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寧靜鄉村的凶案
深秋的早晨透著一絲涼意，青峰鄉龍伏村已經陸陸續續有早起的村民在走動了。
村民孫懷意家的雜貨小店還沒開門，有來買東西的村民李富念叨著說：“老孫平時很早就開門營業了，怎麽今天還這麽貪睡不起呢？”
李富上前看到孫家的房門沒關緊留了一條縫，屋裏的燈是亮著的，想必是人已經起床了。叫了幾聲沒有回應，李富索性推門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李富就感覺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他抬頭往裏屋一看，眼前的情景讓他嚇得瑟瑟發抖，孫懷意兩夫妻渾身是血倒在地上！李富失魂落魄地大叫一聲衝到街上。
接到報案後，鄉派出所的民警立即趕到龍伏村。現場隨即進行警戒，周圍群眾迅速圍攏上來，大家議論紛紛，談話間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派出所的王立明所長一邊向縣公安局匯報，一邊開始在現場勘察。
孫懷意家是一間普通的三層樓房，一樓的前麵是作為小店的鋪子，擺滿了所賣的各種貨物，隻留一條不寬的過道，裏屋是廚房，樓上是客廳及臥室。孫懷意就倒在飯桌旁大概兩米的距離，他老婆李小桃則是穿著睡衣，側臥著倒在樓梯口。兩人均是胸口中刀，血流了一身，地上也流了不少，到發現時血已經凝固了。王立明估計在前一天他們就已經遇害了。在李小桃的旁邊還放著一把帶血的拖把，不遠處還有一條帶血的毛巾。裏屋到門口有兩排腳印，鞋頭一排朝裏一排朝外。飯桌上有一桌吃剩的菜，碗筷等都還沒收拾，桌上地上一共擺著十來個啤酒瓶，桌上還有四個酒杯。
一樓查過之後，王所長又安排警員到二樓三樓查看，隻發現在臥室的床頭櫃上看到李小桃換下的外套，床邊是她剛脫下的一雙鞋子。除此之外，樓上並沒有異常。
大約四十分鍾過後，縣公安局刑偵大隊以及法醫也來了。王立明所長向大隊長高可俠匯報了現場的情況。王所長認為：現場並沒有打鬥以及拖動的痕跡，桌上的碗筷酒杯等也未被碰動，孫懷意家的一樓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很有可能還是熟人作案。而且樓上沒有任何異樣，現金，貴重物品等沒見丟失，可以排除是入室偷盜被發現而犯案，很有可能是仇殺。兩名死者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可見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殺害。凶手還用拖把及毛巾擦拭了血跡，想必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犯案後冷靜地抹去痕跡，從容離去。至於要了解進一步的信息，還需要鑒證部門以及法醫的進一步審理才能知曉。
高可俠觀察了一遍現場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王所長觀察很仔細啊，分析地也很有道理，不愧是一所之長啊。”
王立明笑道：“高隊長您誇獎了，跟您比我還是小巫見大巫啊。”
高可俠帶著鑒證部門和法醫繼續勘察死者情況及屋內的痕跡，王立明則是走到屋外詢問周圍的鄰居，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幫助。
從鄰居的口中得知，昨天下午開始到晚上十點間龍伏村的電路等基礎設施進行改造升級，這段時間停電，村民們也都早早地在家休息了。不過在五六點時候天還沒完全黑時，孫懷意就與人在家開著停電應急燈喝著小酒。
一聽到停電，高可俠心裏沉重了許多，這樣一來孫懷意小店以及街上的監控都派不上用場了。讓助手繼續查看著現場，自己走到門口親自問著村民。
高可俠接著問鄰居與孫懷意喝酒的人都有誰，好幾個鄰居回答道：“是跟他關係比較好的陳信，還有一個是劉衛利，他們說晚上停電也沒地方去，不如在孫懷意家燒點菜喝兩杯，由孫的老婆李小桃下廚。”
高可俠點了點頭，看來鄰居們說的基本符合實情，桌上擺放著四個酒杯，興許是李小桃燒完菜後也跟著喝兩杯。很可能陳信還有劉衛利就是最後見到死者的人。為了盡快破案，高可俠決定把指揮部臨時設在鄉派出所內，辦公室就讓王立明去布置了，他一麵讓法醫對死者盡快解剖，一麵派人立即叫來陳信和劉衛利兩人到派出所問話。
民警去他們家時兩人都還沒起床，睡眼朦朧地打著哈欠，身上還有很濃的酒味，尤其是劉衛利更濃。等聽到孫懷意夫妻被害的消息時，兩人立即被嚇醒了，顯得十分驚訝和意外。他們驚呆了半晌，許久才悲痛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昨晚我們還在一起愉快地喝著呢，今天就……”
他們渾身發抖著握住民警的手：“警察同誌，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還給老孫夫妻一個公道！”
高可俠堅定地回答：“一定會的！但是現在就要請二位配合我們的詢問了解，一邊我們辦案。”
“沒問題，我們會知無不言。”
民警將兩人安排到兩間辦公室問話。陳信說到：“我跟老孫是同村人，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劉衛利是半年前來到我們村打工的。老孫是村長，村裏有很多事情涉及到村民的利益很難處理，劉衛利是個熱心腸，經常幫著我們處理村裏的一些事，著實幫了老孫不少忙，很快我們就熟了，關係自然也不錯。”
民警繼續問道：“昨晚跟你們喝酒的還有誰，你是幾點鍾離開孫家的？”
陳信說：“主要就是老孫劉衛利和我三人在喝，李小桃燒完菜後也坐下一起吃飯，不過她吃完喝了兩杯酒後酒就說要上樓洗澡睡覺了。我們三人一起喝酒聊天，到了大概九點我覺得醉了就回去了。”
“是你先回去的還是跟劉衛利一起走的？”
陳信想了想說：“到最後我都暈暈乎乎的，好在我就住在孫家後麵一座，沒幾步就到了。我記得要說走時劉衛利也說喝的差不多了，起身也一起走了。”
另外一組民警對劉衛利的問話得到的信息跟陳信說的差不多，高可俠和助手覺得兩人不像是在撒謊，再說他們和孫懷意關係也挺好的，沒有撒謊的必要。在問道孫懷意有沒有什麽仇家之類的，兩人都提到了鄉中學的一個年輕教師王兵強，一年前孫懷意的兒子孫輝慶就在他的班上讀書。因為孫輝慶處於叛逆期，經常在班裏搗蛋，欺負同學，班主任王兵強也是年輕氣盛，加上沒有經驗缺乏教育學生的方法，三天兩頭批評處理孫輝慶，導致跟孫懷意夫妻鬧得很僵。為此王兵強不讓孫輝慶在他班上讀了，而孫懷意夫妻認為侵犯了自己孩子的教育權，於是到學校大鬧了一場，而且還去教育局投訴了王兵強，王因此被教育局處理了，還差點因此丟了工作。王兵強氣不過，衝到村裏和孫懷意打了一架，幸虧鄉中學的校長及時趕到，才和村民們一起把兩人拉開了。王兵強還曾經放話：即使丟了工作去幹粗活，也要整死姓孫的，這話很多村民也都聽到了。
高可俠對助手說道：“看來這個中學老師王兵強很可疑，他有殺死孫懷意夫妻的動機，立即將他叫來問話。”他繼續叫民警問兩人孫懷意還有沒有仇人，劉衛利說道：“聽說幾年前孫懷意還跟本村的張黎青有過衝突，張在孫家夫妻結婚前曾經是李小桃的戀人，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李小桃嫁給了孫懷意，而張黎青一直沒放下李小桃。為此孫懷意警告過張黎青，兩人因此還打了一架。不過當時我還沒到龍伏村，也是後來聽人說的，這個事情陳信知道的更多一些。”
於是高可俠示意民警詢問陳信：“說說孫懷意和張黎青之間的事情吧。”
陳信說道：“對啊，你不說我還差點把他忘了。當年張黎青和李小桃是一對，也要準備結婚了。當然孫懷意也追求過李小桃，兩人都看對方為情敵，隻是要在李小桃麵前保持形象才沒有出手打架。後來據說李小桃誤會張黎青愛上了別人，她傷心不已才讓孫懷意有機可趁。幾年後張從外地回鄉，被孫發現他與李小桃還藕斷絲連。於是孫懷意就找上門教訓張黎青，說他破壞別人的家庭，而張不甘示弱，反而指責孫懷意當年耍手段讓李小桃誤會了他，要說第三者孫懷意才是。兩人話不投機就隻有打架解決了，不過之後張黎青就很少再找李小桃了，這事情大家慢慢地也就忘了。”
高可俠決定了先從王兵強和張黎青這兩人身上入手，不過這時他的女助手範琳卻提出了疑問：“隊長，說中學老師王兵強有殺人動機我信，可是張黎青跟李小桃是曾經的戀人啊，而且後來還保持著曖昧的關係，他可沒有理由殺死李小桃。”
高可俠笑著說道：“看來你思考得很全麵啊，不過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找他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