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除夕夜，酒後真言
這個老大，也真是的，沒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家裡多一個傷患好嗎？要不是剛剛他出門，見馬氏和范少亮還有范奇奇幾個人從院子里急沖沖走過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急忙趕了過來，誰知道就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要是他不過來，老大是不是想把軒子給打的半死？
范林停下手裡的鞭子，沒答話，朝范少軒問道：「軒子，你現在知道錯了沒有？以後還慫不慫恿弟弟妹妹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范少軒點頭，說自己以後不敢了，他心裡早就後悔死了，這樣的錯誤怎麼還能再犯。
范老頭聽得稀里糊塗的，「老大，你給我說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他認為范林這是在扯開話題了。
「爹，這是我的家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范林的意思是不想范老頭插手了。
范老頭瞪了范林一眼，轉頭問范少軒，「軒子，你和爺爺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少軒忍著痛意，把自己慫恿范少亮去點鞭炮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范少軒的聲音細的跟只蚊子似的，范老頭聽完心裡有了底，嘆了口氣，對范林道：「老大，既然軒子知道錯了，你就停手吧，他不懂事兒，你好好教育不就成了嗎？偏要動鞭子，這得多疼啊，亮子這事兒，是意外，你也不能全怪在軒子頭上，好了，聽爹的，把手裡的鞭子給收了。」
「爹，你別打大哥了，是我要去了，不能怪大哥，你就饒了他吧。」范少亮跟著求情道。
范林看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幾個孩子，最後還是把手裡的鞭子給收了起來，馬氏快一步的把范少軒給扶了起來，低聲的問他有沒有事情。
范少軒搖頭，但起來的時候牽扯到傷口，發出「嘶」的一聲，范林黑著臉對范少軒道：「今天的事情也是讓你漲漲記性，以後要是還敢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打斷你的腿，聽見了沒有？這幾天不許去外面玩，好好在家給我呆著。」
范少軒點頭，范少亮和范奇奇跟著沖了過去，范少亮一隻手傷了，不能用力，范奇奇替范少軒給扶了。
范老頭嘆了一口氣，把范林叫出去說了幾句話，回去了，范林陰晴不定的從外面進來，一臉平靜的對馬氏道：「等亮子的手好了，你就回娘家去吧。」
這話在馬氏的心裡炸開了鍋，掀起了波濤大浪，不可置信的看著范林，「當家的，你真的要我回去？」
馬氏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擔心了這麼多天的事情，果然成真了，讓她回娘家，不是要她的命嗎？偏生范林說這話的時候，是這麼的平靜，要是范林不平靜，或者是發一頓脾氣也好啊，那她還能挽救啊！
可是如今……范林這麼平靜的和她說，馬氏越發的心裡沒底。
「是，我想了很久，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要是改好了，再回來，要是改不好，那就永遠別回來了。」范林這時候已經篤定馬氏這幾天是裝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變性子，裝的可能性太大了。
不是范林不相信馬氏，而是馬氏讓人相信的幾率太低了，誰讓她屢次說謊。說句真心話，范林也不想這麼做，畢竟他們夫妻倆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馬氏也給他生了幾個孩子，也是有些感情的，要不是范少亮這次出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用說這話。
如今幾個孩子還小，還有改好的機會，所以以後幾個孩子的教育，他是萬不能讓馬氏來教的。
馬氏心如死灰，而後想到什麼似的，眼睛里又升起了希望，而後點頭說好，范林瞪大了眼睛看著馬氏，暗道，這女人當真是變了性子嗎？怎麼不像以前又哭又鬧了？壓下眼裡的吃驚，范林出去找大夫給范少軒看傷去了。
范少軒兄妹幾個關心的用眼睛去詢問馬氏，誰也不敢和馬氏說話，生怕他們一開口，就惠遭到馬氏劈天蓋地的罵。
掃過了灶房，惠娘和戚嬸又多做了一些糍粑，把從蔣屠夫那裡買回來的半頭豬也給處理了，留著年後請客的時候吃，手套的生意惠娘如今也不想做了，過了年也就開春了，到時候手套的生意也不會那麼好。
見好就收的道理，小柳氏也懂的，另外小柳氏把上次范銘給范磊出的銀子，給了惠娘，小李氏自從范少亮出事，就沒出現過，好像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范林因范少亮的事情，年貨也準備的比較簡單，馬氏果真如范林說的，脾性改了很多，至少可以從范少軒兄妹幾個穿的衣服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范少軒兄妹幾個也不再像往日的那般邋遢，他們兄妹幾個上惠娘家的時候，就看了出來，快過年了，村子里喜氣了不少，家家戶戶都貼上了對聯。
惠娘家的對聯是范銘寫的，原本范銘還想去鎮上買的，聽惠娘一說自己寫的有意義，就自己動手了，對聯大門外面和堂屋外面都給貼了，還在門上貼了倒福，認識字的人還會提醒范銘一下，說福倒了，范銘只是呵呵的笑，和別人說著恭喜。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這天一早，惠娘和戚嬸就張羅把改洗的給洗了，該做的事情做了，水缸里葉添了滿滿的一缸水，在這裡有個習俗，大年初一的那天，不能洗衣服，不能挑水，也不能打掃衛生，所以這些自然是要在提前一天給準備好了。
除夕的晚飯是在定在范家老宅吃的，幾個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聚在一起，范老頭坐在主位上頗為感觸，這是分家后的第一個年。
外面時不時傳出來稀稀拉拉的鞭炮聲，范老頭先說了幾句開場白，惠娘妯娌幾個就去幫李氏端飯菜上桌，李氏今日穿了一件喜慶的衣服，沒了往日的那股陰厲之色，倒也看著像個慈祥的老太太，當然是在李氏不呈現那倒角臉之前。
除夕的晚宴，李氏倒是準備的很豐盛，雞鴨魚肉，都有了，這年頭魚不好買，特別是過年的魚，更加不好買了，想來這次范老頭要李氏花了心思的。
飯菜上桌，范老頭帶著大家先敬了祖先，讓祖先先吃了大家才能動筷子，過了一會兒，范老頭說可以了，收了給祖先準備的東西，范林去外面點鞭炮，等鞭炮一響完，范老頭就對大家道：「今天是除夕，咱們分家之後的第一個年頭，以後呢，我也希望咱們一家子還能在一起過。不管咱們分沒分家，都是一家人，爹也希望你們兄弟幾個越過越好，少軒和少亮也給咱們老范家爭口氣，以後考個秀才來給爺爺長臉。」
范家的其他人反應很熱烈，范少軒和范少亮兄弟兩個也鬥志勃勃，說自己一定不負范老頭的期望的，范少軒還給范老頭倒酒。
除夕這頓飯大家還是吃的很開心的，沒有李氏的刻薄之言，也沒有馬氏的擠兌，大家吃的別提多開心了，范老頭也很欣慰，這麼久了，總算是吃了一頓安心的飯了。
飯後沒多久，大家便坐在一起聊天，如花和如玉拿了李氏早就準備的糕點，水果擺了出來，范姜因多喝了幾口酒，先是在桌子上睡覺，後面睡著睡著，便說起了胡話來了。
小李氏勸也勸不住，范姜還把小李氏給推開了，拍著桌子道：「我告訴你，老三，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再了不起，你還是我弟弟，還是被我給壓在腳下，而我永遠是你的二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個靠女人的男人，算是男人嗎？」
「你有錢，你有錢也不是你的，將來也不知道弟妹會給那個男人花呢。」
范姜踉踉蹌蹌，滿口酒氣，范家的其他人聽完，全部沉默了下來，紛紛看向范姜。
范林和范磊兄弟幾個驚訝，范銘驚訝之後，一臉的憤怒，說他可以，還說他媳婦，他是怎麼都不能容忍的，惠娘恨不得上去抓花范姜的臉，滿嘴的糞。
范老頭意味不明，李氏狐疑的在范銘夫妻倆的臉上掃來掃去，好像在證實范姜說的這話的真假性。
小李氏急忙去捂范姜的嘴巴，讓他不要說了，實際不然小李氏這一舉動，更加證實了范姜心裡有鬼，嫉妒范銘，不然那會說出這話出來。
可惜范姜喝醉了，力道卻是大的很，一個勁的說著范銘和惠娘的不是，小李氏急的跳腳，恨不得直接打暈范姜，現在也不看看是什麼場面，能說這話嗎？平日里范姜和她說說也就算了，如今卻是拿到這全家面前說，以後還要不要立足，還要不要臉面了啊。
「二哥，你別說了，三弟，三弟妹，那什麼，你二哥喝醉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這是耍酒瘋呢。」小李氏急著解釋道。
「是嗎？我倒是還不知道原來我們三房的日子過好了，倒讓二哥心裡不舒服了？說我也就算了，還說我媳婦，二嫂，這要不是二哥的心裡話，他能這麼隨便的說出來嗎？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二嫂你也不用解釋了。」
范銘自認他們兄弟幾個，即便是分家了，感情還是會在的，沒想到范姜竟然是這種心裡。嫉妒也就不說了，還說出賺的錢弟妹還不知道給那個男人花，這句話確實觸碰了范銘的底線。
他媳婦是什麼人，他會不清楚，需要范姜這個外人來說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