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阿壽斃敵如霸王
正當千鈞一發的危急之時,隻聽到一聲虎吼,如同半空之中炸響了一個霹靂,就連大地都仿佛抖了上一抖:“休傷我哥哥,拿命來!”
一個巨大的身形,帶著呼嘯的風聲,飛一般地從劉裕的身邊奔過,直撞向了那個光頭鮮卑騎士,而比他人更巨大的,則是一柄沉重的長柄戰錘,那粗大的鐵疙瘩頭,甚至特意地鑄成了一個握著的鐵拳的形狀,一如這個巨錘的主人,那個一身熊皮,如同鐵塔般的巨漢——劉敬宣。
麵對衝起來的,全副武裝的甲騎,一般人根本是不敢去正麵硬擋,更不用說象劉敬宣這樣,以一身鐵甲包裹的血肉之軀,直接上前硬撞了,就連跟劉裕在拔河的那兩個燕軍戰士,都驚得瞪大了眼睛,甚至忘了自己也是在生死一線之間,就這麽看著劉敬宣飛快地越過了劉裕的身邊,直向已經不到七步之外,四蹄如飛的一匹俱裝甲騎衝去。
光頭騎士的雙眼幾乎要噴出血來,血貫瞳仁,狼牙棒在他的腦袋上已經掄起了幾個大圈,帶起巨大的動能,直接橫著就掄向了劉敬宣,借著戰馬的衝力,這一下可謂是山崩地裂般的雷裂一擊,就算是長安的城牆,也能給這一錘加上巨大的衝力,活生生地給它砸倒了!
劉裕也是雙眼圓睜,忘情地呼道:“阿壽當心,別硬來!”
劉敬宣卻是不管不顧地哈哈一笑,直接就迎上了前去,戰馬一聲長嘶,雙蹄前立,整個站了起來,兩隻裹著蹄鐵的鐵掌,生生砸向了劉敬宣的前胸,而那狼牙棒則帶著罡風殺氣,直接橫掃向他的腦袋,兩路來襲,都是電光火石一般,任你是大羅金仙,也難以同時抵擋這兩樣攻擊,而直立起來的戰馬,恰到好處地掩護住了馬上那個光頭騎士的大半個身體正麵,可見此人是何等的戰技高超,經驗豐富,非如此,又怎麽可以當上甲騎俱裝的軍官呢。
劉敬宣鋼牙緊緊地咬著,怒目圓睜,他的大鐵錘直接遞向了前方,而不是格擋向著腦袋砸來的那個狼牙棒,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劉裕甚至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就這樣給人把腦花子打出來的情況,就算北府戰士再強裝,骨頭再硬,也不可能戴個頭盔就去硬頂這幾十斤重的狼牙巨棒。
非但是劉裕閉上了眼睛,就連那個馬上的光頭騎士,也是大驚失色,吃驚地吃大了嘴,從馬身上探出了頭,他也很想看看,這個一身熊皮,命都不要的硬漢,究竟是何許人也,在北方的冰天雪地,不乏這些一身熊皮虎皮的勇士,這點倒並不讓他吃驚,但是熊皮之下是個什麽樣的人,是他所關注的。
劉敬宣突然大笑了起來:“狗頭去死!”
他的大錘本來是向前遞,直接砸向馬頭的,但隨著那個光頭從馬頭上現出的那一瞬間,錘子稍稍向上抬高了二寸左右的仰角,劉敬宣的手猛地一扭大鐵錘的錘柄,一聲機關響動的聲音,幾十斤重的錘頭,突然如同炮彈一般,從錘柄上直接飛射而出,如同一個巨大的鐵製實心炮彈,狠狠地砸在了那個光頭的麵門之上。
光頭鮮卑騎士的腦袋,那顆劃有無數傷痕,讓人望而生畏的腦袋,頓時就象一個脆弱的雞蛋殼一樣,給生生砸得粉碎,如此近的距離,這一錘是以破空之勢飛出,整個腦袋,直接是給打得在他的脖子上爆炸,紅白之物,狂野地在空中四散而噴射,而那個壯實的身體,仍然端坐在馬身之上,甚至連掄起狼牙棒的速度,都沒有減弱一分一毫。
眼看狼牙棒離著劉敬宣的腦袋,已經不足半尺了,那帶起的勁風甚至把劉敬宣的狗熊大衣的熊頭給吹掉,露出他那滿是橫肉的臉,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隻馬蹄,重重地踏上了劉敬宣的前胸,伴隨著護心鐵鏡破碎的那可怕的金鐵交加的聲音,劉敬宣的身體,如同被十二級台風正麵卷中的一葉小船,整個飛了起來,連人帶甲二百多斤的這一大堆,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再次飛越了劉裕的身邊,重重地落到了身後的草地之上,而那杆巨大的狼牙棒,就在他飛起的那一瞬間,從他眼前不到半尺的地方掃過,那勁風甚至吹得他的鼻梁都有些歪了。
劉敬宣一邊這樣飛了出去,一邊哈哈大笑:“真他奶奶的刺激,爽!”
劉裕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阿壽,厲害!”他說著,一聲虎吼,直接左手猛地一發力,剛才還有點愣神的那個鮮卑騎手,給他這一下發力,生生地拉下馬來,而右邊那個被劉裕踩著馬槊的騎士,頓時就臉色慘白,哪還顧得上管身後的同伴,雙手棄了馬槊,轉身就要逃跑,劉裕的出手如電,左手本來一直掛在手腕之上的別離刀,呼嘯而起,去勢如流星一般,頓時就從那逃跑騎士的脖子後紮了進去,喉骨碎裂的聲音,即使是十步之外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無力地伸手虛抓了一下,就倒地而亡。
左邊的那名落馬騎士,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是一條黑大漢,直奔到眼前,高高地抬起了腳,這個騎士可以清楚而恐懼地看到,鞋底之上,已經是血凝成了黑色的塊子,刺鼻的腥氣,直衝他的腦袋,就在這一腳踏破他腦袋的瞬間,他仿佛能聽到一個大笑聲:“告訴閻王,殺你的,鐵牛向靖是也!”
劉裕搖了搖頭,收起了自己的別離刀,轉眼四望,數百名北府軍戰士,已經衝到了第一排的甲騎俱裝麵前,與之混戰,殺成一團,無法衝鋒,原地格鬥的甲騎俱裝,一切優勢都反而成了致命的弱點,高坐馬上,行動笨拙,轉身不易,而不少北府戰士根本不跟在馬上掄槊揮棒的騎士硬拚,矮著身子專砍馬腿,戰馬的哀嘶聲不絕於耳,劉裕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把肩頭掛著的幾根馬腸往地下一甩,提刀直衝向十餘步外的第二線甲騎:“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