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母子談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聽到青璿親口說不反對紅蓮當他的父親,自己心裡竟然鬆了一口氣?溫文卿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想法,頓時臉色微變。索性青璿那孩子正和麵條打交道,沒時間關心這裡,這才默默地將提起的心放下。
「娘,肚子還餓!」青璿不忘溫文卿現在的狀況,說話的時候都是看著她的。但是此時,他的餘光卻不停地往紅蓮那碗麵條撇去,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他的想法很簡單,不讓那個傢伙吃到!管他這頭大灰狼有多麼厲害!
知兒莫若母,溫文卿嘴角抽搐幾下,還是順著兒子的意思說道,「索性你毓清叔叔走得急,也沒來得及動筷子,不如寶寶先吃了?等過些時候媽媽在給他補上?」
「嗯!」青璿將紅蓮那份也給笑納了。
吃飽喝足,青璿滿意地拍拍肚子,心裡則是饒有趣味地想著紅蓮現在的「慘狀」。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家母親製作的藥粉雖然沒有具體品級,但是藥效非常強橫。實力再高也會中招,就是程度不一樣罷了……嘿嘿嘿,就是不知道他現在舒不舒服?
活該他下手那麼快……現在遭罪了吧?
看齣兒子嘴角的壞笑,溫文卿不禁替紅蓮捏了一把汗。估計這個孩子現在正在腦子裡欺負毓清吧?溫文卿默默地收拾桌子,卻沒有開口說話。青璿怎麼說也還是孩子,偶爾調皮一些也是正常的,自己這樣拘著他,反而不好。至於自己給他找后爹的事情,若是兒子執意反對,她也不會堅持。這世上還有什麼會比自家兒子更加重要的?
按照一般的習慣,溫文卿這時候都會在煉丹房呆著,要麼煉製丹藥,要麼研究一下自己感興趣的藥理課題,亦或者靜坐修鍊。但是兒子回來了,她當然以兒子為重,其他的事情可以另外找時間完成。看見兒子吃晚飯就趴桌子上,溫文卿不由得敲一下他的腦門,提點一句,「坐起來,這樣對身體和腸胃不好!」
青璿不好意思地摸摸被敲的腦門,乖乖坐直身體,一瞬不瞬地看著溫文卿,等待她的表揚。不負他所望,他家母親果然露出欣慰的笑,誇獎了一句,「這樣才是好孩子嘛。」
不管青璿這十年間經歷了什麼,亦或者他下手宰殺別人的狠厲是否更上一層樓,在溫文卿面前,他永遠是那個喜歡無時無刻不黏著他的乖兒子。造成這個結果,除了青璿故意的隱瞞,還有溫文卿的體諒和包容。不管兒子在外人面前如何,她永遠只記得兒子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青璿無聊地托著下巴,想幫她收拾,卻被自家母親轟了回來。
等溫文卿收拾完了,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子這才安靜地坐下來。溫文卿的實力進入了瓶頸,現在只需要一時的頓悟就能繼續進步,所以暫時不需要苦修。閑暇之時也學著鍛煉自己的女紅,偶爾繡花做衣服什麼的……
青璿坐在她對面,為的就是談話的時候讓自家母親「看」得清楚和方便。
「娘,這衣服好像不是青璿的哦……」明顯比他的身材大了好幾號……莫非是給那個討厭鬼做的?為什麼沒有他的?
「嗯,你的已經做了很多套。半年前不是拜託你的玹臻爺爺為你量身材么?」溫文卿習慣性地說道,將線頭咬斷,換了另外一種線,「這裡根本沒有賣布料的地方,加上神龍一族和神莽一族都是喜好戰鬥的,穿的衣裳多是野獸皮毛。這些布料也繩線還是媽媽來八荒谷之前放著的。索性空間儲存的性能不錯,看起來都是新的……」
「對啊,玹臻爺爺的確是為青璿『量』過身材的……」提及這個細節,青璿都忍不住怨念,玹臻那哪裡是「量身材」?根本就是把他揍成重傷,順便「量」的吧?要知道那時候自己剛在一頭洪荒異獸手裡逃脫,身上本來就有傷,加上玹臻的「量身材」,自己差點沒送掉小命。但是,這個細節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套衣服是給他做的?」青璿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還有那個荷包……」
「呃……這個么……」溫文卿有些為難地看著手裡頭快要完工的大氅,突然慶幸自己兒子沒有看到另外的深衣,不然就真的洗不清了,「他不太喜歡穿獸皮衣服,就拜託媽媽做一件了。」
「那個荷包也是?」有衣服穿就不錯了,還想要母親親手做的荷包……美不死他!
「不是……」溫文卿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下去,「做給你的,媽媽給別的男人做什麼荷包啊……盡亂說話……」
「誒……還以為是給他的呢,正想傷心一番的……嘻嘻嘻,還是娘好。」青璿把那個剛做完沒幾天的荷包拿走,突然想到什麼,又從空間器物中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張,將它塞進荷包里,「嗯,這樣就好了。」
拍拍掛在腰間的荷包,青璿繼續得意地笑。
「寶寶怎麼還留著那張紙?」若是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好像是自己十年前寫下的小故事吧?記得當初兒子還說過,聽不到她講睡前故事就無法入睡,硬是纏著自己給他寫幾篇睡前故事……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居然還留著。只是紙張早已老舊,看樣子自家兒子經常翻動,重溫紙張所寫的故事……
記得上面的故事還是自己根據《神話》之中的經歷改編的呢……
「當然要留著啊。」青璿理所應當地回答,那認真的表情讓溫文卿不覺心中暖和,「娘寫下的故事,這輩子都要留著。也許等哪天兒子有了兒子,它還能用得著。」
溫文卿沒好氣地點他的額頭,「之前不是說自己還小,不想娶媳婦么,現在怎麼連兒子都蹦出來了?那行,趕明兒讓你家紫炎爺爺替你物色一個?」
青璿被溫文卿說風就是雨的性格徹底打敗,將聲音拉的老長,「娘……饒過兒子這一回吧……兒子還小誒,說什麼媳婦啊……」
溫文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兒子總是這樣,多大的人了還是那麼喜歡撒嬌。
母子倆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中,夜色漸漸陰暗下來。看著外面漸暗的光,青璿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情,問道,「娘,您找血葉幽冥草幹什麼?」
溫文卿執針的手頓了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你從毓清叔叔那裡聽來的?也沒什麼,就是清除神莽一族血脈污染,必須要用到罷了。」
青璿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得到這個敷衍的答案。他沉默下來,母子之間的氣氛突然凝滯的讓人難以呼吸。青璿緊抿著嘴,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好似無意識地說了句,「夏天來了啊,氣溫總是那麼熱,讓人有些不適應。」
溫文卿臉色巨變,但還是沒打算說什麼。
「兒子先去開一下窗戶吧,順便點盞燈,抹黑做女紅很傷眼睛。」青璿站起身,去開窗了。溫文卿看著兒子稍顯單薄的背影,突然有一種自己真的老了的感覺。不過想想也是,算上前世今生,自己今年都一百四十多歲了,能不老么?
屋內的油燈是溫文卿特意改制的,其亮度和她前世有得一拼。習慣了些微的黑暗,屋內一下子變得亮堂,她有些不適地眯緊了眼。
「娘,青璿能問一下么,血葉幽冥草的具體效用?這十年間沒有複習,忘記了很多……」青璿做好這些,端正地坐在溫文卿面前,自然彎翹的嘴角也被他刻意抿著。
溫文卿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一臉倔強的兒子,恍然間竟然看到了那時候的紅蓮,記得他也是這麼嚴肅地看著自己。被她用一通的藥材知識打發回去,但是……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青璿,自己的寶貝兒子,藥理知識不亞於她。怎麼可能簡單兩下就能打發?
「寶寶想知道什麼?」溫文卿還是想瞞著,打算見機行事。
「兒子想知道……血葉幽冥草的擬合藥性要是發動,蛇莽一族體內的血脈污染真的能『恰巧』解開……而不是過猶不及?」血葉幽冥草,他雖然沒見過,但是根據當初所學的內容來看,神莽一族一旦使用經過特殊處理的血葉幽冥草,其下場絕對必死無疑。要麼被毒死,要麼被補死……反正都是一個死!
他家母親為這件事付出了多少心血,會親手毀滅神莽一族?答案自然不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為了某些原因需要血葉幽冥草,又不想別人起疑,因而拿神莽一族做借口。
「寶寶真的很想知道?」
「對,兒子想知道!」青璿直視她的眼,堅定而認真,「青璿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兒子有知道的必要。難不成兒子要等到您冒險受傷甚至是失去性命的時候,才有這個資格知道內情?青璿已經長大了,可以扛起這個小家了……」
「事情沒有寶寶想得那麼嚴重……」溫文卿說的有些底氣不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