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一番心意
「我們從十天之前就開始準備。在你們還忙著傳播可汗被我殺了的傳言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這雪林之中跑了好幾個來回，將這裡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藉助冬狩節將你們引到這裡，給你們一個動手的好機會。你們倒也沒有辜負雲曦的算計，真的在這裡動手了。否則可就浪費了我忙前忙后的『一番心意』。」
額爾圖癱坐在地上，終於知道自己輸在什麼地方。他真的小瞧了穆爾雲曦，他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們要動手，還故意安排冬狩節，就連他們可能埋伏的地方都做好了預估。
他們只想到那一個埋伏的地方，人家卻是替他們想到了那麼多位置。
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輸的不冤枉。他就算不在北原國，但是他如此高超的手段，想要重新收攏權利，輕而易舉。
不管是之前對付穆爾嘯還是現在對付他們，眼前這個人處理的舉重若輕遊刃有餘。自己這些人，對於他來說，連個麻煩都算不上。
伊魯也是整個聽愣了。他還一直以為自己能夠輕易打敗穆爾雲曦，沒想到剛才在武力值上被秒，現在又在智力上被秒了一次。
眾藩王也是聽得心驚。沒想到可汗竟然這麼厲害，敢在他面前玩心眼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北原國一直風調雨順，子民們安居樂業，本汗也是非常信任諸位藩王，不僅不限制諸部落的發展，還將國中大事交給幾位藩王處理。但是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本汗真的非常失望。前有穆爾嘯，後有額爾圖，怎麼咱們國中的藩王，個個都想試試汗皇的位置嗎？」最後一句話，卻是冷硬如鐵。
底下的藩王齊齊打了個寒噤。本來有些原本打算依附三藩的人，這會兒是臉上直冒白汗。就算是真的沒有異心的人，在穆爾雲曦壓迫性的目光下也是心裡惴惴。
「汗皇明察，吾等對汗皇忠心耿耿，恥與和額爾圖等人為伍，忠心擁戴汗皇的統治，願意為汗皇鞍前馬後，還望汗皇不要將吾等與他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混為一談。」耶律金率先說道，一臉義正嚴詞。
眾王齊齊在心裡唾了一句，咱們這些人中不就只有你跟額爾圖他們走的最近，現在竟然大言不慚，這臉皮***還真做不了牆頭草。
不過明面上，卻是所有人都齊齊附和了一句，向著穆爾雲曦表忠心。
穆爾雲曦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警告了這麼一句，就示意雲靖將額爾圖等人帶下去，等回國宣判之後再處罰。
「雖然冬狩節發生了這麼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本汗也非常高興能夠跟諸位藩王們一起狩獵。」穆爾雲曦臉色緩了緩，話鋒一轉道，「諸王不愧勇猛，在冬日也能獵得這麼多的獵物，我北原國諸王各個都是勇士，本汗甚是欣慰。」
眾王集體鬆了口氣。還好汗皇並沒有借題發揮，打壓他們的王權。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現在因為穆爾雲曦一句話就緊張，一句話而放鬆，眼前這個本來讓人沒多少印象的汗皇，已經變成了他們心底的一座大山。
「哪有汗皇勇猛，能夠獵獲這麼大一頭棕熊。」耶律金不愧是最佳牆頭草，拍馬屁的功夫也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厲害的，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臉阿諛說道，「小王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獨自獵狩棕熊。汗皇的風采，讓小王心生敬意！」
穆爾雲曦的目光落在耶律金的臉上，唇角微微上揚，「你就是耶律部落的藩王？」
「正是小王。」耶律金躬身，非常謙卑。
穆爾雲曦意味深長道，「以前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果然沒讓我失望。」
以前？難道他知道自己以前在三皇子的事情***過力。這！這可！怎麼辦？耶律金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既然今天的事情穆爾雲曦都沒有計較，那肯定也不會在意以前的事，現在提起不過就是讓自己明白，他什麼都清楚，以後再敢耍心機就會幾賬並算。
「汗皇放心，小王絕對不會讓汗皇失望。」耶律金堅定說道。
穆爾合德笑道，「汗皇，您是這次冬狩節的第一人，該向聖女許願了。」
穆爾雲曦微微轉身，看著身邊俏立的人影，突然單膝跪下，單手捧著一枚精緻的鳳印遞至北翎玉面前。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著他們的汗皇，這是怎麼回事，汗皇要做什麼？
「北原國第三十七任可汗穆爾雲曦，求娶北凝宮聖女北翎玉為妻，不知聖女可否幫我實現這個願望？」
北翎玉怔怔看著穆爾雲曦，他的目光情深如海，單薄的唇角微微上揚，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期待和隱藏的很好的緊張。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她的回答。
北翎玉只是略沉默了一會兒，便伸手取下臉上的水晶面具，一張傾城絕美的容顏上泛著淺淺的笑。
「我願意。」伸手接過那枚象徵著汗后的鳳印，北翎玉輕輕答道。
「好！」
所有人齊齊歡呼了一聲，整個祭台之中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鼓掌尖叫聲。
穆爾雲曦雀躍的起身，就算他信心滿滿，但是真的等到北翎玉答應的這一刻，心底前所未有的這麼高興。
激動的將北翎玉緊緊摟在懷中，看著北翎玉那雙彷彿含笑的眼睛，心底第一次覺得如此滿足。
比得到汗位的時候還要高興，比擺脫歐陽燁控制的時候還要高興，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還要高興。這六年以來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值了！
沒有什麼比這一聲我願意，更讓穆爾雲曦覺得歡喜。為了這三個字，就算是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玉兒，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哪怕是一年，一個月，一天也不要分開，我想你永遠都在我的視線里，永遠都在我的身邊。哪怕我自私，不擇手段，背離整個世界，我也想跟你在一起。」穆爾雲曦看著北翎玉，頓了頓，突然沉聲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發現我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好，會不會後悔現在跟我在一起。」
北翎玉輕輕笑了，「雲曦，對我來說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就算你告訴我今夜北原會有流星雨，我也會當作滿天白雪就是這世上最美的流星。真的假的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哪怕是一年，一個月，一天也不願分開。我想你永遠都在我伸手就能觸碰的距離，永遠都陪著我。哪怕我變老了，變醜了，失去了守護你的力量，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嗎？玉兒。這是我這一生，聽過的最美好的話。
你曾說過那句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誰能夠愛誰到哪個地步。現在我想告訴你，值得，從一開始！就值得！
熾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白雪紛飛，祭台之上，兩個漸漸合攏成一個影子的身影是冬狩節上最美的風景。
北原國，汗庭皇宮。
穆爾雲曦端坐在龍椅之上，修長的手指握著狼毫大筆在白色的信箋上奮筆疾書。
末了擱下手中的毛筆，將信箋遞給旁邊候著的雲靖，淡淡道，「把這封信送到大興。姚碧雲畢竟是和親公主，這事還是需要跟慕容昭說一聲。順便邀請他前來參加本汗的封后大典。」
雲靖將信箋摺合起來封在信封之中，冷笑道，「只怕他沒這個時間過來，歐陽燁就夠他忙的手忙腳亂了。」
穆爾雲曦微微一愣，頓時想了起來。在北翎玉出事之後，穆爾雲曦打算聯合歐陽燁一同對付慕容昭，就跟那邊透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同時也是用這個消息交換墨綾。
墨綾把畢生功力都傳給了自己，穆爾雲曦了解這個多年的搭檔，歐陽燁的恩情她不能不報，估計會以死謝罪。他穆爾雲曦的恩人最後竟然要因為救他自盡，哪有這門子道理。
而歐陽燁還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一個無關緊要的暗衛婢女，就換得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至於這個消息，或者陸漁歌是有點無辜，但是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去了。
除了他在乎的人，全天下皆是螻蟻。
「慕容昭敢在我面前玩這麼一手，如此對付玉兒，以為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穆爾雲曦冷哼一聲，「就讓他們狗咬狗，我們作壁上觀看熱鬧。」
門外傳來一個溫厚的男聲，「穆爾合德、耶律金求見可汗。」
「進來。」
穆爾合德和耶律金一前一後推門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幾個端著托盤的婢女。
「穆爾合德（耶律金）參見可汗！」兩人單手搭肩彎腰行禮。
穆爾雲曦向上微微抬手，「兩位請起。」
「可汗，封墨綾姑娘為綾姬公主的事情已經昭告天下，時間就定在十二月二十。可汗的封后大典因為程序繁瑣，最近的時間也是下月十五。」穆爾合德說著偷偷瞄了一眼穆爾雲曦的臉色，深怕可汗不滿意連忙補充道，「可汗，這真的是最快的進度了。聖女大人是北凝宮的聖女，按照規矩要沐浴拜神半月，您也要去雪山祭祖。各藩王倒是都在都城，省了來去時間。但是封后大典的典禮不同其他，時間太倉促下面的人也無法準備齊全，只怕無法達到可汗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