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警察怎麽談戀愛(97)
林清繾覺得自己擔心影響他完全是多餘的。
從導演說action的那一秒,他就全然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警服在他身上穿的尤為妥帖,腰帶勾勒出身形,窄腰長腿,背影疏朗清瘦又一身正氣。
開拍後是不說話的,所以經紀人特地發了微信:怎麽樣,我們溯爾最近有在舉鐵,身材不錯吧?
緊跟著就是一個格外曖昧的表情包。
林清繾忽然想起來在浴室的那一幕,臉爆紅著:管我什麽事!好好看戲。
這場戲主要是講蔣溯爾飾演的梁野在追捕罪犯的過程中被罪犯偷襲打傷被送到了罪犯頭目也就是男二胡恒的麵前,胡恒逼梁野說出警察廳的計劃,兩人對質。
為了配合這場戲,蔣溯爾的臉上都被補上了不少傷口,看著以假亂真。
“怎麽這麽對梁警官,沒輕沒重的?”胡恒看了一眼梁野臉上的傷,話是這麽說的,臉上明顯帶著笑。
一旁的小弟裝模作樣地道歉:“是是是,大哥說的對,梁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些人都粗人,不懂啥分寸。”
梁野睨他一眼,那眼有些嚇人的陰冷,眸底分明是不屑和輕蔑。
繞是林清繾也愣了一下,可能是蔣溯爾在她麵前一向是溫軟的,就算生氣也隻是冷淡一些,可這種表情倒是頭一次見。
經紀人那邊微信又來了:怎麽樣,帥吧?
她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發了過去:用你說?
“梁警官,你之前也是個混混吧?”胡恒拿捏了梁野,氣定神閑地給自己倒了杯水,“說說吧,警察都準備怎麽對付我們這些混混啊?”
“胡恒,你不怕我身上有定位器嗎?”梁野陰森森地笑著。
這句話宛若一道驚雷嚇得屋裏的人都愣住了。
“老大,他他他…他唬你呢,我們都檢查過了,他身上什麽都沒有!”有小弟硬著頭皮站出來,但聽著還是有些心虛。
梁野嗤笑了聲,聲音冷冽:“你覺得能讓你們找著?”
胡恒被他這樣子唬住了,罵了一句,捏著他的脖子就往地上甩。
林清繾看著他力度有點大,有些擔心蔣溯爾受傷,冷不丁站了起來,惹得身旁好幾位都看向她,下一秒果然聽見一聲悶哼。
她知道這裏的規矩,導演沒喊停誰都不能動。要是這時候衝上去,她自己不說,恐怕蔣溯爾要背上個嬌氣不敬業。
她隻能由著被經紀人拽下去,伸著脖子去看他傷到哪了。
“卡——”隨著導演的一聲。
蔣溯爾從地上起來,臉色已經白了。
對手演員趕忙道歉,導演也問著,他搖搖頭說沒事,額頭卻已經冒了一層汗。
他遙遙一望,果然對上了那人的眼神。
手腕上的痛覺一掃而光,眸中春意融融,他押對了。
他就是要讓她憐惜,讓她心疼,讓她隻能看著自己。
手傷著…又怎麽樣呢…
他低著眉眼盯著自己的怪異弧度的右手腕,唇邊勾起一抹笑來。
“我去把人帶過來。”一旁的經紀人見著林清繾望眼欲穿的模樣急急走了過去。
林清繾沒聽他說完直接跑了過去,推開圍著他嗷嗷叫的說是要打120的導演。
捧著他的手看了看,也不敢用力,嘴內側的肉咬了又咬:“錯位了,你忍著點。”
她捏著他的手腕,咯嘣一聲進行複原,臉皺的跟自己錯位了一樣,有些幻痛。
周圍人聽著聲臉色都變了,導演還是忍不住說了句:“還是找醫生吧再看看吧。”
林清繾扭頭叫著經紀人去拿冰塊冷敷:“等會讓你經紀人陪你去的路上給你敷著。”
少年的表情有一絲裂痕,嘴唇翕動著:“你不陪我?”
她怔住了,察覺到周圍探究曖昧的眼神,心虛地咳嗽兩聲。
想說怕被媒體拍到的話盡數在被他微紅的眼眶堵在了喉嚨,妥協與此同時破土而出:“天冷,我回去給你拿個外套,你先去我馬上去找你。”
“有人去拿。”他口中的有人不言而喻是經紀人,不等林清繾回神就用另一隻手拉著她走。
林清繾怕傷到他,又怕他心情不好,回頭尷尬的朝著眾人笑了一下,由著他拽著。
“還好沒腫太大。”她憐惜著用冰袋給他敷著,抬眼看著他,“不然估計很嚴重了。”
蔣溯爾睫毛顫著,垂著眸子裏麵泛著洶湧。
早知道就摔得再狠一點了,這樣…
她的心疼會不會再多一點…
…
“沒太大問題,這隻手要多注意,恢複周期也比較長,你這個幸好複位及時再加上冰敷,保護措施不錯,回去多休息。”
林清繾扶著他從裏麵出來,盯著他繃帶固定的手覺得有些可憐又好笑:“你這算不算工傷?”
“你還笑?”蔣溯爾側頭看著她,表情有些委屈,嘟囔著,“你能不能對我好點,我都受傷了。”
林清繾歪頭幫他把帽子壓了壓:“我怎麽對你不好了?你想讓我怎麽對你好呀。”
不夠…我想你隻對我一個好…
“繾繾,我害怕,你說萬一因為我的手…這幾天耽誤大家進度…導演換掉我怎麽辦?”他眼底的恐慌和焦躁千真萬確,臉表情也是反複演練不會失誤的可憐模樣。
就像沒看過幾分鍾前經紀人發來的信息——導演說你的戲份等你好了再拍也行。
林清繾覺得這一刻的蔣溯爾仿佛變成了一個害怕被遺棄的狗狗,看的她同情心泛濫成災,抱著他輕輕拍著後背:“不會的不會的,醫生說了你這個很快就好了。”
哪有什麽很快,骨頭錯位,最快也要三周,一個劇組為他停下三周…
可是她卻忘了,一個說退圈連眼都不眨的人,怎麽可能會在乎被換掉。
隻可惜她沒敢再想,隻能親了親他的耳尖:“沒事,我陪著你呢。”
“繾繾。”他俯身將她整個抱在懷裏,以絕對禁錮的姿勢,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變得頹廢又無措,“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當然了。”至少是在這個世界裏…
她惆悵地盯著白茫茫一片的商,隻能將他抱的更緊。
永遠?
好像這裏,他們每個人的永遠對她來說隻是一瞬,這裏的時間流逝,和她的世界時間流逝,從來就沒有對等。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對這裏的人談什麽承諾的,可還是忍不住給人期許。
她不知道,正是有了這些期許,才會有挨過一天天的盼頭。
醫院的燈光太亮了,刺的她竟然有些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