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半刻鐘，莫雄帶過來的人就死了一半。不過死的都是些武功稍弱的弟子，他們幾個一流高手倒是都還在，臉上露出嚴峻之色。
「幾位長老，這兩人棘手，我們結陣圍殺！」莫雄高聲道。
那幾位長老齊齊應了一聲，那些弟子們全部退了出來，一時之間，七個長老連同莫雄八人將北翎玉兩人團團圍住。
北翎玉望向慕容昭，作為北原聖女，陣法她還真的不太了解。慕容昭卻是很清楚，結陣之法可以將幾人的力量攏成一股攻擊他們。一旦結陣，幾人的實力將會翻倍增長。
合歡派能夠成為豐州第一大派，果然是有一些壓箱底的東西。
那八人結陣，氣勢瞬變，北翎玉雙指拎起琴弦重重一撥，寒氣竟然跟面前一個長老的攻擊平分秋色。
該死的，如果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提了上來，那麼他們只有兩個人，如何能夠打過這些人的圍攻。
莫天宇看見北翎玉兩人被包圍，立即拍手稱快，「爹，打的好！北翎玉你個小賤人，我看你還敢跟大爺做對，老子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雄一掌拍過來，北翎玉豎起玲瓏玉琴擋起。這玲瓏冰玉做的琴身可以和金剛石相媲美，堅硬無比。
但即便是有琴身擋了，從琴身上透過來的內力還是逼得北翎玉倒退了好幾步。而因為倒退，北翎玉直直撞入另外一個長老面前。那長老見機會來了，手中的長劍已經豎起，就等著一劍刺入。
慕容昭餘光瞥到北翎玉那邊情勢危急，一手拉住北翎玉攬入懷中，同時另外一手的長劍挽起一個劍花，將那長老手中的長劍逼落在地。
「謝謝。」在人懷中踉蹌穩住身形，微微抬起頭，卻正見背對著慕容昭的莫雄露出一抹奸詐的笑。
他想做什麼？
腦中剛剛升起這個想法，身體的反應已經搶先一步，足尖一轉，就將自己和慕容昭換了一個方向。
一陣奇異香甜的香味撲鼻而入，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恍惚，面前的慕容昭也變成了好幾個重疊的人影。北翎玉努力想要看清，但是眼皮子卻彷彿有千層重，根本抬不起來。
迷藥么？還好，只是迷藥。
這是北翎玉腦海中最後一個想法，天旋地轉，一切陷入黑暗。
破碎的片段再次出現在腦海。一間昏暗的房間，地上是髒亂的雜草，四周光禿禿的木棍，牆邊掛著搖曳的油燈。
這裡，是一處牢房。
北翎玉看見了雲曦。他穿著一襲精心裁剪的貂皮華袍，腰間掛著一把鑲著寶石的精美彎刀。這一身非常熟悉，包括這把彎刀。
記憶中的雲曦一直都是這樣一襲長袍，而那腰間的彎刀，是他還沒有成為可汗之前，在某次部落的摔跤比賽之中拿到了第一名，成為漠北的巴圖魯。這彎刀，就是第一勇士的象徵，因此也一直被他帶在身上。
那時候他還曾用這把彎刀，給她割下獐子的後腿肉。
北翎玉不知道自己是透過誰的眼睛在看雲曦，但是她看見的雲曦正對著她，眼中的情愫一如那日見過的寵溺溫柔。
雲曦到底在看誰？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讓雲曦露出這樣寵溺的目光。
北翎玉不知不覺想到這個問題。
她能感覺自己身體彷彿著火了一般，不停的在雲曦身上蹭來蹭去。而雲曦卻沒有拒絕，只是將她摟的更緊。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北翎玉卻聽不見他的聲音。他的目光深情而酸楚，北翎玉只能獃獃看著，感受著身體里的異樣。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幻想？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鮮血，一滴滴滑落。北翎玉看見地上落下了一灘鮮血，她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卻能夠感受到，畫面中自己附身的這個身體正在自殘。
似乎想用疼痛，讓體內那種火熱的感覺消退一些。
北翎玉只能看見雲曦的眼睛，從所未有的哀傷。雲曦，你在為這個人心疼是嗎？
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自己為什麼會看見這樣的畫面？
不知道為何，看見雲曦的眼神，北翎玉覺得自己非常難過。從她開始有記憶開始，眼前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淡然沉穩的，從來不會有人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鮮血的疼痛和身體里那股著火了般的慾望，互相廝殺。她什麼都做不到，只能被動的感受這一切。
而以她的聰明，已經猜到這個畫面看到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某個女人中了媚葯，雲曦想為她解毒，但是那女人寧肯自殘也要保持清醒。北翎玉看不見那個女人，因為她自己就是透過那個女人去感知這個畫面的一切。
所以，北翎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曾經讓雲曦如此心傷。明明荒誕至極的畫面，為什麼會覺得這就是事實呢？
身體里的火焰一陣陣燃燒，挾裹全身。畫面漸漸消散，但是身體里這種古怪的感覺卻愈演愈烈。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都從這奇怪的畫面里退出來了，怎麼還能感受到這種感覺？
就在北翎玉疑惑之際，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出現在眼前的已經不是雲曦的臉，而是慕容昭。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主子，您感覺如何？」身旁著急的抽泣聲，讓北翎玉更加清醒了一些。
原來我已經從那些夢境里出來了，這裡是……馬車之中。
記憶的最後是她替換了自己跟慕容昭的位置，莫雄奸詐的笑，奇異香甜的古怪味道，接著做了個奇怪的夢，然後再醒來就是在馬車之中。
「主子，您能聽得見聲音嗎？主子？」身旁錦瑟小臉上布滿了淚痕，擔心的晃了晃北翎玉的手臂。
「我沒事……」北翎玉輕聲答道，但是身體里那股異樣的火焰般的感覺還在。這是怎麼回事？
不太能肯定是不是做夢的後遺症，北翎玉略有些不確定道，「有種奇怪的感覺……」
慕容昭卻似乎知道些什麼，沖著錦瑟道，「你先出去。」
錦瑟福身退出馬車。沒等北翎玉開口，慕容昭说道，「你中了合歡派的烈女散！」
烈女散？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聽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合歡派本就是雙修之派，他們的一些手段都用來擄走女子。所以可以想象，莫雄當時就算是想要用什麼毒藥，可是手頭上也只有這種不入流的東西。
烈女散，顧名思義，可以讓貞潔烈女變成蕩婦的媚葯。
這烈女散是合歡派的頂級媚葯。最大的實用之處就在於弟子們去擄人的時候，如果看中了哪家閨秀，一把烈女散撒過來，這女子就會當場昏迷。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中媚葯，變成合歡派的玩物。而如果沒有解藥，就會在一個時辰之內永遠迷失人性，變成人盡可夫的蕩婦。
當時戰鬥之中，莫雄只想著將司墨這個武功高手迷暈，倒是沒想要對司墨做什麼。只是沒想到北翎玉擋了一下，這烈女散就完完全全中在了北翎玉身上。
等慕容昭说明一切，北翎玉才明白過來，身體中這種奇怪的感覺，並不是夢境後遺症。而且之所以會夢見這樣的畫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身中了媚葯。
就像上次在北狄沼澤身陷火海的時候，同樣見到火海的奇怪畫面。
自己想要看見這種不知真假的畫面，似乎要自身也出一些狀況，符合這個條件才可以？當然了，北翎玉絕對不想為了看見那夢境中的畫面，就自己服媚葯。之前的好幾次畫面中都出現了雲曦，只要自己回到北原國，一切的謎題就可以解開。
「白薇正在研製解藥，需要一些時間。」慕容昭看著北翎玉道。
北翎玉望向慕容昭，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慾火愈演愈烈，哪怕只是看著慕容昭，都覺得難以克制。
「你可不可以出去，換錦瑟進來。」北翎玉勉強咬住牙，说道。
慕容昭明白北翎玉的想法，说道，「白薇要研製解藥，錦瑟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等你發起狂來，她制不住你。」
北翎玉乾脆閉上眼睛。本身就中了媚葯，現在正對著一個絕世美男，這誘惑簡直可以比擬中了兩倍的烈女散。
閉上眼睛就看不見慕容昭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但是馬車就這麼大，那人淺淺的呼吸傳來，撓的北翎玉心裡直痒痒。
雖然看不見，但屬於慕容昭的那股強烈的熟悉的帶著些許清冷的氣息，卻如此清晰。
「你能給我點穴嗎？」北翎玉強按住心裡那股躁動，對著慕容昭说道。如果等下忍不住的時候她對著慕容昭做出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那可真是丟人了。
慕容昭清冷的聲音傳來，「點穴雖然可以暫時克制，但同時會加速烈女散的流動速度。本來一個時辰爆發的藥性，可能半個時辰就提前爆發。白薇需要足夠的時間配製解藥。」
一個時辰，還需要一個時辰。北翎玉暗自咬牙，想起剛才夢境中那個割腕的女子，突然睜眼伸手就去拿倚在車壁角落的長劍。
慕容昭眼疾手快，趁著北翎玉碰到長劍之前，足尖一點將長劍踢的遠了一些。同時雙手摟住北翎玉，制止她的動作，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北翎玉耳邊傳來，「你想幹什麼？」
面前人呼出的氣息弄得北翎玉心裡痒痒的，但是卻勉強克制心神道，「我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免得到時候對你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