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四十六章 黑袍為將鐵騎出
賀蘭敏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真的是佩服你這種應變和留後路的本事,無論何時,都有辦法逃掉。」
黑袍淡然道:「凡事未慮勝先慮敗,情報如此,兵法亦然,雖然我也不太確定晉軍真的是沖著水源來,但不管如何,我都得假設他們到來,不然的話,我會損失你,我現在最好的手下,神盟最好的使徒。」
賀蘭敏咬了咬牙:「如果你擔心這個,為何不讓公孫五樓留在山外面的三千鐵騎也去護衛?我感覺晉軍衝進來的部隊不會太多,要不然現在你組織兵馬殺回去?」
黑袍嘆了口氣:「戰機已失,之所以不讓太多兵馬進山,就是因為水源下毒這種事,傷天害理,有干天和,若是太多人知情泄露出去,只怕會動搖軍心,畢竟晉軍可以不來,但這方圓幾百里的百姓是跑不了的。就算是現在臨朐一帶的十幾萬將士,也有不少家人就在附近,若是知道這事,恐生嘩變。」
「現在反正死羊死雞也扔了不少在水源里,多少有點用,就算沒用,也不能再來一次了,你現在還是早點回廣固城,去看守慕容蘭,別的事情,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賀蘭敏的秀眉一蹙:「不用我再做偵察,刺探這些事情了嗎?」
黑袍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也做不了這些事,劉裕這回身邊有劉穆之和王神愛兩大諜報高手,想必營中暗衛密布,連我都不太可能潛入,我不想冒失去你的風險,現在所有情報手段都沒太大作用了,就是看正面的作戰,也就是看我的了。」
賀蘭敏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天水源之戰大敗,直接給小股北府騎兵擊潰我們數百騎,這要是給傳出去,對我軍的士氣是個不小的打擊啊。」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所以,我得想辦法找回這個場子,還好,那晉軍先鋒孟龍符,一個人追出去了,勇則勇矣,只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邪邪的笑意:「不是每個人都是劉裕的。」
說話間,賀蘭敏只覺得雙眼一花,黑袍的身形騰空而起,一下子飛到了荒丘之下早已經備好的一匹駿馬之上,黑色的斗蓬散落到了馬下,而一身燕國騎將的鎧甲,套在了他的身上,駿馬絕塵而去,伴隨著他那蒼勁的聲音順風而來:「看好慕容蘭,等我的消息。」
巨蔑水北,五里,百餘騎在蒼原之上狂奔不已,為首一騎,馬上的騎士緊緊地貼在馬背之上,手死死地抓著韁繩,雙腿不停地踢著馬腹,靴尖之上的馬刺,一下下地刺著馬兒的腹步,下下見血,而這也使得這匹馬兒一邊口吐血沫,一邊四蹄紛飛,這也使得他能沖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
突然,這匹棗紅色的駿馬,一聲長嘶,四蹄一軟,就這樣趴到了地上,任那騎士如何再拚命地鞭打腳踢,也再也無法挪動一步了。
幾個隨行騎兵驚呼道:「公孫將軍,公孫將軍!!」他們紛紛跳下了自己的坐騎,跑上去扶那已經滾落塵土之中,狼狽不堪的公孫五樓。而公孫五樓失魂落魄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頭,我的頭,我的頭還在嗎?」
黑袍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一邊響起:「你的頭若是不在了,現在是誰在說話,有什麼在說話?」
公孫五樓突然來了勁,從地上跳了起來,看向了聲音的方向:「國師,國師是你來了嗎?救我,救我!」
「啪」地一聲,公孫五樓只覺得臉上一辣,卻是一鞭子重重地抽上了他的臉,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耳邊灌進黑袍的怒吼聲:「公孫將軍,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模樣,讓將士們怎麼想,怎麼看?!」
公孫五樓頓時反應了過來,煙塵散去,只見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個高大雄壯的騎士,全身獸面連環鎧,兩側肩甲之上,飛鷹走馬,展翅奮蹄,而一具全封閉的頭盔,把整個臉都包住,只剩下了一雙懾人心神的眼睛,在兩個眼洞之中,閃閃發光,一股死亡的氣息,從這個人的身上發出,儘管日正當空,仍然讓人在三丈之外都有一股不寒而慄的恐怖,恨不得離此人越遠越好,以至於他身後跟著的數千鐵甲騎兵,都離得他遠在幾十步之外,密密麻麻,只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落在了陣外。
公孫五樓從沒有見過黑袍如此一身戎裝,都有些沒認出來,喃喃道:「國師,你,你真的是國師嗎,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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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冷冷地說道:「怎麼,難道我要再穿著一身黑袍,戴著面具上戰場?讓晉軍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公孫五樓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國師,屬下,屬下無能,愧對你的信任,只是,只是晉軍來得太多了,我們,我們奮力抵擋,還是…………」
黑袍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來得太多了?來了多少?」
公孫五樓微微一愣,喃喃自語道:「來了一千,哦,不,來了三千,不對,是五千騎兵,個個凶神惡煞,我等力敵…………」
「啪」地一聲,又是一鞭子抽在了他另外的半邊臉上,這下他又驚又怒,本能地想要叫罵,可是話才到嗓子眼,一看到黑袍那雙死神般的電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頓時連與之對視的勇氣也沒了,只能捂著臉:「國師,我等,我等真的儘力了!」
黑袍咬著牙,恨聲道:「儘力?你連敵軍有多少都沒數清楚,還敢說儘力了?你扔下幾百兄弟在後面抵抗送死,為你爭取逃跑的時間,按軍法,我現在斬了你都不為過!」
公孫五樓哪還敢再辯解,連忙跪地磕頭,大叫道:「國師饒命,國師饒命!」
黑袍冷冷地說道:「等會兒滾回城中,給段將軍和賀蘭將軍報信,讓他們作好準備,現在,在這裡好好看著,我是怎麼打仗,怎麼做事的!」
說到這裡,他死死地盯著兩里之外,一騎絕塵,揮舞著大戟直衝本陣的那一人一馬,銀甲白馬的孟龍符,勾了勾嘴角:「打起公孫五樓的旗號,詐敗逃跑,引他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