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人證物證俱在
「皇帝!」太后怒喝。后妃敢藏其他男人送的定情信物就是私相授受,且不論偷不偷奏摺,北翎玉還留著汗后的鳳冠,比私相授受更嚴重。
現在遭到背叛的是他自己,你怎麼還能如此維護這個女人?
「兒臣在。」慕容昭沖著太后微微頷首,臉色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你!你氣死我了!」
太后被慕容昭這態度給氣著了,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旁邊的慕容嘉寧連忙給太后連連順心窩,慕容逸也是擔心的跑到太後身邊扶著。
「母后您別生氣,您放鬆心情,平穩呼吸,別急別急,千萬別激動。」慕容逸一邊勸著,看了眼站在旁邊杵著的慕容昭,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解決,再這麼繼續下去太后指不定真給氣昏倒了。
那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皇帝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母后氣暈過去,在孝字當頭的大興,簡直會遭天下人唾罵。到時候不僅北翎玉難辭其咎,連慕容昭都會被橫掃進來。
「皇帝,好好好,你是皇帝,你要這麼說,哀家奈何不了你。哀家就問你一句!」太后好不容易緩過來,臉色鐵青的指著北翎玉道,「她偷竊奏摺,人證物證俱在,你斬不斬?」
慕容昭不為所動,「此事頗有些疑點,先將玉嬪打入大牢,容后再審。」
「好啊,好。事情都擺明了,你還要容后再審!」太后氣的渾身發抖,突然仰面嘆道,「我愧對先帝,愧對慕容皇族列祖列宗。出了這麼個不肖子孫,為了女人,竟然連通敵賣國之事都能夠容忍。哀家有罪,哀家合該下去給先帝請罪。」
慕容昭沉聲道,「母后請先聽兒臣一言。並沒有任何人親眼看見玉嬪偷竊奏摺,只是有人看見衡玉宮有奏摺所以舉報,這算不上人證。物證倒是確實無誤,但是朕打個比方,若是朕將奏摺不小心遺失在了某個后妃的宮殿中,比如就掉在了葉貴妃的鳳棲樓里,但是婉若並不知道,朕也忘了。事後清點奏摺發現少了一份,鳳棲樓里的大宮女朝霞發現在鳳棲樓看見了一份奏摺於是告訴朕,然後朕找到了這份奏摺。難道要怪葉貴妃盜竊奏摺之罪?」
「皇帝你的意思是!這份奏摺是你不小心掉在衡玉宮的?」太后的眉頭打成了一個疙瘩。
其他后妃則是齊齊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皇上為了維護北翎玉,連這種謊話都能扯出來。但是奏摺本來就是皇上的東西,他非要這麼說,其他人還能說什麼?
「朕只是舉個例子,有沒有遺失奏摺,朕不記得了。」慕容昭面色淡然,「當然了,也有可能別人偷奏摺,故意陷害玉嬪。真相到底如何,此事疑點頗多,還需要多方查探,若是能找到看見偷奏摺的目擊證人最好。」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皇上連自己丟奏摺的可能性都舉出來,這般維護北翎玉,后妃們只恨就缺了個目擊證人。
「難道皇帝一日找不到目擊證人,就要判玉嬪無罪?」太后皺眉問道。
慕容昭微微搖頭,「當然不是。所以朕以為還是先將玉嬪打入大牢,容后再審,諸位以為如何。現如今最重要的還不是審核偷竊奏摺之事,而是既然這份奏摺曾經消失幾天,假如玉嬪真的是通敵,上面的信息也就傳出去了。為了避免這支後勤軍隊的糧草損失,逸親王、大學士,朕命你們二人今天之內立即拿出補救計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兩人齊齊躬身,「微臣領旨!」
「朕也在此立下軍令狀,若是一個月之內不能破此案,奏摺盜竊案但憑母后處置。但是這一月之內,請母后不要插手此事。」慕容昭望向太后說道。
太后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只能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道,「罷了,就依皇帝的意思。」
北翎玉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會這樣結果。若是說慕容昭不相信她,又何必要如此維護,連軍令狀都立出來了。若是慕容昭真的相信她,又為何還要將她關入牢房,所謂一個月之期,哪有這麼容易。
搞不懂這人是怎麼想的,北翎玉也就索性不想了。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給自己洗刷嫌疑。
她可不想吃一個月的牢飯,然後再客死異鄉。
大牢北翎玉還是第一次來。以前她在北原的時候貴為聖女,自然沒住過。刑部大牢倒是比想象中乾淨整潔很多,而且她還是個單間。
慕容昭還算照顧,將錦瑟和她關在一起。北翎玉覺得這應該不是普通的刑部大牢,守衛非常嚴密,而且牢房也比較少。她那間里,就只有兩個牢房。
由此可以推測,這裡應該關押一些特殊犯人的。北翎玉沒有猜錯,普通的大牢都比較簡陋,這裡專門關押那些犯了罪但是又身份尊貴的人。
守衛森嚴,環境稍微好一點。
北翎玉進來的第一天,就發現隔壁牢房竟然住著個人,還是個看起來挺漂亮的女子。
「你是誰?」北翎玉看著隔壁一身囚服的女子問道。
那女子看起來非常憔悴,但是身上並沒有多少傷口,顯然沒有被虐待。衣服雖然是囚服但並不單薄,牢房裡該有的都有,說明待遇還不錯。但是她整個人都很低迷,就彷彿已經生無可戀,等著最後的判決。
囚服女子抬起頭看了北翎玉一眼,有氣無力道,「歐陽梓若。」
歐陽?這個姓氏,不是齊國的皇姓嗎?難道眼前這個人,是齊國的人?
錦瑟前段時間一直替北翎玉打探消息,倒是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風聲,連忙解釋道,「主子,這位就是原先齊國送來和親的齊國公主。」
北翎玉立即想起來,這就是當時在馬車之中雲妃口中那個讓慕容逸遠走北原的和親公主。就是她,把慕容逸嚇得去了北原,結果還運氣不佳的捲入了戰亂。
對方並不是故意不理人,但是也沒有和北翎玉友好交往的打算,所以除了最開始的一問一答,兩人在之後的三天里沒有說過一句話。
北翎玉一直在想著怎麼給自己洗刷嫌疑,也沒心情去搭理隔壁的人。首先就是宮中的婢女,那奏摺是怎麼進衡玉宮的?一定是有人放進來的。那個人會是誰?
衡玉宮裡的婢女都是慕容昭一手安排的人,照理說不應該出現紕漏。但是這也說不準,又不是死士,真被人收買了也有可能。
其次就是到底是誰在陷害自己?雖然北翎玉的第一直覺是葉婉若,但是她這時候已經不是上次衝動的只憑藉直覺判定敵人的北翎玉。
葉婉若一直都對自己有敵意,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後宮中手段如此高明的,絕對不止葉婉若一個人。
要沉著冷靜的仔細分析。
最後就是慕容昭到底是怎麼想的。其實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如何,他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他還願意幫她,就算是所有人認定是她偷的,他也絕對不會讓她認罪。若是他不願意,之前就可以任憑太后處置,何必如此麻煩。
算了,猜不透他的想法。要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還不如去分析分析誰下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後宮中人人都對自己有敵意,但是能夠接觸到奏摺的人卻不多。
葉婉若跟自己一樣可以自由進出御書房,她可以直接拿到奏摺。其他后妃都沒有這麼便捷,但是御書房中的宮女太監一樣可能被收買,可能被任何一個后妃收買,然後拿到那份奏摺。
接著還需要收買衡玉宮的一個姦細,將奏摺放到自己沒有察覺的地方。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告密的宮女。但是那個告密的宮女是誰,北翎玉現在還不知道。
如果慕容昭查問那個告密的宮女,興許能夠查出些什麼來。但也不排除是別的宮女被收買,那個告密的宮女只是剛好看到奏摺,作為慕容昭的心腹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去告密了。
想來想去,北翎玉覺得一點頭緒都沒有。誰都也有可能,誰也都可能不是。
「主子,您都已經這麼發獃好幾天了。干想著傷身,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如說出來興許還能排遣排遣。」錦瑟心疼道。
北翎玉微微搖頭,「我在想是誰陷害我,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線索。」
「主子,這件事太巧了些,奴婢也沒發現他們什麼時候把奏摺藏進來的。想要查清楚是誰所為實在是猶如海底撈針,奴婢只盼著皇上能夠幫主子證明這件事跟主子無關。」錦瑟想了想,很沒骨氣道,「實在不行就說他自己把奏摺忘記在衡玉宮,只要能幫主子洗脫嫌疑就好。」
北翎玉突然一愣,「錦瑟,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主子,我!我錯了,奴婢不該亂說話。」錦瑟連忙福身認錯。
「不不不,我不是責怪你,你剛才說的最後一句,再說一遍。」北翎玉拉著錦瑟起身,道。
錦瑟不好意思道,「就是皇上實在是查不出就說奏摺是他自己忘在衡玉宮好了,只要能幫主子洗脫嫌疑。」
對啊,錦瑟說的對。我只是需要洗脫嫌疑,至於找不找的到幕後黑手,那就得慢慢查了。
如果不管幕後黑手,只是就洗脫嫌疑而言,不需要慕容昭做什麼,只要再給幾天時間,很快事實就能證明自己並沒有偷那份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