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每個人從出生就是不公平的
許凝月對徐老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她去找霍嘉澤問了關於徐老的事，但霍嘉澤對徐老的事情也緘口不提，這讓許凝月更加疑惑，這位老人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竟然連提都不能提，如果她私底下調查的話……
這般想著，許凝月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拋出去。
她想調查的時候自然能調查到，先不說徐老對她會不會有什麽意見，如果破壞了霍嘉澤的計劃，霍嘉澤是不會讓她好過的，何況，現在她和霍嘉澤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霍嘉澤想扳倒霍斯夜，她想要扳倒盛七晴，兩人都有目標才走到一起的，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老人撕破臉皮。
“你的合作夥伴對我的好奇心很重啊。”徐老靠著床頭，已經不戴著氧氣罩了，手裏放著一本書，無聊的時候看幾頁，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在睡覺和調理身體，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恢複過來，就算沒有完全恢複，至少也得恢複到八九成才行。
接下來，還有場硬仗要打。這場硬仗，不是跟造神計劃，或者是霍盟打，而是要跟Kill God打，跟那位相識多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朋友打，他相信，那位老朋友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隻要她不破壞我的計劃，隨便她做什麽，我不阻攔。”霍嘉澤雙手抱臂，靠著牆壁，目光陰鷙地看向徐老，“您好歹跟我大哥相處過一段時間，您覺得他怎麽樣？覺得我怎麽樣？”
徐老笑了聲，說：“你為什麽總是要和別人比？每個人出生時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出生就站在最頂端，有的人出生就隻能在泥潭裏摸爬打滾才能爬上去。你大哥，是出生就站在頂端的男人，你本來也應該是，可你畏懼他的光芒，主動退縮了。”
霍嘉澤臉色一沉，咬牙切齒，“您的意思……是說我不如他？哪怕是現在的我？！”
徐老輕輕搖了下頭，“霍先生，你搞錯了，現在的你，完全不如霍斯夜，但是從前的你，還能有一絲和他一較高下的機會，隻是你把這個機會，丟了。”
人，不能失了初心，也不能失了理智，失去這兩樣東西，哪怕成為再優秀的人，那也是有瑕疵的，外表光鮮亮麗，內裏醜陋不堪，時時刻刻害怕自己的成功被人奪走，這樣的人，別說是霍斯夜了，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不過這麽無情的話，徐老可不敢跟現在的霍嘉澤說，何況，他現在的模樣，似乎也是他讓顧沛將監控視頻交給他之後造成的……
徐老歎了口氣，但並不後悔這麽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該犧牲的，就得犧牲，絕對不可能存在一絲一毫的猶豫！
一旦猶豫，那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看，當年的猶豫，造就了現在，那個深淵，準備將他拉進去一起萬劫不複呢……
霍嘉澤和徐老聊了會兒，見徐老累了，霍嘉澤便走了出去。
洋房有三層，醫護人員和徐老住在二層，三層是霍嘉澤和許凝月，手下全都在一層窩著，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不能上樓來。
回到房間，霍嘉澤躺在床上，目光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耳邊回蕩著徐老的那番話，胸腔裏仿佛有怒火在燃燒，越燒越旺，越燒越旺……
霍嘉澤騰地起身，拳頭緊握，一拳砸在了衣櫃門上。
“不如霍斯夜？嗬……我怎麽可能不如他，我比他優秀，比他果決……我甚至沒有弱點……”想到這，霍嘉澤咧嘴笑了，“是啊，我沒有弱點……霍斯夜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在意家人了，而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全都……全都死光了……”
他孝順了幾十年的父母不是父母，敬仰畏懼了幾十年的大哥不是大哥，連他的人生都被人算計著，被人利用來利用去，他的出生原本應該在泥潭裏摸爬打滾，但是卻被強硬地安上了原本不屬於他的命運……
可以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霍家造成的！全都是霍家的錯！都是他們……都是他們欺人太甚！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如果不是這樣……
霍嘉澤慢慢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臉弓起身子，額頭抵著地板，閉眼的瞬間，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張照片上，笑容溫柔的女人。
“媽媽……”
晚飯時，許凝月等了半天沒等到霍嘉澤從樓上下來，疑惑間，她去問了守在外麵的人，外麵的人說沒看到霍嘉澤出門，那就是說，人還在上麵。
許凝月可沒那心思想要去叫霍嘉澤下來吃飯，愛吃不吃。
獨自吃完飯，許凝月讓傭人把飯菜熱著，省得霍嘉澤餓了待會兒下來沒吃的大發脾氣，惹出一些沒必要的亂子。
經過二樓的時候，許凝月看到徐老房間的門虛掩著，腳步微微一頓，鬼使神差般朝徐老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時，許凝月就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別太小看他了，他能從當年的爆炸裏活著出來，他的命可大著呢，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何況，我們還需要防備著造神計劃和霍盟，免得他們壞了我們的好事。”
“那就永絕後患，在吞並Kill God之前，我們先把造神計劃和霍盟端了，不是更好？”
許凝月一驚。
是霍嘉澤的聲音。
為什麽霍嘉澤要背著她跟徐老商量，她難道不是自己人嗎？
許凝月隱隱惱怒，攥緊拳頭繼續聽。
徐老搖頭，“你說得容易，以我的勢力，都未必能一口吞下造神計劃和霍盟，你野心不小，但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就別節外生枝了，隻要防備著他們就行，等吞並了Kill God，拿回了東西，你還怕收拾不了造神計劃和霍盟嗎？”
霍嘉澤抿緊嘴唇，表情很是不悅。
他現在就想毀了造神計劃，毀了霍盟，毀了他們的心血！
這樣的念頭就像一頭凶獸，隨時會衝破他的枷鎖，從他的心中跑出來，橫衝直撞，把他僅存的理智都給衝撞沒。
徐老看了眼霍嘉澤，知道他現在很不爽，但仍然還是要說：“霍先生，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應該不需要我來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