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她的痴情
「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韓姑娘竟然會心急之下用了巫術？」白薇見氣氛僵硬，連忙打圓場道。
韓凌桐眼神悲傷的看了地上一灘月光貝碎片，卻沒有告狀，只是輕輕搖頭，「都是我的錯。沒什麼事情，皇上，我沒事，你還是去看看陸姑娘吧。」
慕容昭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那些貝殼碎片，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也沒有說破。
這時，索拉急急忙忙跑來道，「皇上，陸姑娘出海了！」
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以為陸凌芷不開心出去外面散散步，沒想到她竟然出海了？離開聽琴島，就等於在危險之中。
慕容昭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先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皇上，我跟你一起去吧。」白薇立即說道。
慕容昭搖頭，「你們留在這裡。聽琴島雖然沒有南國的守兵，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謹慎小心。我一個人去就夠了。索拉，阿芷往哪個方向走的你可清楚？」
「屬下清楚。這就給皇上備船！」索拉說道。
陸凌芷和慕容昭先後離開，韓東林送韓凌桐回房休息，剛才她差點殞命，白薇跟她開了一個方子，也下去準備煎藥。
過了一會兒，韓凌桐喝了葯休息，眾人也都各去忙各的，這一事情方才告一段落。
「赫連琛，你去島口守著，我擔心萬一有什麼變故，現在皇上和陸姑娘都不在，我們這裡又只有一百多個人。」白薇神色憂慮。現在已經在南國海域的邊上，一旦被發現他們這一些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擋住一個國家。
赫連琛點頭，「嗯。那個慕容淵你也要小心了。」
白薇沖著他笑了笑，「放心吧，慕容淵的內力已經被封了，他要是想逃跑，只管試試。韓家軍都在客棧外圍守著，他就是插翅也難飛。」
兩人一個守內一個守外，配合默契。
韓凌桐獃獃坐在床沿，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直到現在她才冷靜下來。
陸凌芷不是故意的，她這會也能接受，不過是當時氣憤罷了。而且還因為自己的巫術害得陸凌芷和慕容昭大打出手，韓凌桐心裡深感愧疚，自然也不會繼續糾纏月光貝之死。
只是看著水缸里孤零零的剩下的那隻月光貝，韓凌桐悲從心來，非常感傷。
「韓姑娘。」
門外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韓凌桐回過神，道，「進來。」
一襲長衫的林硯書走了進來。
「咦？韓將軍怎麼不在？」林硯書疑惑問道。他記得最後是韓東林送韓凌桐回來的。
韓凌桐不以為然道，「他太啰嗦了，不把他趕走，我都要被他煩死。就一直問一直問，真是麻煩，哪像個男人，婆婆媽媽。」
「韓將軍也是關心韓姑娘，畢竟是韓姑娘的表哥。」林硯書溫和笑道，眉眼雋秀。
韓凌桐轉過身正對著林硯書，聳聳肩，「我知道他關心我。其實雖然姓韓，但他跟我的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算起來是族表兄，也沒你想的那麼親。真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比我哥還啰嗦，我親哥都沒他這麼多話。」
林硯書想起韓東林對韓凌桐緊張的樣子，已經明白對方不僅只是把韓凌桐當表妹看待，所以才會這麼上心。
只不過眼前這個人眼裡心裡都只有慕容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點。
「也許韓將軍不止把韓姑娘當作表妹，對韓姑娘如此緊張，不過是因為太在乎而已……」
話還沒說完，酒杯韓凌桐打斷，「停！我叫你來可不是來聽你跟我說他的，就他已經把我煩死了，你再說我可是連你都不見了。」
林硯書從善如流的改口，道，「不知道韓姑娘今日召見在下，所為何事？」
「月光貝死了一個，現在剩下的這個也活不過今晚。」提起這個，韓凌桐臉上多了一絲感傷，「我還是把它送回大海吧。我想它肯定更願意葬在大海。」
林硯書一愣，「死了？怎麼會這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今天早上我本來想把它送給昭帝，所以特意清早的將它放在昭帝門口……」
林硯書疑惑道，「為什麼要放在門口，直接敲門給他不就好了。」
「驚喜啊，你懂不懂啊，不懂別亂插嘴！」韓凌桐柳眉一挑，瞪了林硯書一眼，見人老實噤聲，這才繼續說道，「但是沒想到被陸姑娘踩死了。唉，看來是天意，只要陸姑娘在，我跟昭帝就不可能在一起。這也算是一種上天的預示吧。」
林硯書這才明白今天早上這出鬧劇的緣由。
「韓姑娘你想多了。今天晚上我再去給你抓月光貝，一定幫你找一對！」林硯書說道，「抓到以後你可以再送給昭帝，這次就不要放門口了，直接送給他。放心吧，這次肯定沒事。」
韓凌桐卻是輕輕搖頭，「不必了。這是天意，沒用的……」
「韓姑娘……」林硯書還欲再勸，韓凌桐卻是抱起了水缸，對著林硯書道：
「走吧，陪我去海邊，送它最後一程。」
夜月，沙灘，還是上次的地方，但是這一次韓凌桐的心情已經全然不一樣。
昨天她是歡歡喜喜期待月光貝，然後又高高興興的帶走，這一次卻只能默默送來剩下的這一隻。
韓凌桐將月光貝放入了海水裡，但是月光貝卻並沒有漂走，只是靜靜地呆在那裡，等著那隻再也不會出現的月光貝。
韓凌桐看了那月光貝一會兒，轉身回到礁石上坐著，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平線，海風撩起她的長發，有種朦朧的美感。
林硯書靜靜看著旁邊的女子，見慣了她張牙舞爪，囂張跋扈，但是這麼低落的韓凌桐，還是第一次。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就只能這麼陪她坐著。
沉默了許久，韓凌桐突然說道，「阿硯，你是不是也覺得昭帝和陸姑娘特別般配，是不是覺得我就像是個橫刀奪愛的壞女人一樣。」
「怎麼會呢，誰都有權利喜歡昭帝，你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情而已。」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不知道陸姑娘是陸凌芷，她是昭帝的結髮妻子，是太子的母后，他們早在六年前就成親了。」韓凌桐咬唇說道。
林硯書震驚了，獃獃看著韓凌桐。陸凌芷他當然清楚，當年的京城他們同為風雲人物，陸凌芷的橫空出世讓眾多美人黯然失色。
只不過他還記得陸凌芷的長相好像不是這樣的？而且陸凌芷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秘辛。
「今晚跟你說的，不準說出去！否則我就殺了你！」韓凌桐瞪著林硯書威脅了一遍，氣勢卻很快頹敗下來，低落說道，「我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震驚。呵，我多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這就是事實。」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遇見昭帝的時候是在徐州城。那時候徐州危急，你知道穆爾雲曦對吧？他是北原的汗皇，沒有真正交手，你無法想象到他有多難纏。如果不是靠著同出一脈又正好克制他的優勢，以我的巫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打的我們節節敗退。最後他攻打徐州的時候，我曾以為攔不住他了，連哥哥都讓我先走，但是我沒有走。然後昭帝就來了，他一出現就解決了徐州的危局。」
「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一直被哥哥提起的人有這麼了不起。他的到來，我們打了勝仗。但其實就算這一些，也只能讓我看他一眼，算不了什麼。真正讓我動心的是在城樓之上穆爾雲曦要用二十三座城池交換陸凌芷，卻被他拒絕。只要他答應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收復國土，但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就拒絕。那時候我就站在大哥身邊看著，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昭帝，真的太耀眼了。」
韓凌桐陷入回憶之中，絕美的容顏不自覺露出一抹淺笑，林硯書看著她的側臉，靜靜聽著。
「我見過太多看似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卻都會為了各種利益妥協。他跟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我韓凌桐未來的丈夫就該是這個樣子的。真可笑啊，我動心的那一刻，就是他為了陸凌芷拒絕二十三座城池的時候。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救了。慶功宴上我故意接近他，但是他不為所動，我就在旁邊看著他們的感情，非常羨慕，我多希望昭帝也能像看陸凌芷那樣看一眼我，如果能夠這樣，便是死都值得了。」
「後來事情的變化超出了所有人想象。陸凌芷竟然為了穆爾雲曦背叛慕容昭，還對他下毒，而昭帝竟然也自願中毒，白薇帶著昏迷的慕容昭離開。我知道我本不該強求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靠近他，我跟著去了。其實那時候我便知道，沒有結果。可是人總是不到最後，就不會死心。陸凌芷不在了，昭帝應該有一個全新的開始，而我願意作為這個開始。」
「那時候每天都跟白薇收集很多藥材，其實我醫術不怎麼好，以前學巫術的時候就偏愛幻術，但是因為想要他能早點醒來，我重新打開師父留下的醫書，一遍遍鑽研只想讓他早點醒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能夠這樣陪著他，其實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