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九十八章 火箭換弩飛石攻
顯然,對面的木甲機關人,也發現了晉軍陣中這些燃燒著的火箭,幾百個火流星樣的箭頭,即使是在百步之外,即使是隔著三五排重裝輻手和架兵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相應的,這些木甲機關人的方向,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似乎是從這木甲機關人的身體內發出,而哨聲所在,正是站在中間偏後,離前排的盾牌大約五十步左右距離的一個木甲機關人。
朱修之的雙眼一亮,大吼道:「中央的三十箭,齊射吹哨的木甲機關人,隨我箭來!「
他說著,調轉箭頭,直指這個響哨的木甲機關人,因為他看得直切,這個機關人還沒有來得及抬起手中的大木盾呢。
朱修之的手指一松,只聽「器「地一聲,拳頭大的火焰,如同一顆火流星,在這一箭的載入之下,直奔這個響哨的木甲機關人而去,不偏不倚,直接射向了其前胸的位置。
而三十多枚火箭,也緊隨其後,紛紛射向了這個木甲機關人,所有的弓箭手和朱修之一樣,在這一箭射出之後,幾乎都不再做後續的動作,任由手中的大弓在打擺,下垂,大家都非常期待,這三十多枚火箭擊中目標之後,木甲機關人瞬間就能變成一枚巨大的,燃燒著的木堆的景象。
可是這預想之中的,火焰騰空的景象沒有出現,從朱修之的這一箭起,射中木甲機關人的時候,就如同擊中了敗革一樣,甚至連這一箭都沒有射穿這個木甲機關人的身體,釘在其身上,而是擊中了那木甲機關人身上披著的,濕淋淋的牛皮,這牛皮外還抹了不少黃稀拉拉的糞水,甚至有些白花花的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無比地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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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噁心之餘,卻是極為地有效,火箭擊中這抹了糞的牛皮之後,不僅無法逐皮而入,甚至連火星也瞬間就能熄滅了,三十多箭就這樣全部掉在了這個木甲機關人的下面,剛才還熊熊燃燒的箭頭,這會兒只能冒出縷縷的清煙,而這個披了抹糞濕牛皮的木甲機關人,仍然傲立不動。
木甲機關人的腦袋轉了轉,看向了來箭的方向,這個面無表情的木頭腦袋,在朱修之這會兒看來,似乎還掛起了嘲諷的笑容,它迅速地抬起了手,這隻手臂之上,沒有掛著大木盾而是安放了兩部連弩,一弩十箭,直接指向了朱修之和弓箭手們的方向。
朱修之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吼道:「大家快閃。「他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猛地向前一撲,一個前滾翻把身形隱沒進了滾起的塵土之中,因為豐富的戰場經驗讓他明白,這百步之內,儘是強弩的射程,往後哪怕跑出十步,也是無法閃避的,而這個木甲機關人用的是直瞄射擊,而不是普通的吊射,慢了半步,恐怕小命就沒啦。
而隨著朱修之的猛然前撲,在他身後的盾牌手們也象之前一樣,頂著盾飛快地站到了這些弓箭手們的身邊,一起向後倒退,只是這種常規的擋箭之法,這回卻派不上用場上。
「嗒「「嗒「的弩機擊發之聲,不絕於耳,而弩矢破空,那特有的厲嘯之聲,以及擊中人體或者是盾面,那可怕的入肉與碎木之聲,也幾乎是同一瞬間響起,七八十步的距離,被六石到八石的連弩所射,即使是盾牌頂在面前,也是無濟於事,更不用說,這些盾牌,大多數還是舉在頭頂,準備去防那吊射吱。
朱修之能感覺到咸腥而熱乎的液體,噴射狀態地淋在自己的後背與脖頸之上,那是戰友們的鮮血,他顧不得回頭,繼續連滾帶爬地向前飛快地移動著,他甚至可以聽到小林子,他的親兵護衛在後面的慘叫聲:「修之哥,救….……「
而這聲出來的同時,又是一聲弩矢入體進肉的聲音,小林子發出了一聲悶唉,然後就是撲地時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了
朱修之的眼中含著淚光,不用回頭,他也能知道後面在發生的事情,但他更明白一件事,只有活著,才能反擊,才能報仇,想到這裡,他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弓,向前爬行得更快了。
傅弘之的吼聲,在三十步后的位置響起:「拋桿,投石,礎倒這些木甲機關人,快!「
在傅弘之的面前,二十多步的位置,剛才還站著的三十多個弓箭手,現在已經沒有一個還保持站立姿勢了,連同盾牌手們,地上五十多人已經成了屍體,鮮血橫流,甚至有些人給射穿了胸腹,腸子都流了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死狀極慘,而剩下的活人,則跟朱修之一樣在地上爬著,躲避著還繼續向著煙塵中射擊的弩矢,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而傅弘之的身後,六七輛獨輪小車被迅速地推上前來,這些小車上,都裝著一根大竹,削去了枝葉,大竹的頂端,則安放著一個小巢,裡面裝著一塊三四廠重,腦袋大小的石頭呢可不正是戰場上常用的迷你投石機--拋桿嗎?
這些拋桿被四五個軍士用繩索奮力地拉下,拉弛,然後在眾人齊聲的號子下,猛地鬆手,六七個石塊,騰空而起,直接挫向了那正面的七個木甲機關人,尤其是有三石,礎向了中間的那個吹哨的。
在這幾個木甲機關人的身前,頓時升起了幾面大木排,那是木甲機關人身前的輔兵們早有準備的,火箭來襲時,這些木排直接不動用,因為抹了糞水的濕牛皮足以防火,可遇到這種矢石來襲,這些木排就派上用場了。
「喱「「喲「地几上,兩個石塊直接被木排擋下,而木甲機關人的方向響起了幾聲慘叫,應該是落下的石塊礎到了附近的軍士,而另一個石塊,則不偏不倚,礎中了這個吹哨的木甲機關人,正在發射弩矢的左臂,只見這部連弩,頓時就給礎了個稀巴爛,就連這條左臂,也如同一個人給打折了的手臂一樣,直挺挺地垂了下來,再也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