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報應(二更)
陳氏見楊八兩不理她,沒好氣的哼哼,一路罵罵咧咧的跟在楊八兩的身後回了家。
范銘趕著牛車經過村裡最熱鬧的那個地方,之前圍住的人群已經散去,只剩下一地的狼藉,被風一吹,顯得有些蕭條。
剛到范家的院子門口,就見范老頭在堂屋裡坐著,一個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斗,瀰漫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倒也沒見著李氏,估計是做午飯去了。
牛車上的幾人對視一眼,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樣還是要和范老頭說一聲的。
范銘停下牛車,讓范林和惠娘還有苗苗下車,先去和范老頭說一聲,自己把牛牽去拴著,而後才過來。
坐在堂屋裡抽著煙的范老頭,見范林和惠娘幾人下車來,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便站起身往門口走,不免好奇的問:「老大,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爹。」范林點頭應道,都沒去成,回來的自然是快了。
惠娘和苗苗和范老頭打了招呼,范老頭點了點頭,而後又朝范林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好端端的老三和楊八兩起了矛盾?」好好的還要鬧的要去見官,范老頭有些想不通。
按理來說老三沒道理把楊八兩弄去見官啊,還是他做了什麼讓老三很生氣的事?
范林看了眼身旁的惠娘,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開口有些不妥,「爹,這……還是等三弟過來了再和你說吧。」
「也好。」范老頭嘆了口氣,這麼早回來,事情應該解決了才是,自己也放心了。
「爹,那我先回去了?」范林不好意思的開口。
范老頭攤了攤手,「那你就回去吧,老三媳婦也回去吧,等老三過來和我說就行了。」
「好。」惠娘是巴不得了,這麼一折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給浸濕了,黏在身上難受的要命,回去正好燒水洗個澡。
出了堂屋,范銘正好進來,范林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快步離開了。
「爹說什麼沒有?」范銘抬頭問。
惠娘搖頭,指了指裡面,「爹在等你呢,你快去吧。」估計范老頭是想知道這事情的經過。
「爹沒問怎麼回事嗎?」
「問了,等著你進去回答呢,我們娘倆就想回去了,我做好飯等你回來。」
「行。」范銘頓時笑意連連,把之前陳氏給的五兩銀子遞給了惠娘。
惠娘遲疑了一下,「你還是自己收著吧?」
可以說這五兩銀子是意外之財了,而且還是從楊八兩的手中摳出來的,這真是出人意料。
范銘摸摸鼻子,推辭了幾下,還是老實的收著了,「那我先收著了,媳婦,你什麼時候想要,我再給你。」
惠娘嬌嗔了他一眼,「說什麼呢,還不快進去。」
夫妻倆說了幾句話,惠娘便抱著睡意滿滿的苗苗回家了,范銘也進了堂屋。
下午的太陽很大,照的人頭暈目眩,惠娘抱著苗苗快速的回了家,惠娘把苗苗放在床上,而後打水洗了個臉,歇息了一會兒,才開始做午飯。
經過楊八兩這一鬧,自然免不了讓村裡的人津津樂道。
范林回了家,飯桌上看見的不是熱飯熱菜,而是一張空空的桌子,頓時怒了。
叫醒在床上睡覺的幾個小的,問他們馬氏去那裡了?
幾兄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眶,紛紛搖頭,說不知道。
范林咬牙切齒,這死女人,千萬別回來,等回來了,自己不好好收拾她一頓,他就不信范,讓他們起床幫忙燒火,這才開始做午飯。
「老三,你坐吧。」范老頭開口說道。
范銘走過去坐下來,靜等著范老頭開口問。
「老三,你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吧?」范老頭板著個臉,一臉憂愁的問道。
范銘簡單的把事情前後的說了一遍,良久都沒聽到范老頭開口,范銘暗道:爹這是什麼意思,問完了又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敢冒然的離去,只好豎起耳朵。
隔壁的廚房內時不時傳來李氏使喚如花的聲音,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范老頭把煙斗里的煙給抽完了,才和范銘了幾句。
等范銘回來,惠娘就把午飯給做好了,今天的午飯很豐盛,惠娘做了好幾個菜,三葷一素,外加一個湯,也算是慶祝今天讓楊八兩吃了苦頭,還有那五兩銀子的意外之財吧。
總之惠娘心裡現在很開心,早就看楊八兩不爽了,今天讓他出了次血也是好的,估計楊八兩以後也不會輕易上門來找他們家麻煩了。
范銘剛踏進屋子,便看見惠娘那一臉笑容的臉,范銘不知是被惠娘給感然了還是怎麼的,也笑了起來,「媳婦,你今天這麼高興?」
「有嗎?」惠娘笑著扭過頭,沒想到被范銘給發現了。
「當然。」范銘肯定的回答,而且高興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惠娘哦了一聲,沒在繼續這個話題,邊端菜上桌,邊問道:「對了,阿銘,爹沒說什麼吧?」不知道怪罪的話有沒有說了。
范銘搖頭,「爹就是問了幾句。」和楊八兩的關係撕破了就撕破了,加上他們沒什麼往來,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再說楊八兩這人在村裡的人緣並不怎麼好。
「那爹有沒有說其……」
「沒有。」惠娘還沒說完,范銘便搖頭。
惠娘白了他一眼,她都沒說完,要不要接這麼快啊。
范銘被逗笑了,弄得惠娘不好意思起來。
「還不快過來給我端飯。」惠娘被笑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是,媳婦。」
夫妻倆把飯菜端上桌沒多久,范磊便過來了,他對不久前在村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有些奇怪三哥三嫂為什麼這麼高興而已。
飯桌上時不時傳出笑聲來,搞的范磊一頭的霧水,該不是在笑他吧,范磊在心裡想。
最後范磊吃完飯鬱悶的離開了,范銘瞪著惠娘,好像在說,看你笑的,都把四弟給嚇走了。惠娘一個白眼遞過去,實際上她很無辜好不好。
下午,范銘去了趟新房子那裡,很快就回來了,因為還有等著楊八兩買鞭炮過來道歉,他自然不能缺席。等了老久,一下午都快過去了,范銘幫惠娘做了許久的涼麵,還沒見到楊八兩過來道歉,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知道這人說話是不靠譜的,好在自己也讓楊八兩吃了些苦頭了,不然自己會被鬱悶死。
楊八兩和陳氏二人也在等,從鎮上買完鞭炮回來就開始等了,楊八兩夫妻倆商量,等天黑的時候再去范銘家道歉就差不多了,要是大白天的去,讓人看著了,多丟人吶。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楊八兩不是不氣惱的,氣陳氏的不堅定,無緣無故的沒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他差不多要存大半年呢,就這麼白白的給流走了,都是這個不爭氣的婆娘,楊八兩也打定主意,以後的錢財什麼的,一定要自己保管,就這樣,陳氏當家的權力就這樣被楊八兩給剝奪了,一回來,夫妻倆便大吵了一架,陳氏原本還想和楊八兩算賬的,自然也不甘落後了,從開始的罵罵咧咧變成大打出手,隔壁的鄰居都不敢上前來拉架。
兩人可謂是打的狀況是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
等天一黑,兩道黑影從夜色中急急忙忙的走過,引得村裡的狗到處亂吠,陳氏被嚇得大叫,不禁埋怨楊八兩,都說了天沒黑的時候就可以來了,都是這死鬼,偏要天黑透了才來,想嚇死人吶,再說了連路都看不見,她都摔了好幾跤了。
「行了,你給我安靜點,是不是想全村的人都聽到你的聲音啊,等會兒就到了。」楊八兩不悅道。結果楊八兩一說完,便一腳踩進了田埂下面,直接摔了下去,頓時摔了個頭腳朝天,壓壞了一片的水稻。
「死鬼,你在哪呢?」陳氏有些奇怪,剛剛還在和她說話呢,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陣陣風吹來,兩旁的稻子搖晃個不停,陳氏有些害怕,這大晚上的應該不會碰見鬼什麼的吧?
陳氏心裡發毛,警惕的看著周圍,生怕自己看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我……在這兒呢。」楊八兩艱難的開口,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了,拽著稻子想要爬起來,無奈稻子不高,被楊八兩這一拽,立馬破土而出,整個人跌回原地,脖子一扭。
便聽到「啊」的一聲,把陳氏嚇了一大跳,警惕的看著楊八兩摔倒的哪個方向,往前走了幾步大喊一聲:「誰?快出來,我告訴你,別給老娘裝,老娘不怕你。」
「我……」陳氏聽著感覺有些像楊八兩的聲音,喜極而泣,「死鬼,你在哪兒?」
「我就在你腳旁邊。」楊八兩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我馬上扶你起來。」趁著月光,陳氏終於看到了摔倒在田裡的楊八兩,見他頭腳朝地的這模樣,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聲音笑的鬼哭狼嚎的,整個村子的狗都朝陳氏這個方向亂吠了起來。
「真是報應啊?」陳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