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證人
仍然是在深夜,傑夫跟著賭蛇來到了外面的街上,賭蛇的計劃是把他扔給帝國的正規軍了事,從他身上並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所以現在這個平民就成了累贅
原本賭蛇準備把他留在民宅中算了,那裡的食物還能支持一些時日,說不定等污染過去,傑夫可以倖存下來但傑夫似乎也很明白眼前的狀況,他見過許多人被變異生物撕碎的血腥場面,如果要他選擇,他寧可抱著求生的願望出去冒險,也不願消極地待在一個地方等待事情自行好轉
賭蛇把他帶到了一個大型賭場,準備撤出那裡的一支hl部隊發現了傑夫,他獨自舉著雙手走過去,穿著平民的服裝,身上也沒帶武器,所以那些部隊的崗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胡亂開槍
看著傑夫被軍隊的人接納,在遠處建築頂部俯瞰的賭蛇便離開了
既然研究所的情況基本明朗,由血梟他們去辦就可以了,賭蛇的能力對付怪物並不合適,他擅長於對付人……所以,他回到城中,繼續尋找這次任務的目標人物
如一首老歌唱的那樣,「這座城市永遠無眠」現在的大西洋城,正是如此
黎明前至暗的黑夜中,這城市像個瑟瑟發抖的流浪漢,把自己捲曲起來,在街頭昏暗的街燈照映下,使人感到一絲溫暖,無數不眠不休的變異生物如同病態的血液細胞一樣,漫遊在血管般的街道上
「死」或是「活」賭蛇已分不清這些怪物究竟是「死去的人」,還是「仍然活著的某種東西」
怎樣才算是活著?如果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代表了一個人,那麼這世界上有太多一文不值的活死人了,他們即使死去了也不會給外界帶來什麼影響,同樣的,他們也不會察覺到任何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個體死亡
或許這些怪物的樣子,才算是活著,它們的每一次殺人覓食,都將帶給別人恐懼,並轉化了自己切實的利益,這是它們仍是『人類』時無法做到的事情
殺戮也是一種交流的方式
賭蛇的行動並不像前半夜時那麼順利,由於城裡的電力已經恢復了,隱藏行蹤會加費事
此刻再次在城中潛行,他發現有很多在上一次經過時還有人躲藏的地方或是被視為據點的所在,都已發生了變化,僅僅是這大半個夜晚的時間間隔,就又有很多散兵游勇變成了怪物的腹中之食當然,也有蹤跡顯示部份小隊是在電力恢復以後撤離了原本所在的位置去了別的地方
暗中偵查了幾隊人馬的所在,賭蛇並沒有發現目標,他越發擔心那個人已經在城中喪生了,有意識地加快了行動的度
到太陽升起時賭蛇又探查了幾個有人類聚集的地點,依舊是一無所獲在途中還被幾隻行動頗為敏捷的怪物攻擊了幾次,好在他身手過硬注意力和反應度都是極佳,完全沒受損傷就把那些變異生物解決了但經過這番折騰,賭蛇也不得不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略微補充些水份,讓身體恢復到一定的狀態
他輕巧地攀上一棟建築的消防樓梯,找到一個窗戶沒關嚴實的房間,很輕鬆地潛了進去
屋裡沒有血腥味,這是個好兆頭,賭蛇先是將所有房間逐個探索了一番,確認安全以後,才略微放鬆精惕,走向了廚房
冰箱里總是能找到些液體飲品的,實在不行,打開冷藏室,裡面也會有斷電后化開的冰水
賭蛇徑直走向了冰箱,可他剛把手搭在了把手上,那冰箱的門突然從內部彈開,一個瘦小男子正站在冰箱里,拿著把霰彈槍,指向外面喝道:「不許動」
但這男子看清眼前的狀況時,卻大為吃驚,因為他的眼前空無一人他心中奇道:剛才還分明聽到了腳步聲接近這裡,衝出來的時機也正好,對方就是要躲開,也不可能這麼快?
正當他準備探出身來再看看時,一枚形似手雷的東西從一個詭異的角度飛了進來,落在了他的腳邊,這男子大驚失色,由於冰箱門的底端大約在他的膝蓋部份,所以他彎腰去撿那玩意兒的姿勢會很彆扭,很有可能夠不著或來不及,所以他本能地撒開了槍,手忙腳亂地想要爬出冰箱
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在那男子的視線死角中,將冰箱的門給關上了,那男子頂都頂不開,在冰箱里發瘋似得掙扎了幾下,導致整個冰箱倒了下來門的那一面朝下,這回他就加逃不出來了……
五分鐘后,這男人恢復了意識,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從冰箱里出來了,腦子還沒來得及恢復運作,身體上的不適就迅襲來,他奔向一邊的水槽,趴在那兒吐了半天,好似要把胃都翻過來似的
終於把氣喘勻實以後,瘦小男子轉過身,看著身後那個端著槍,坐在椅子上,怎麼看怎麼像殺手的傢伙他面帶苦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裡面?」
「躲在冰箱里的主意還不錯」賭蛇回道:「但你犯了兩個比較嚴重的錯誤,第一,那些從冰箱里取出來的分離架,應該毀掉或是扔到別的地方去,隨手藏在床底下很不妥,我剛才發現的時候基本就猜到冰箱里有人了至於第二嘛……」他出人意料地將那把霰彈槍扔回了瘦小男子的手中,「那裡面濕度太大,槍管內等於是浸了水」
「好,朋友,也許我是有點冒失,但你也不該用催淚瓦斯,還是在這麼狹小的地方」瘦小男子抱怨道
「那不是催淚瓦斯」賭蛇回道:「如果是,當我打開冰箱門的時候,這整件屋子的範圍都會受到影響,我也在這個範圍內」
「那你扔的是什麼東西?」
「我自己改造的小玩意兒,我管它叫『臭鼬的彩蛋』,你想聽聽配方嗎?」
「咕……」瘦小男子聽了這話,又去吐掉了一些胃酸
「現在,讓我們談談正事兒」賭蛇說道
「什麼?什麼正事兒?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行了」賭蛇一字一頓地說道:「塞爾茨.艾恩先生,有句古話,關於鐵做的鞋子之類的,我曾經聽別人說起過,此刻我覺得,就是這種情況」
「哈……哈哈」塞爾茨露出一張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臉:「你在說什麼呢,夥計,我的名字是……」
「能在二十五歲的年紀就當上克萊斯家族的幕僚,無疑是個傑出的人才」賭蛇打斷對方的謊言,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幹了幾年以後,你逃走了,帶著一筆巨款和無數的秘密,當然還有高價換得的幾個假身份你很有膽色,貪婪,卻也很明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塞爾茨似乎還是不想承認
「你放心,我不是克萊斯家族派來追殺你的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死了」賭蛇說道:「我提醒一下,假設你覺得自己那紙級的能力可以威脅到我的生命,或者能幫助你逃跑,那你就再次犯錯了,這個錯誤所帶來的後果,要比你躲在冰箱里嚴重得多」
塞爾茨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其實他心裡也隱約有所察覺,剛才賭蛇用手摁死了冰箱門的時候,顯然在力量上就已經完全壓制住了自己,此刻對方說出了有關能力者級別的言論,加上這種語氣,那無非就是在宣告實力上的差距
「你想要什麼?」塞爾茨果然如賭蛇所說的,是個選擇很明智的傢伙
「你應該問,我要給你什麼」賭蛇說道
「一顆子彈?」
「不,是救贖」賭蛇略微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曾經為一個罪惡的家族而服務,但今天,你可以成為葬送他們的關鍵人物」
「哈……哈哈哈哈哈……」塞爾茨道:「你瘋了嗎?你還不如直接給我顆子彈呢,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指證克萊斯家族?哈哈哈……在帝國的法庭上?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衙門誰家開的?我說夥計,你還不如單槍匹馬殺進他們的宅子,看看能不能直接殺掉幾個」
「如果我告訴你,有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正要剷除克萊斯家族,而他正欠缺最後一點助力呢……」賭蛇停頓了一下,想觀察一下塞爾茨的反應,同時也是給對方一些思考的時間:「你願意成為那股助力嗎?」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塞爾茨完全混亂了:「你是皇帝的密探嗎?一定是的能在這種狀況下,在這座城裡把我找到……」
賭蛇無視他扯開話題的行為,接著說道:「克萊斯家族的那些買賣……毒品交易、組織賣yin、拐賣人口和軍火交易等等,要搜集他們的罪證並不難,但要用『合法』的手段扳倒他們,一個人證都沒有,是很難做到的
你,塞爾茨.艾恩,就是一個強有力的人證,歷史可能會刻下你的名字,只要你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做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做的事情」
「哼……憑你空口白話,我就該相信那個克萊斯家族會被毀滅?」塞爾茨冷笑:「我不相信他們的勢力太大了,比某些個皇子都大怎麼可能……」
「為什麼他們就不能被擊敗?」賭蛇那冰冷的語氣,反而顯得很有說服力:「任何壓迫者,都會迎來他們應有的末日有人說這叫因果報應,我稱其為公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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