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替昭帝謝謝你
陸凌芷微怔。她從來都清楚慕容昭有多麼吸引人,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最後能夠得到這個人深情的會是自己。
他是天上皎月,而她,只是最靠近他的那顆星星而已。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他這樣的明月光,自然會吸引其他人。而且眼前這一位,不論是身世還是各方面都不比她差,更和慕容昭有這麼一段淵源。
不等陸凌芷開口,船艙里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影,急吼吼對著韓凌桐說道,「表妹,你怎麼把護身符玉牌給皇上了!我今天看見那玉牌在皇上脖子上,我沒看花眼吧!」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陸凌芷也在旁邊,連忙閉嘴。
護身符玉牌,陸凌芷腦海中立即浮現慕容昭脖子上那個玉牌。當時她就覺得這東西不像皇宮之物,原來是韓凌桐的嗎?
正在談話被打斷,韓凌桐柳眉一簇,瞥了韓東林一眼,沒好氣道,「怎麼就不能給了。那護身符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
「表妹,你就算是要感謝皇上也不能把護身符給他啊。你難道忘了,當年你剛出生就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夭折,如果不是你師父來把你帶走給你這護身符鎮命,你哪能平平安安長這麼大。你師父過世之前就交代這護身符萬萬不能離你的身,否則你會多災多病,命運多舛啊!」韓東林著急說道。雖然有迷信的成分,但是顯然這護身符對韓凌桐非常重要。
陸凌芷是信佛的,倒是不清楚巫族裡這個護身符是不是真的能夠庇佑。
「那師父不是也說過在有一種情況下就可以把玉牌送人。」韓凌桐撇撇嘴。
「你師父說是說過,但是那護身符只能給你的夫君。」韓東林話說了一半,頓時被噎的目瞪口呆,「表妹,你是開玩笑吧?夫……夫君……」
說著,韓東林還看了陸凌芷一眼。
韓凌桐一臉理所當然,「那是當然了。師父說過,第一個看見我面容的人就是我未來的丈夫,昭帝看到了,所以他是我的丈夫。我把護身符給他,在我們巫族就是贈送定情信物的意思。每個巫一生只有一個護身符,也只能送給一個人。」
「這……這不行啊!那可是皇上……」韓東林結結巴巴說道。
「皇上怎麼了?皇上也是人,皇上也要結婚。」韓凌桐看了陸凌芷一眼,傲然道,「反正現在大興名義上的后位不是還空著嗎?誰都有機會,我為什麼不可以。」
韓東林瞧了陸凌芷一眼,見她沒有生氣,連忙拉過韓凌桐壓低聲音道,「皇上對玉妃娘娘怎麼樣,在徐州城你不是看的一清二楚。表妹你貌美如仙,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更何況就算你真的喜歡皇上,他可是皇上啊,三宮六院何其多,你這樣的性格進了後宮肯定會吃虧。聽話,咱還是不鬧了。你看玉妃和皇上就知道了,相愛的兩個人都弄的要生要死,更何況咱們這些外人。」
「你才是外人,我不是外人!你看,皇上把他的玉扳指都送給我了。在海里的時候還為了保護我以身犯險,引開惡鯊。我不管,我就是喜歡昭帝。除他之外,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入我的眼。」韓凌桐板著臉,面無表情說道。
韓東林不由頭疼。昭帝雄才偉略,一世霸主。他這個眼高於頂的表妹向來就不把別的男子放在眼中,現在看中慕容昭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看了看陸凌芷,連這位傳說中的陸皇后都變成如今這樣,他真的擔心表妹。
「表哥,你先走,我還有話跟陸姑娘說呢!」韓凌桐推了韓東林一把,趕他道。
陸凌芷在旁邊韓東林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道,「好,我就先不打擾你們。表妹,等下你來找我,這件事咱們還要好好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真麻煩。」韓凌桐擺擺手。
待韓東林走了之後,韓凌桐再次望向陸凌芷,聳聳肩道,「誠如你所見,我要嫁給昭帝。」
「以韓家的聲勢和韓振大將軍的功勞,將韓姑娘推送選秀並非難事。韓姑娘又為何還要特意在我面前說這些,是因為以韓姑娘的驕傲並不願意參加選秀對嗎?」陸凌芷黛眉輕挑。
韓凌桐被她說中,臉微紅揚起下巴道,「那是自然。參加選秀算什麼,跟貨物一樣被人挑來挑去的,這樣的妃位不要也罷。我要做昭帝的妻子,就應該是他自己看中的,而不是跟其他女子一樣擺在那裡給他挑選。別看昭帝那麼冷淡的人,但我清楚,他一定會溺水三千,只要一瓢。」
韓凌桐真的是被韓振保護的太好了,抑或是山野高人都這樣不在乎規矩。她所說的不屑像貨物一樣被挑選,又怎知這世上無數女子都把自己裝扮的更加好看,只是為了被挑中。
「韓姑娘對昭帝一往情深,我明白了。」陸凌芷的眼神從她脖子間的玉扳指移開,沖著她微微躬身,「在下替昭帝謝謝你的感情,也謝謝你們韓家對大興的忠誠。」
韓凌桐一臉莫名,「你就只有這個要告訴我?」
「不然我要說什麼?難道要說,韓姑娘,我也不會放棄,我們公平競爭。還是告訴你,我自行慚穢,所以祝福?」陸凌芷臉色已經恢復平靜,淡然如水,高潔如雪,和平時面無表情的慕容昭的神態彷彿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般。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誰?而我,只要我還是陸凌芷的這一刻,替他謝謝你的恩情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如果等他恢復記憶之後,決定不再承認我是他的妻子,到時候他再要迎娶誰,那便是他的事情。」
韓凌桐心裡頭不由升起一陣挫敗感。怎麼會這樣?陸凌芷她憑什麼就可以像自己還是昭帝的妻子一樣?她憑什麼替他感謝自己啊,昭帝明明就已經不喜歡她了。
他們明明都已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了,明明昭帝對自己比對她還好。
就算她不惱羞成怒,也該有點表示啊。怎麼可以這麼淡然?
其實並非陸凌芷淡定,而是她深切的喜歡慕容昭,那是種深印在骨子裡的摯愛,不管慕容昭對待她是什麼態度,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這麼深愛他。
而慕容昭會怎麼做,她只能這樣靜靜等著,等待和相信他最後的選擇。
而且現在局勢動蕩,並非兒女情長的時候。陸凌芷現在沒有花那麼多的心思去考慮這些,她想的是在這個亂世來臨之前,和慕容昭回到京城,陪他收復這場戰亂。
正在兩人說話間,船頭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陸凌芷看了一眼,對著韓凌桐道,「韓姑娘,我先過去看看。」
「我也去。」韓凌桐跟著道。
兩人走到船頭,才發現甲板上趴著一個人,他渾身濕漉漉的,手腳發白,看來已經在海水裡泡了很久。神色狼狽,神情萎靡,陸凌芷感覺好像在哪兒看過他,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努力回憶了半天,陸凌芷驚呼道,「這……這不是林硯書嗎?」
當年的京城,四大美人和四大才子是最耀眼的人,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神秘冷漠的琴師司墨,溫文爾雅的書生白逸,家學淵博的世家子弟林硯書,還有那個才華橫溢的斯文敗類葉茂然。
陸凌芷前世就跟葉茂然接觸的最多,這一世因為慕容昭的緣故和白逸也比較熟悉,唯獨這林硯書兩世都沒什麼交集,但是因為常出席宴會,對這張臉並不陌生。
林硯書怎麼會在這裡?還這麼狼狽。當年慕容昭登基,賢王黨派逃亡海外,其中就包括了林硯書父子。
「林什麼來著?這人是誰?」韓凌桐好奇問道。
白薇也點點頭,「確實是林硯書。這是當年的四大才子之一,他的父親當初是我們大興王朝的大學士,他的姑媽是前賢王的生母。」
「林硯書在這裡,那麼慕容淵?」陸凌芷蹲下身,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硯書此時倒也辨認出了他們,只不過沒認出陸凌芷,苦笑道,「這位姑娘請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南王在前面的海島上,我們的船被敵人弄壞了,只能憑手腳游。前面的荒島上沒有人煙,全部是礦石,甚至連樹都沒有,我好不容易找了根木頭抱著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附近的漁民。沒想到會遇上你們……」
白薇湊到慕容昭耳邊嘀咕了一陣,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白薇也蹲下身,笑道,「林公子是在像我們求救嗎?你把慕容淵的位置告訴我們,就不怕我們去殺了他。當初他可沒對我們皇上客氣。」
「就算你們不去,在那種荒島,如果沒有船離開,南王也活不了幾天。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位置就告訴你們,如果昭帝還念著同為慕容皇族血脈的情分,就救南王一命,我們必定感激不盡。如果昭帝非要殺了南王,那便是南王的氣數盡了。待南王死後,我必也為王殉國。」林硯書長嘆了口氣。
陸凌芷疑惑道,「難道秦守楠已經拿下南國,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
「不是。南國現在已經落入陸凌月手中,她是個惡毒的婦人,早已經投靠北原,要吞併我們南國。她故意麻痹南王,趁南王不注意的時候痛下殺手。幸好南王福大命大,這才沒有慘遭她毒手。但是南國已經被她控制了,我們只好倉皇逃出。」林硯書臉色灰敗。
韓凌桐嘖了聲,「原來是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