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一十七章 料敵決勝十裡外
明月飛蠱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是真的下了決心要慕容蘭死了?我到現在還不相信呢。」
黑袍平靜地說道:「為何不信我?對現在的我來說,她還有什麼作用嗎,一個自行其事,甚至跟我爭奪城中威望的女人罷了。她要護的是慕容氏的一族,家國, 而我要實現萬年太平,甚至需要毀掉這些,這就註定了,即使沒有劉裕,我跟她也早晚是會反目成仇。」
明月飛蠱搖了搖頭:「你如果真的想殺她,怎麼會用賀蘭敏去動手?就是十個賀蘭敏, 也不可能殺掉慕容蘭,你要說賀蘭敏用狐媚之術去暗殺慕容林甚至是慕容鎮我還相信, 但對慕容蘭, 這招沒有任何用。」
說到這裡,明月飛蠱頓了頓:「再說賀蘭敏跟慕容蘭又能有什麼姐妹情,雖然同是你的使徒,弟子,但她們並不是那種從小在一起訓練成長的,也不過是因為有過幾次任務,共同合作過而已,而且賀蘭敏和慕容蘭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慕容蘭在這個時候對於接近她的,由你派過去的人,不可能沒有防範,以她的武功,賀蘭敏不可能殺得了。」
黑袍微微一笑:「我說了我一定要賀蘭敏殺她嗎?」
明月飛蠱先是一愣,轉而恍然大悟道:「你是要賀蘭敏行刺不成,讓慕容蘭反過來殺她?」
黑袍冷笑道:「不錯,這回我給賀蘭敏下的可是死命令,如果不成功, 那回來后就是公孫五樓的下場, 沖著這個,她會盡最大的可能去刺殺慕容蘭的,要麼讓她成功得手,要麼是刺殺不成,給慕容蘭反殺。」
「而賀蘭盧如果看到妹妹給殺,必會殺慕容蘭報仇,因為賀蘭盧也沒有退路了,如果慕容蘭在他面前殺了賀蘭敏,那無論是為妹妹報仇,還是執行我的命令,都只有這一條路了,他也跟劉裕結了深仇大恨,再多一條殺慕容蘭的也無所謂。」
明月飛蠱嘆了口氣:「你真是把人心都算的死死的了,太可怕。」
黑袍沉聲道:「那也是慕容蘭自找的,如果他聽我的令,出北門,不跟賀蘭盧在一起,我的這些個算計又怎麼可能傷得了她?既然她不能為我所用, 反而成為我實現計劃的障礙, 那我只有除掉她了, 讓劉裕痛失所愛,方寸大亂,這才會給我突襲他的機會。」
明月飛蠱勾了勾嘴角:「那接下來要我做什麼,這恐怕是此戰中我最後一次幫你了吧,是去西城,還是乾脆點去助賀蘭敏取慕容蘭的性命?」
黑袍擺了擺手:「都不用,你的任務比這兩處更重要,到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忙,你需要」
谷撏
他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與咆哮之聲,西城那裡,一陣震動似乎隔著好幾里地傳播過來,上百支號角在同時吹響,清晰可聞,黑袍的臉色微微一變,喃喃道:「終於,開始了啊。」
廣固,城南,帥台。
劉裕也聽到了西城方向的這頓鼓角之聲,那顯然是騎兵們突擊前,吹響的進攻號角,儘管只有幾百人在齊聲吶喊,但配合著這鼓角的聲音,仍然折騰出了千軍萬馬的感覺,一股衝天的殺意,混合著煙塵,從西城的方向騰起,劉鐘的臉色微微一變,喃喃道:「難道,這是燕軍的俱裝甲騎,大規模地要突擊了嗎?」
胡藩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剛才的傳令兵來報,西城那裡的敵軍俱裝甲騎,已經不滿千騎了,而我軍也已經穩住了陣腳,嚴陣以待,他們是突不過來的,恐怕只是這幾百騎仍然死戰不退,想要再次發起衝擊而已。」
劉穆之點了點頭:「不錯,俱裝甲騎訓練有素,是天下精銳,即使是幾百騎,也能弄出千軍萬馬的感覺,只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明知不可能破我軍的陣列,為何還要前來送死呢?」
王妙音淡然道:「也許,只是盡戰士的本能吧,這支俱裝甲騎是從北門殺出的,一路上也破我軍的長圍,毀我軍的營地,本可突出西北角,卻又殺了回來,想必是受到了嚴令,要打亂我軍攻城的布署,現在他們的退路已經給切斷,退也退不回去了,索性最後衝擊一次,只要他們還存在,我軍就無法順利地攻擊西城,這也是為守城部隊爭取時間,劉大帥,是這樣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劉裕的身上,他淡然道:「黑袍老謀深算,不會只為爭取一點時間就浪費他最精銳的上千俱裝甲騎,再說西城那裡,一向不是敵軍攻擊的重點,打到目前為止,我軍都沒有攻上城牆,要說情勢危險,是遠遠談不上的。」
說到這裡,劉裕目光炯炯,自信地說道:「所以,我認為這支燕軍的突擊,可不是為了爭取什麼時間。之前不是有消息回報,說是城頭在鳴金,但城外的這支燕軍甲騎,仍然是發起了第一次突擊,結果給我們消滅大半進攻部隊嗎?」
劉穆之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是有這樣的消息傳回,城頭有鳴金之聲,可城頭的燕軍似乎是撤退了一些,城外的俱裝甲騎卻沒有退,可能這鳴金之聲,是針對城頭部隊,進行輪換的吧,也許,是城外這些甲騎的突擊,給他們爭取到了輪換的時間。」
劉裕嘆了口氣:「那如果是為了爭取時間,在城頭完成輪換,城外燕軍又損失了三百餘騎的情況下,城外的騎兵應該退卻了,甚至若是只為了拖延時間,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發動突擊,象之前那樣騎射就行了。以我的判斷,這個鳴金之聲,不是為城頭的燕軍,而是要城外的這些燕軍撤退的,或者說,這支燕軍出現在戰場上,並不是城頭的燕軍所需要的,他們之間的配合,出了問題,以至於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城外燕軍撤離!」
王妙音睜大了眼睛:「那這些燕騎來到西城,難道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