得更不舒服了。於是張口語氣就不好:「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唱戲啊。」謝清言笑嘻嘻對王婉說,然後已經出落的有些清俊的臉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結果我發現來的真是時候啊,婉妹妹這是,在嘔吐啊?莫非是有喜了?」
這句話差點讓王婉栽了過去,謝清言才多大的人就知道有喜是什麼了?她想有也有不了啊,第一她才六歲,第二她也沒男人,難道還能憑空蹦出來一個,王婉瞪了一眼謝清言:「你才有喜了,你全家都有喜了。」
謝清言就喜歡看王婉這個樣子,她在別人的面前都是乖巧懂事,要麼就是傻乎乎的樣子。唯有在他的面前,像是一個炸了毛的貓,所以他頗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也不逗王婉了,將手裡的話遞給她:「喏,給你帶來的。」王婉看著謝清言手裡的梅花,當真是好看極了,她覺得謝清言肯定是早熟,連泡妞都會了。不過就算要泡妞,也不應該來泡她啊,要泡也要泡王進寶啊,她這麼瘦弱,而王進寶那麼胖乎乎的多可愛。
謝清言見王婉不說話,然後唇角忍不住上挑,表情裡帶著笑意:「你不知道吧,這是我偷來的,要讓我奶奶知道就完蛋了,你拿著啊,知道你不能出去玩帶給你的。婉妹妹啊,你拿進去逗季家嬤嬤高興,她就不會說話讓你不好受了。」
王婉半信半疑的接過梅花,然後謝清言拍了拍手,捏了捏王婉本來肉就不多的小臉,對王婉一笑就跑掉了,動作迅猛的樣子,讓王婉都反應不過來。
其實王婉不懂謝清言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雖然愛說她的不是,還喜歡捏她,偶爾還會說她心事多。但是實際上,謝清言對她總體來說也是不錯的。
果然,王婉將梅花拿進去,季家嬤嬤很是高興,也沒有再對王婉擺著臉色。但是他們還未說話,門口就響起了程英的大嗓門:「你這個死丫頭給我出來,敢偷我的錢,娘啊,我是造了什麼孽,你給我出來,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