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退親變換親
時間轉眼到了女兒出嫁后的三日回門這日，這一天，皮氏起了個大早，把昨日去城裡買的東西，該清洗的全部清洗了一遍，然後把一切準備妥當，等待著兩個女兒女婿的到來。
惠娘在幾日前，便與皮氏說了，三日後的回門，她不回來了，近來家裡事兒多，裴慕卿那邊又遭受了退親，心情極度低落。
怕是沒時間過來，對於這些皮氏自然理解，也不多做強求了，高興的安排著眼下的這些事情。
等安娘一家和柳娘夫妻倆都回了娘家，柳家就徹底的熱鬧起來了，而裴慕卿這邊，整個院子，都冷冷清清，寂靜的很，好似沒人存在般。
惠娘母女兩過去的時候，秦龍夫妻倆告訴惠娘，裴慕卿在屋子裡呆了好幾日了，鋪子里也不去了，家裡的事兒也不過問，不知道要幹什麼，他們夫妻倆外加方管家，勸了好多次，都沒有效果。
如今瞅見惠娘過來了，便把這些和惠娘說了。
惠娘擰了擰眉，前幾日范銘也和他提過，說裴慕卿小時候，他娘給他訂了一門親事，這就要成婚了，女方家卻退了親，而且女方家很快把女兒給嫁了出去，擺明了這是不想把女兒嫁給裴慕卿。
還聽說，據說當初兩家關係也很好來著，裴慕卿的娘還一在和他說，不能退親，至於這緣由嗎，范銘也就不知道了。
裴慕卿有未婚妻的事情，惠娘早就知道，不過這退親的消息，還真是有些意外呢。
說起來裴慕卿是個很好的少年，雖說只有二十齣頭，但要事業有事業，要地有地，要頭腦和相貌。這些也有，那女方家為何拒絕？再者說了，像裴慕卿這種，從家裡脫離出來的，誰嫁給他便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更何況嫁過來的人，以後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撫養幼弟，在惠娘眼裡，裴慕卿這條件，那簡直就是百里挑一。都挑不出來的啊。
不對，應該說是千里挑一，要不是她知道裴慕卿有了親事，早就把柳娘介紹給裴慕卿了，只可惜啊，有緣無分。
惠娘頻頻搖頭，又是嘆氣，又是憂愁的，把秦龍夫妻都搞的一塌糊塗了。
秦龍的婆娘出聲道：「那個。惠娘夫人，你沒事兒吧？」
惠娘反應過來，「沒事兒啊？我好的很，對了。方管家呢？」問完惠娘就猛拍了下自己的頭，該死，早上方管家明明去了城裡了。
「算了，你們少爺是在他的房間嗎？我去勸勸。」
秦龍夫妻倆頻頻點頭。「夫人，你肯勸我們家少爺就好了，范…阿銘過來看了好幾次。都沒用。」
秦龍說的范老爺，便是范銘。
惠娘當然知道，和苗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秦叔，我會儘力說說他的。」
裴慕卿這人啊，外表看著拒人於千里之外，但這心比誰都脆弱，也許是生活的條件不同，但裴家那麼個大染缸都沒能把裴慕卿給染黑，實屬不易啊。
惠娘感嘆了幾句，帶著苗苗一起過去了，這事兒她得早點解決，早點回去給兩個兒子做吃的呢。
此時的裴慕卿，正在書房中，看著很久以前，他娘給杜家的定親信物；小時候，裴慕卿曾聽他娘說，這玉佩是他娘出嫁的時候，她的祖母送給她的，據說傳了好幾代。
想起他娘，裴慕卿就忍不住想起當初看到杜寧寧的第一眼，那時候杜寧寧還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姑娘，長的可愛又漂亮，像年畫里的胖娃娃，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
後面長大了，他娘給他們定了親，曾經，他以為他會娶到她為妻的，沒想到，寧寧她.……
曾經那些快樂的日子在，沒想到一去不復返了，明明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但現在.……
曾經那個調皮漂亮的小姑娘，以後再也不屬於他了，明明說了這輩子非他不嫁的，這才多久，裴慕卿此時既無力，又深深的自責。
把頭埋在桌前，靜靜的思考。
惠娘沒讓秦龍夫妻倆引路，牽著苗苗很快就到了裴慕卿的書房前，與惠娘家的房子構造不同。裴慕卿家的房子蓋的是城裡那種院子，看起來和現代的四合院形式差不多，不過這院子很大，除了裴慕卿佔了一間主卧和一間書房之外，其他的房間差不多空著的。
而秦龍夫妻和方管家住在前頭，住慣了自家的房子，再來裴慕卿家，惠娘看著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敲了敲門，沒得到回答，惠娘再敲，還是沒人答。
靜默了一會兒，惠娘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氣勢，沖裡面喊道：「慕卿老弟……」
這一聲喊不要緊，惠娘的聲音在這個院子里四處回蕩，苗苗捂著耳朵，撇著嘴道：「娘，你喊的太大聲了。」
這喊聲太過刺耳，神遊到外太空的裴慕卿被吼了回來，把手上的東西，隨便往一旁的抽屜一塞，整理了下儀容，確定不會失禮，就出來了。
見苗苗反駁，惠娘一瞪眼，叫道：「苗苗.……」
苗苗抬高了頭，瞅著惠娘，「嗯？娘，怎麼了？」
「算了，沒事。」
吱呀一聲，門忽然被打開了。
「慕卿老弟？你出來了？」秦叔不是說他不肯出來的么？難道真是她喊的太大聲了，那怎麼可能。
「呆夠了就出來了。」裴慕卿表情很淡。
「那你想通了？我是說你被退親那件事情，話說慕卿老弟，這世上的好姑娘那麼多，你別在那一顆樹上吊死啊。」
聽見惠娘抽象的比喻，裴慕卿抿嘴笑了笑，「嫂子說話還是那麼好笑。」
「有嗎？不過我們都來了，慕卿老弟不打算讓我們母女倆進去坐坐？」既然來了，惠娘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了呢，至少得把這事兒給弄明白了之後，再能走。
裴慕卿忽然意識到，自己只是開了門的一角。惠娘母女倆還被阻擋在門外，「嫂子和苗苗請進。」
「慕卿老弟，你真的想明白了。」惠娘仍然問著。
裴慕卿沒吭聲，「要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可以和嫂子說說，再說這被人退親不是件很丟人的事情，這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都順利的……」惠娘還沒說完。
裴慕卿道：「不……說是退親，實際上是換親。」
惠娘被裴慕卿這話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換親？」
不是說退親么。怎麼成了換親了？范銘也沒和她說啊？惠娘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就是這樣。」他娘曾經和他說過，杜家於她有恩，不管杜家做了什麼都好，都不允許他退親，而且杜家的家主，杜平提出這件事情，他也答應了。
同時他還帶回了幾個庶女的畫像，以及生辰八字。
當然這是杜平說的。為了不撕破臉，所以才這麼做。
「什麼？這麼說，你要娶杜家的庶女？」惠娘尖叫了起來，「這也太侮辱人了吧？是他們不守約定在先。把嫡女嫁給別人了，現在還搞得像是施捨你一樣，把一個庶女嫁給你，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見裴慕卿不說話。惠娘也自覺說錯話了，「那個，慕卿老弟。你別放心裡去，你也知道我.……」
裴慕卿露出個苦澀的笑容，「嫂子關心我，我知道。」他自己也很憤怒，但是他娘的遺囑，他不能不聽。
「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娶？那杜家庶女脾性如何，這些你都打聽清楚了嗎？」惠娘焦急的問道，她可是聽說大戶人家，除了嫡女會被好好教導之外，下面的庶女和庶子都不怎麼當回事兒。
這裴慕卿以後要是娶了個連鄉下姑娘都不如的庶女，那可怎麼辦？
惠娘真是急死了，沒想到和裴慕卿定親的那戶人家那麼卑劣，這種事情也做了出來。
「還沒，說是讓我想好再決定娶誰。」
惠娘無語，感情那家大戶人家，直接把庶女給扔出來，給裴慕卿選了啊？嫡女被用來做了大用處，庶女沒有用處的，反而扔給裴慕卿，這怎麼感覺像打發叫花子的。
越想惠娘心裡越不對勁，「反正退了親，難道不能不娶么？」
「不能，因為這是我娘的臨終之言。」
惠娘已經無力吐槽了，嘆了口氣之後，用同情的目光瞅著裴慕卿道：「既然這樣了，那就好好挑個娶回來了。」
這裴慕卿實在太可憐了，無家可歸了不說，這娶個媳婦，還得受別人的控制，這輩子的幸福算是毀了。
「嗯，說起這事兒，我還得麻煩嫂子了。」裴慕卿忽然抬起了頭，把幾張紅色的帖子和畫像全部遞給了惠娘。
「這是做什麼？」惠娘目瞪口呆。
「杜家庶女的生成八字，和名字還有畫像。」裴慕卿一臉平靜。
惠娘無語，這樣子選媳婦，也太…
「你不怕我給你選個丑的回來。」
「杜家的庶女沒有樣貌醜陋的人。」這是聽說，畫像他沒看，也沒心情看。
得了，算她沒說，真是瞎操心，「不過，這是你的婚姻大事，我這麼直接選的話，會不會有些太草率了？」
「我相信嫂子。」
為了裴慕卿這句話，惠娘覺定給裴慕卿選一個好的，能夠匹配她的，和裴慕卿相處這麼久，潛意識裡，惠娘已經把他當做自己的另一個弟弟了。
雖然這個弟弟比柳平安出彩，但是她一點也不討厭，還有些心疼，哎，大戶人家的生活真是不容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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