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一十一章 主將帶頭喝葯湯
徐道覆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神尊,你真的可以幫我拖延劉道規十五天時間嗎?」
斗蓬微微一笑:「桓謙和譙蜀都不能指望太多,真正厲害的一路,還是你們,所以,我之前先去了一趟北方,讓譙縱放出了桓謙,又到隴右一帶招兵買馬,為的就是先在北邊搞出大的聲勢出來。不過,他們畢竟不可能是劉道規的對手,只能拖延一段,你們這裡動作還是要加快,這十五天,嚴格來說,不是給你徐道覆爭取的,而是…………」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盧循:「元龍(盧循的小字),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盧循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十五天,是給我爭取的,讓我大軍能迅速地通過五嶺,攻入湘州,在湘州軍隊集結起來之前,攻取巴陵,岳陽一帶的糧倉,如果湘州拿下,那劉道規有守土之則,也會判斷我們接下來大軍會直撲江陵,江州那邊反而是佯攻,這樣他就會把主力用來對付我,而不是去跟何無忌夾擊道覆了。」
斗蓬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不錯,就是這個計劃,所以你現在馬上就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你能召集到的部隊,帶上隨身的兵器和十五天的乾糧,從所有能通行的山路小道,翻越五嶺,到嶺北的鷹譚一帶集合,有五千兵馬,就去攻打巴陵。至於大道,先讓道覆的戰船龍骨通過,有一百條即可。」
徐道覆笑道:「攻下南康后,我們只要有一千船工,這一百條戰船就能在三天內裝配完成,而我先頭的兩千戰士,就可以直上戰船,撲向豫章啦,一路之上,會不斷地有人加入投奔我們,完全不用擔心兩個月內的糧草問題。」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倒是二哥你,得小心點,巴陵的糧庫一帶,可是有兩千多荊湘軍隊守衛的,你這五千人馬如果全是神教弟子倒還好說,可要是帶了很多蠻夷,那反而可能會扯起後腿啊。」
盧循咬了咬牙:「嶺南俚侗蠻夷,只能壯壯聲勢,湊個人數,真正核心的戰鬥部隊,還得是我們神教的老弟兄,不過好消息是,巴陵糧倉的守軍並沒有多少以前的老北府軍戰士,原來的守將檀袛,因為武陵內史庾悅不願意上任,而暫時地帶兵去調任武陵一帶了,聽說譙蜀有意出兵白帝城,他更可能是帶兵去西上支援白帝城而不是來巴郡,只要我們速度夠快,直撲巴陵糧倉,不給劉道規和檀袛派兵支援的機會,是可以做到一戰而下的,畢竟,原來那些投降的荊州軍的戰鬥意志,是遠遠不能和真正的軍隊相比,哪怕裝備再好,訓練再足也沒用!」
斗蓬正色道:「拿出當年一夜之間攻陷全吳地八郡的氣勢,我也會讓湘州,江州那裡的抗晉力量全都動起來,不要考慮廣州的事情了,打下建康,滅掉晉國,剷除劉裕和他的北府集團,才是我們的目標,事成之後,你們兩位可以坐上帝王將相之位,把晉國變成****的理想國,在此之上,我們的修道長生,萬年太平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實現。」
盧循和徐道覆齊聲道:「願為神盟效犬馬之勞!」
斗蓬滿意地點了點頭:「本來這次的大戰,我是應該親自指揮的,但是現在別的地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這裡就交給你們二位了,還是元龍作主,不過,在軍事上,你需要多考慮一下道覆的建議,如果迅速地擊破何無忌或者是劉道規之後,你們需要迅速地合兵一處,直取建康,荊州不過是枝節末本,而建康卻是敵人的心臟和大腦,拿下建康,天下大定,我會在石頭城頭,迎接你們勝利的大軍,到時候,咱們師徒不醉不休!」
說到這裡,他拿起了桌上放的另一個水筒,舉在胸前,而盧循和徐道覆也連忙拿起了隨身的竹筒,三個竹筒齊齊地碰到了一起,伴隨著他們興奮的話語:「攻克建康,不醉不休!」
入夜,南康郡北,白鶴嶺。
兩座如同白鶴亮翅般的山嶺之間,一條不起眼的峽谷之中,藿香草的味道,混合著中藥的葯湯味,瀰漫在四周,幾十口大鍋里,都煮著藿香正氣湯,而來回奔波的軍士們,把一包包的薏米倒進這些鍋里,很難說,這是一鍋中藥湯,還是一鍋米粥。
圍坐在一口大鍋前的十餘個軍士,每個人都端著一碗藿香薏米湯,一個壯得象頭牛犢子的軍士,接過了一個木碗,刺鼻的怪味讓他的眉頭皺起,看著泛在黑色的葯湯之上的那些黃白色的薏米,他搖了搖頭:「天天喝這勞什子玩意,都快要吐了,這還得喝到什麼時候啊。」
朱超石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二牛,要是讓你去嶺南,給蚊蟲叮咬,染上瘴癘身亡,就象前一陣偵察回來的三水那樣,全身潰爛奇癢,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人跟打擺子一樣,最後在床上翻了三天三夜才斷氣,你可願意?」
這群圍坐著喝葯湯的軍士,連忙都站起了身,以手按胸行起了軍禮,這個叫二牛的士兵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將軍,你怎麼來了呀,這些天你可都…………」
朱超石笑著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那個葯碗,看著漂浮在黑色葯湯之上的那些個薏米,說道:「怎麼,讓你們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天天喝這些怪味葯湯,不高興了?」
二牛咬了咬牙:「將軍,你要是讓我們現在就翻過五嶺去殺妖賊,那我唐二牛不會眨一下眼睛,但天天喝這東西,不僅味道難喝,一天還要拉六七次屎,再喝兩天,我估計人都要癱軟了,還打個鳥仗啊。」
朱超石正色道:「時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不錯,我們就是要去嶺南平賊的,而出發的時間,就是後天,這葯湯,乃是嶺南的神葯藿香薏米湯,喝下之後,就可不畏瘴癘,不懼毒蟲,再也不會象三水兄弟那樣因為水土不服而枉送性命了,你要是不喝,我喝!」他說著,一仰頭,一碗葯湯就灌進了他的肚子里,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