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從沒聽說你會醫術
白於氏露出一個慈母笑,上前扶住白景瑜,柔聲道:“你不好好躺著,怎麽出來了?”
??白簡兒唇角抽了抽,也不怪原主怨恨這個親娘,這待遇的差別也太大了。
??原主不在白於氏身邊長大,又對她不親近。白景瑜是白於氏看著長大的,又天生體弱,壽數不長,白於氏自然會多疼愛他一些。
??想想白於氏天天活在隨時失去兒子的恐懼、無助中,肯定非常痛苦。
??可丈夫常年不在身邊,女兒跟自己不親,還得替丈夫管理一院子的姨娘小妾和庶出子女,連個分擔、說話的人也沒有。
??肩上的擔子,和對兒子的擔心焦慮,讓這個女人幾欲崩潰。
??白於氏是白瑾堂當年在戰場救下的女子,據說家裏人都死光了。所以,白於氏連個娘家人都沒有。
??白簡兒突然很憐憫這個女人,若是換了自己,她不確定自己能撐得住。
??白景瑜被白於氏扶著進來,半躺到軟塌上,才冷漠的看向白簡兒,“你來這裏幹什麽?”
??白簡兒唇角微抽,扯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嗬嗬,那個,我來看娘和你呀。”
??原主輕易不主動來正院,出嫁後回娘家,也是去找秦姨娘。
??白景瑜一副不信的表情,冷冷的審視著白簡兒,仿佛要看出她有什麽陰謀。
??白於氏忙把白簡兒買的書和那支百年靈芝拿過來,放到軟塌的小桌上,打圓場道:“你看,這是你姐姐帶給你的。”
??白景瑜隻不屑的看了一眼,冷漠的道:“我可要不起姐姐的東西,我這身子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還不一定呢,別給姐姐惹晦氣。”
??這是原主奚落小少年時經常說的話,甚至還有比這更難聽、更傷人的。
??白簡兒心中歎息,原主把這孩子的心給傷透了,姐弟之間的矛盾看樣子不那麽容易化解的。
??厚著臉皮坐到軟塌上,“哪裏不舒服?我給你把把脈。”
??白景瑜的腿動了動,忍住想把她踹下去的衝動,冷笑道:“你還會把脈?想動什麽壞心思呢吧?”
??他把手腕收進袖子裏,別過臉,漠然道:“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白於氏尷尬的笑笑,對白簡兒道:“你也別怪瑜兒,就你以前那德行,突然轉了性子,連我都覺得你是鬼上身了呢。”
??這話……挺毒舌的,不過很接近真相。
??白簡兒不談這事兒,起身坐回椅子上,看了看難民娃娃似的白景瑜,道:“娘,太醫說景瑜是天生心疾,為什麽會這麽瘦?”
??她是大夫,先天性心髒病的病人看過不少,雖然會比健康人瘦弱些,但也不會瘦成皮包骨。
??何況,白家又不是窮苦人家,大夫、藥材、補品,什麽都不缺。
??她現在有了個懷疑,不過究竟怎麽樣,還得查過白景瑜的身體再說。
??白於氏眸色一冷,臉色血色霎時褪去,無力的跌坐在軟塌上,緊緊的握住白景瑜的手,目光中帶著悲愴和狠絕。
??白景瑜被她抓疼了,輕輕“噝”了一聲。
??那小胳膊兒,細的讓人擔憂。
??白簡兒怕白於氏把他的手給捏斷了,忙出聲提醒道:“娘,你把景瑜的手捏痛了。”
??白於氏回神,忙鬆開手,還是有些猶疑的道:“你的意思是瑜兒也中了紅顏枯骨?”
??白簡兒點頭,“我也是根據他的症狀猜測,還有他的心疾,會不會是噬心蠱?畢竟我是您的女兒,他們都不放過,兒子可比女兒重要多了。”
??白景瑜聽了,手緊緊的握成拳,大眼睛裏閃著明明滅滅的冷光。
??白於氏蹙眉問道:“你不是說紅顏枯骨到最後,周身骨疼,輕觸猶如斬骨之痛嗎?瑜兒並不痛……”
??說著,她瞪大眼睛,眸光複雜的看向白景瑜。
??白景瑜眸光閃爍,垂下了頭。
??白於氏瞬間明白了,這孩子是怕她傷心,自己忍著呢。
??她猛地抱住白景瑜,一邊捶打他的背,一邊哭道:“你這個死孩子!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能瞞著娘呀!”
??白景瑜抱著白於氏,骨瘦如柴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淡淡的笑道:“娘為了我嘔心瀝血,擔驚受怕,反正我活一天都是賺的,我不想讓娘擔憂心疼。”
??“兒啊!傻兒子!嗚嗚嗚……”白於氏輕輕捶了白景瑜的肩膀一下,嗚嗚咽咽的痛哭起來。
??白景瑜也不說話,大眼睛裏也氤氳起淚霧,一下一下的輕撫著白於氏的後背。
??白簡兒的眼睛也濕潤了,白景瑜這個孩子,太懂事了。
??看他的身體情況,應該撐不了多久了,那麽他默默忍受那種碎骨之痛至少三年了。那種痛,別說一個孩子,就是會武功的漢子也承受不住。
??白景瑜輕聲勸慰白於氏道:“娘,別哭了。其實……也沒那麽疼,疼習慣了就麻木了。”
??白簡兒也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能解紅顏枯骨的毒。”
??白於氏立刻停住哭聲,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白簡兒,“真的?”
??白簡兒很鄭重的點頭,“我先得取點兒景瑜的血,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中毒。”
??係統自動掃描診斷功能不能用,她隻能取血化驗。
??一聽取血,白於氏猶豫了,“還要取血?要多少?”
??白簡兒道:“幾滴就行。”
??白景瑜卻還是不信白簡兒,審視著她,問道:“你剛才說你也中了蠱蟲和紅顏枯骨,你怎麽好好的?”
??白簡兒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我發現的時候,身體內有兩種蠱蟲,三種毒,其中時間最長的是紅顏枯骨。”
??然後,將自己身體的情況分析了一下。
??白景瑜若有所思的看著白簡兒,她氣質、眼神、說話的語氣、對自己和娘的態度都與原來判若兩人,若不是這具皮囊沒變,他真不相信她是白簡兒。
??白簡兒覺得這個弟弟比白於氏還難糊弄,故作坦然的與他對視,聳聳肩,道:“信不信由你。”
??“從沒聽說你會醫術。”小屁孩兒心眼子還挺多,還是表示懷疑,一副懷疑白簡兒不安好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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