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討好
其實王婉覺得狐狸精是個褒義詞,起碼贊同這個女人犀利。
但是她這個五歲連身子都沒長好的小女孩,被自己的哥哥說是狐狸精,那就有些意思了。尤其是王振興說到這個詞語的時候,還笑嘻嘻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話多麼惡毒。
王婉算是明白了,王振興是討厭她的,但是表面上又做出一個大哥該有的風範。實際呢,估計是他母親學的,不過王婉也不知道這個身子的母親到底是哪裡招惹了劉翠,於是這個時候王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王振興,眼裡沒有任何一絲惱火:「興哥,狐狸精是什麼?」
王振興也懶得搭理王婉,或許這個詞語對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子來說還早了一些,尤其是這個傻乎乎的妹妹,他根本不放在眼裡,於是笑的更開心了。
這個時候程英還在說:「二嫂你這不是讓我帶著孩子們去死么?你家興哥兒爭氣,大哥賺的錢還多。可是元龍那腿不方便,什麼重活都做不了,最近也沒人來抓藥。家裡三個孩子,吃喝拉撒那點不要我操心,現在我肚子里還有一個,這,若是季家嬤嬤那邊都不做了,還能怎麼辦?活活餓死我們么。」
劉翠聽了這話也不算太高興,她的兒子是有出息,現在那個人不說興哥兒那還是必定是個厲害有出息的孩子啊。作為母親聽到別人這麼說,她肯定是高興的。但是程英這麼說,無非就是示弱了,她也有些得意:「你這話說的,跟我怎麼你似的。三弟媳,你這麼可是就冤枉我了。」
這個時候招財和進寶都和程英站一起了,王元龍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一幕,看著自己媳婦哭花的臉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些年他找的那個媳婦不是按照父親的意思,可是為了這個家他也忍了,當初李家小姐和現在的程英,說難聽點那都是嫁過人的。他再差也不至於找這樣的,可是王老爺子就看上人的嫁妝了,現在又在這裡鬧,他也覺得心裡不舒服。
畢竟媳婦的嫁妝是他們自己家裡的,可是憑什麼要貼補到大家裡來。
王元龍對王婉揮了揮手,王婉覺得解放了,趕緊走到了父親面前。
「啪。
卻沒想到王元龍伸手就給了王婉一巴掌。這巴掌打的特別狠,抽的王婉眼冒金星。
王元龍有些生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你瞧瞧你什麼好吃懶做的東西,你娘都哭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情吃吃吃,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今日老子不打死你。「說著就要動手,王婉當時被打昏頭了,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遷怒自己。
王元龍討厭自己的大哥,所以連帶自己大哥的兒子也討厭上了。人都有個攀比心理,憑什麼他大哥就能找個好媳婦,他不能。他大哥可以生兒子,他就非得有個閨女。想到這裡王元龍,更是生氣,然後找到了雞毛撣子就要動手。
王老爺子這個時候才開口,這大過年的又來鬧這個,他這幾個兒子就沒消停過,這些媳婦一個個也不是省心的傢伙,他沖著人群吼:「再吵給我滾出去,你們不想過年,我還想過呢。我當初怎麼就將你們幾個兔崽子養大了,我都養成什麼樣子了。你們不要臉在這裡哭哭鬧鬧,我還要這張老臉呢。」
說到這裡王老爺子看著王婉傻乎乎的樣子,一張小小瘦瘦的臉現在被打的半腫,剛才王元龍用的力氣也是夠大的,這巴掌說打下去那就打下去了。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大妮子,來,來爺爺這裡。」
王婉憋屈的半死,她今日是招誰惹誰了,她這個沒用的爹,不敢去幫著自己媳婦罵二嫂。現在好了找她來出氣,王振興說那些難聽的話就算了,現在這個當爹的不幫她出頭也就算了,現在她才明白什麼叫爹不疼後娘不愛。
或許想到這裡心酸,她的眼淚雖然愛眼眶裡晃悠,還是忍住了。或許是上輩子養成的性格,她不喜歡在別人面前示弱,要哭也是躲起來哭,不讓任何人看見。她有些哆哆嗦嗦的走到了王老爺子面前,老老爺子用他粗糙的手摸了摸王婉的臉:「妮兒,還疼不。」
王婉沒有說話,怕自己一說話就控制不住眼淚往下掉,就搖了搖頭。可是半響王老爺子不說話,王婉覺得可能是剛才自己不禮貌,於是趕緊加了一句:「不……不疼。」
這話說起來的時候有些顫抖,這次她沒有裝。只是今日的事情她算是記得清清楚楚了,這個老爹和後娘是完全靠不住的。
上天讓她穿越也就算了,非要穿越到了一個小破農村,爹和娘都不疼她,還有一群奇葩的親戚。王婉覺得這個生活簡直就是大雜燴全集了。
不過只要讓她抓住了幾回,她絕對不會再過這樣懦弱無能的生活。
王老爺子給王婉擦了擦還未掉出來的眼淚,心裡也覺得委屈了孩子。可是他現在的處境也難,幫那個媳婦都不是個事。這都想當家,可是誰又知道當家的難處。
王老爺子看了一眼劉翠又看了一眼委屈的不行的程英:「你們兩個也給我閉嘴,平日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吵成什麼樣子了。馬上要過年了,你們兩個都不消停。二媳婦我說你,你要再吵就將當年我分家給你們的兩頭母豬給我拿回來,還有你三媳婦,這大妮子再怎麼礙眼那也是我們家的孩子。你瞧瞧人家家裡,謝哥兒還是個貼錢的貨額,人家說什麼了。」
王老爺子將王婉樓了一會:「大妮子好歹也是李家的外孫女,我告訴元龍,你要打死和整個孩子,你就早日打死她好了。別整日在我面前表現你那個懦弱無能的樣子,我看著就不舒服。賺錢養家沒本事,就知道打孩子,我王家怎麼就出來你這個東西。」
說到這裡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了,王振興趕緊走到了王老爺子面前,臉上帶著笑:「爺爺,你別生氣啊,你看看你這生氣,都不敢說話了呢。婉妹妹你快來勸勸爺爺,爺爺聽了你的話,沒準立馬就笑了。」
其實被這麼一巴掌打的,然後又加上老爺子好么一頓吼叫,王婉的思維早就亂糟糟了。但是此時聽到王振興的話還是抬起頭來看著王老爺子說:「爺爺.……爺爺……別.……別生氣.……生氣……會老。」
這句話結結巴巴的話轉移了王老爺子的注意力,於是問:「大妮子,你說什麼?為什麼生氣會老呢。」
王婉這個時候裝的一臉天真:「張……張嬸說.……生氣……容易……老.……多.……多笑笑.……過年……」
說到這裡還將手裡的蜜餞遞給王老爺子,裝作討好的樣子:「甜……爺爺。」其實王婉這麼做也很符合五歲孩子的性格,這樣還能討好了老爺子,她何樂而不為?
果然,看到這裡王老爺子剛才的一腔怒火也沒了個乾乾淨淨,孩子幼稚的動作,或是這世上最沒有心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