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穩住娘娘的情緒
「皇上,您確定了嗎?」白薇忍不住提醒道,「以皇後娘娘目前的情況,流產之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育。也就是說,如果這次不要孩子,您和皇後娘娘再也不可能有其他孩子!」
而且,皇後娘娘那個爆發出來的怪病,又在提醒著大家,皇後娘娘僅剩下三年的壽命而已。
三年的皇后,換一個皇子,值得嗎?
慕容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依舊堅定,「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皇后。」
見慕容昭態度堅決,白薇也就不再勸,說道,「等皇後娘娘身體恢復一些,微臣就去配置打胎葯。另外,孩子流產之後,皇後娘娘若是情緒太激動,還有可能產生嚴重後果。皇上千萬得穩住皇後娘娘的情緒。」
慕容昭眼中流出一絲心疼,「我知道。這件事我已經封鎖消息,但是母後知道。到時候她肯定會向你施壓,我只有一句話,不惜一切都要讓阿芷好起來。」
「皇上放心,微臣明白!」白薇先是一愣,隨即福身答道。想了想,又道,「皇上,微臣在給皇後娘娘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皇後娘娘在落水之前,已經吸入了一些致使人流產的藥物。也正是因為此,皇後娘娘才險些流產。」
湖泊邊的事情,確實是一個巧合意外。慕容復不管是真的想娶陸凌霜,還是因為慕容嘉寧的緣故,故意想拆散陸凌霜和慕容淵,讓陸凌芷不好過,但是他確實沒有想要害陸凌芷流產。
那時候他看見陸凌芷摔倒,本能的就將陸凌芷拉起來,就是怕陸凌芷摔倒流產會算在他頭上。結果他拉著陸凌芷沒站穩,兩人都摔進了湖泊。
而且慕容復還因此喪命。如果他真的要害陸凌芷落水,也用不著搭上自己的小命。當時眾人把陸凌芷救上來之後,再去救慕容昭,他就已經溺水身亡。
因此,湖泊邊的事情確實是一個巧合。不過慕容復在那個時候去找陸凌霜,倒是有可能是慕容嘉寧在背後推波助瀾。當然了,落水就純屬意外了。
落水是意外,可是陸凌芷在落水之前就吸入了致使人流產的藥物。這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謀。
而陸凌芷這一次也就是因為吸入藥物再加上落水才險些掉了命。就算是白薇這樣的天下名醫想盡辦法堪堪救回來,現在也還面臨著必須捨棄孩子的局面。
「宴會上的東西,你全部查一遍!誰敢對陸凌芷下手,朕絕不輕饒!」慕容昭冷漠道。
白薇福身,「微臣明白。皇上放心。」
皇宮,未央宮。冬日的京城很冷,但是整個未央宮卻非常暖和。這一切都是慕容昭的布置,只是為了讓陸凌芷更舒服一點。
距離上次落水已經過去了十來天,陸凌芷的身體漸漸恢復。如今這肚中的小傢伙已經有了三個月,開始微微顯懷。
陸凌芷坐在暖榻上,手扶著綠萼琴,臉上浮現一抹柔和的笑意。
「娘娘,現在冬天太冷,您就別彈琴了。您瞧瞧您手指都凍僵了!」忍冬端著暖爐走過來,遞給陸凌芷暖手,「娘娘,您快暖一暖吧。」
此時正是一曲彈畢,陸凌芷接過暖爐。因為彈琴而凍僵的手指,漸漸恢復溫度。
「我在彈琴給他聽,免得這小傢伙待在裡面寂寞。」陸凌芷臉上浮現一抹為人母的光輝。
忍冬輕聲一笑,「皇後娘娘,小皇子現在還聽不見呢。要想聽到聲音,那也是五個月以後的事。」
「我現在就好好培養一下。我和他父皇可都是琴藝師,怎麼說他也得隨他父皇。一定要長得英俊,還會彈一手好琴。」陸凌芷微微翹起唇角,「如果是個女孩子,最好是別像我,要長得討人喜歡一些,以後也就可以少受些罪。」
忍冬從屏風上取下披風披在陸凌芷身上,笑道,「這小皇子或者小公主,那可是您和皇上的掌上明珠,誰敢讓他受罪?他生來就是享福的,以後肯定可以幸福安康。」
陸凌芷輕輕一笑,半撐著下巴靠在琴桌上。突然臉色一白,唇角溢出一絲絲的鮮血。
「娘娘,您又出血了!」忍冬驚呼一聲,拿起手中的手絹給陸凌芷擦嘴角的血,同時急急忙忙跑出去,「娘娘您等著,奴婢給您端養生湯!」
陸凌芷沖著她擺擺手,示意她快去。自己卻是蜷縮起身子,倒在暖榻之上。嘴唇里的鮮血源源不斷流出來,平日里只是一兩口鮮血,這一次卻不止為何,連身下的被褥都染成了鮮紅色,鮮血依舊源源不斷。
等忍冬端著養生湯進來的時候,陸凌芷依舊徹底昏迷了過去。忍冬看著將被褥都染成鮮紅色的陸凌芷,眼淚直掉。將養生湯想盡辦法灌進陸凌芷的嘴裡,陸凌芷才緩緩蘇醒過來。
「娘娘……您醒了?」忍冬滿臉淚痕,聲音哽咽。
陸凌芷看著暖榻上的大片血跡,黛眉微蹙,輕聲道,「快把這些收拾了,別讓皇上看見。」
「奴婢明白。可是娘娘,您現在吐血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忍冬擔心道,「如果跟皇上彙報,也許白薇姑娘能夠……」
陸凌芷沖著她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要告訴皇上。自從上次落水以後,我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懷孕的排斥卻越來越大。」
她是孕婦,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的狀況。但是這樣的情況,她不敢告訴慕容昭。如果讓慕容昭知道她產生了這樣劇烈的排斥,還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嗎?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她的生命只能延續到三年後,這個孩子,就是她留給他最後的思念。如果真的要死,也得留下他們相愛的見證。
「忍冬,我有一種很清晰的直覺,慕容昭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陸凌芷低下頭,撫摸著自己一陣陣抽疼的小腹,勉強扯開一抹笑容,「雖然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我。但是……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太清晰了。所以我身上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我擔心我的預感,就要變成現實了。」
忍冬擦了擦眼淚,「娘娘,您別擔心。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婢全部聽您的。」
說罷,趕緊收拾床榻上被鮮血染紅的被褥。忍冬剛剛抱著東西出去,白薇就照例進來給陸凌芷請平安脈。
但是讓陸凌芷奇怪的是,白薇半邊臉頰高高腫起,看起來是被人打的。雖然白薇只是一個御醫,但是她是慕容昭的心腹,而且還是危險係數極高的毒醫。這世上除了慕容昭,還有人敢打白薇嗎?難道是太后?
「薇薇,你這是怎麼回事?」陸凌芷微微挑眉,詫異道。
「沒事,就是撞到柱子上了。」白薇搖了搖頭,隨口敷衍道,突然目光一頓,鼻子輕輕吸了吸,「娘娘,怎麼有一股血腥味?」
陸凌芷心下一咯噔。不愧是白薇,忍冬都已經抱著被子出去了,只是殘留的稀薄血味還是被她聞到了。
「這是忍冬的,她……那個月信……」陸凌芷面色不變,淡淡道。
白薇點了點頭,這才放心。不怪她疑神疑鬼,實在是陸凌芷現在的情況不得不讓她擔心。
照例把了脈,白薇道,「娘娘目前恢復的很好,接下來只需要繼續好好養胎就是了。」
等白薇走了之後,忍冬抱著新的被褥走了進來,「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薇薇姑娘竟然要給我開補氣血的方子,說是調經活血。」
陸凌芷一頓,看來白薇已經懷疑了。「那你怎麼說?」
忍冬更加疑惑了,「自然是說用不到,我又沒有月信大出血……」
說到這裡,想到剛才自己抱出去的染血的被褥,忍冬驚訝道,「娘娘,奴婢是不是穿幫了?」
「白薇早就開始懷疑我了,不然也不會試探。看來我一直恢復的很好,不符合她的預期,我身體里的劇烈排斥反應,才是她預料中的。果然,她知道些什麼,慕容昭真的有事瞞著我!」陸凌芷握緊了拳頭。
忍冬連忙問道,「那娘娘打算怎麼處理?」
「現在宮中知道這件事的人,沒人敢告訴我。但是……有一個人例外。」陸凌芷想起白薇剛才紅腫的臉,語氣沒有絲毫猶豫,「忍冬,準備鳳轎,我要去給太后請安!」
忍冬微微一愣,立即福身下去準備。
自從上次落水之後,陸凌芷從來沒有出過未央宮。結果還沒到慈寧宮,半路竟然看見一隊侍衛押著付雨柔從她轎子旁邊走過。
付雨柔犯了什麼事情?陸凌芷微微挑眉,「忍冬,停下!」
皇後娘娘的轎子擋在前面,御林軍們頓時停下腳步,紛紛行禮。
陸凌芷坐在轎子中,看著狼狽的付雨柔。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的時候,這位柔妃娘娘坐在皇上旁邊,溫雅嫻淑,和慕容昭彷彿一對璧人。那時候光彩照人,璀璨奪目。
但是此時,雖然依舊穿著藍色的長裙,卻髮鬢散亂,臉上也有一些淤青烏黑,華麗的長裙上更是印著好幾道血痕,格外的狼狽。
自己靜養的這段日子,後宮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付雨柔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你們這是要帶柔貴妃去哪?發生了什麼事情?」陸凌芷問道。
那為首的侍衛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下官奉皇上之命,將廢妃付雨柔押入冷宮。」
「她……犯了什麼罪?」陸凌芷更迦納悶了。付雨柔跟著慕容昭五年,若只是隨隨便便的事情,慕容昭不至於將她打入冷宮。這除非是刺殺皇上或者通姦這樣的大罪吧,可是以付雨柔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侍衛沒想到皇后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但還是老老實實答道,「皇上查出廢妃付雨柔在小年宴會裡的綠萼梅里摻和紅花粉,意圖對皇後娘娘腹中的皇嗣不軌。而且經過查證,付雨柔還承認了當年在太子府指使人挖通入水口,將娘娘曾經居住的沉香水榭的沖毀,意圖謀害娘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