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向寒川
江阮見向寒川一直望著女兒,則是笑著說,“你跟我進來,換身幹淨的衣裳,等會兒我讓你抱一下妹妹。”
“妹妹?我沒有妹妹!”
還真是個憨傻的。
江阮笑著帶人去了村子裏,看門的那個士兵叫李長柏,帶了兩個人,則是去溪水對麵,找向寒川的母親去了。
等江阮這邊給向寒川找了個幹淨的衣裳,衣服很大,是陸慎行的,穿在向寒川的身上,特別的寬鬆。
江阮幫他將衣服袖子全部卷了起來。
“你先穿著,我將你的衣服給洗洗,等下晾幹了,你再換上。”
不得不說,這孩子長的倒是個好看的,眼睛大眼球特別的黑,像是如黑曜石一般,看上去很有精神。
頭發是披散在身後,看著很邋遢,這種常年不洗髒兮兮的頭發,可不是一次兩次能洗的幹淨的,就是洗了,晾曬幹頭發還是很粗糙,蓬鬆如麻。
向寒川嗯了下,“謝謝你!”
抱著他衣服往外走的江阮,頓了下,沒多說別的。
這孩子的懂事,以及對人的禮貌,是讓江阮覺著有些驚訝的。鄉下的小山村的孩子,能有這麽懂禮貌的,真的不多見。
當然了,除非是家裏爹娘教養好。
“甭客氣,在屋裏幫我看下妹妹,我去把你的衣裳晾曬了。”
剛等江阮走到這院子裏,沒有院門的門口,李長柏就帶著倆人過來,看到江阮,李長柏一陣無奈搖頭。
“人死了,我們過去的時候,女人已經死了,上吊死的,掛在了樹杈上,估計是怕拖累孩子,自己結束的生命。這裏有個血書,……。”
江阮將盆子放下,瞧著李長柏手中那個寫了血書的帕子,雙手接了過來。
“人接來了嗎?我先去跟那孩子說一聲。等等看,問問他的意思,如何安排那女人的後事吧。”
還真是,她還沒來記得多問這個孩子,關於這裏的情況,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向寒川畢竟隻是個孩子,現在母親死了,江阮做不到不管不問,至少,也要幫人將後事料理了。
讓李長柏在外麵等下,江阮回到屋裏,看著那個逗著女兒玩耍的男孩子。
他臉上,才剛帶了微笑,現在就必須要麵對這樣一件殘忍的事兒了。
看到江阮來,向寒川抬頭,望著她,也不說話。
江阮扯動嘴角,想笑一下,可卻笑不出來。
“寒川,我需要跟你說一件事兒,你母親她……。”
“我娘接過來了,我去看看。”
眼看著他要往外走,江阮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娘走了,這個……是你娘留下的東西,我沒打開過,你先看下。”
本想找這個孩子問點話,現在,……她還咋問啊,隻能先幫他處理這個事兒吧。
向寒川接了那個用血寫了字的帕子,打開後,看到的就是母親臨死留下的字句。
向寒川握著帕子,推開江阮就跑了出去。
江阮在後喊著,“寒川,……。”
在門口呆著的李長柏也被向寒川撞了下。
“這……。”
江阮走了過去,“先找個地方吧,準備下給她安葬。那孩子估計是受不了,先讓他冷靜一下。”
“是,嫂子。那我先帶人去忙。不過,嫂子我提醒句,陸大哥上次說,這裏怕是也不太安全,說是讓咱們準備下,要轉移地點。”
江阮蹙眉,不想轉移,但卻也能理解,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他們不能找到安全的地方,麵臨的隻有死。
“我知道了,我會提前準備好。對了,我問你一下,陸慎行跟於陽,他們啥時候會回來。”
這都離開快小半個月了,還沒見人蹤影。
李長柏道,“說是快了,但沒說具體時間。上次因為邱家的事兒,讓薛家大為惱火,現在皇城內外,戒備森嚴,陸大哥去城內,也是困難重重。”
“我懂你說的,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
江阮跟李長柏說完,起身先去將向寒川的衣服,晾曬好。
站在院子裏,思忖片刻,她想好了。
決定回渝北!
陸慎行說著是救了她,等將答應好朱老將軍的事兒處理好,就跟她回去,好好的過安穩的日子!
可世道不安穩,他們的日子如何安穩得了。
江阮也想明白了,自己在這裏,幫不上陸慎行什麽忙,還是回去算了。
回到屋裏,江阮帶著女兒,又將屋裏的東西收拾了下。
……
向寒川這一走,就跑出去了三天!
眼看著屍體開始變味腐臭,遲遲等不到向寒川,江阮著急,李張柏也著急。
“嫂子,那小子莫不是跑了,咋都三天了,還不回來。這人得趕緊埋了,不然都得發臭了。”
“我知道,再等等,等今天一晚。”
李長柏歎息了下,正準備要走,卻看到不遠處向寒川,臉上胳膊上帶著傷的回來了,懷中抱了一個木頭,半大不粗。
江阮奇怪的看向他,“你出去就是為了找個木頭?”
“我娘要的木頭,她一直要找這個酸梨木,說等死了做棺材用,我找到了。”
“你是想……。”江阮覺著自己有點看不懂向寒川。
“我娘喜歡這個。”向寒川走向江阮,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我娘死了,我不求你們什麽了。你想問的,我會告訴你。但請幫我處理好我娘的後事,將我娘跟我爹,叔伯葬在一起。”
江阮忙著扶起他,“我幫你是心甘情願的。你也可以不走。”
向寒川搖搖頭。
將向寒川的母親的喪事處理後,過了三日,江阮也從向寒川的口中得知。
這個村莊許久前就存在了,在他們來之前,這裏住了一些穿著奇怪的人,那些人離開後,他們才搬過來住。
向寒川隻說,那些人穿著顏色鮮豔的衣裳,說著奇怪的話,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竹筐子,在竹筐子裏,有好多嗡嗡的聲音。
他說,那都是毒蟲。
江阮跟向寒川坐在院子裏,女兒星辰坐在她的懷中,一大一小,說著很是嚴肅,卻又格外神秘的事兒。
江阮問他,“你是咋知道那些是毒蟲的?你看到過嗎?”
“我沒看到過,可能感覺出來。我娘說我天生跟別人不一樣,我是不會受傷的,我小時候從屋頂上摔下來,一頭栽下來的,大夫都說了,我必死無疑,可我還是活了。我爹說我是個命犯孤煞,跟我相處久了的人,都會無緣無故的死去。
他們說,我是再偷他們的命活,我活著,他們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