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給太子一個機會
而對於太子的這些側妃美人,陸凌芷也不樂意見她們,就把每天的請安都給免了。
一晃,又過了一個月。玉凰公主逃婚的風波漸漸平息,穆爾雲曦也早就啟程離京。經過了正月那段時間的忙碌,一切慢慢回到正軌。
讓陸凌芷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過完正月,皇帝就要下江南巡查。下令由太子監國,賢王協助。而其他幾位受寵的皇子,則全部伴駕離京。
除此之外,皇帝還帶走了一大幫的朝臣。京城的天,突然就變了。
「太子妃,現在又不是夏季,也沒有避暑之說。皇上怎麼會突然離京,讓太子監國?」謝依錦坐在陸凌芷對面,扒拉著果盤中的糕點,問道。
陸凌芷微微挑眉,「這不好說。聽說玉凰公主逃婚之事,讓皇上氣得大病一場。皇上現在年紀大了,興許是在早做準備。」
如果萬一皇上有個什麼不好,太子倉促登基,肯定會出現很多問題。再加上現在太子的聲望雖然很高,但是支持四皇子登基的呼聲也不小。到時候出現爭鬥,會嚴重的影響國之根本。
不如趁現在就讓太子試試。如果他能做好監國,不僅能在朝中收穫巨大威望,還能趁此機會在重要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這是皇上給太子的一個機會。
當然了,監國並不是那麼簡單。從皇上還留下賢王慕容淵,並且給他掌握大權就可以看出,皇上也沒有放棄賢王。如果太子稍有差錯,這接管皇位的人,就成了慕容淵。
爭皇位難,還是守皇位難?皇帝看似對太子滿意之極,欲傳位於他。誰又能知道,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更偏向慕容淵呢?
畢竟他只要等太子犯錯誤就可。要知這世上,本就人無完人。
乍暖還寒的三月,街道邊的柳樹開始抽枝發芽,初春的陽光傾瀉在偌大的京城,集市上也比冬日更加的熱鬧。
冬去春來,雖然皇帝御駕離京,但是對於京城的百姓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陸凌芷靜靜地坐在軟榻上,手中握著一卷詞集。抬起頭就可以看見院中的水塘,這是慕容昭特意找人擴建的。
這院子依舊叫做沉香水榭,裡面的布置也均和在相府時候一樣,只是亭台樓閣更加精緻。
他曾經說要給自己一個沉香水榭,自己只當做玩笑話沒放在心上,他卻暗中就做好了一切。
忍冬拿著一件銀白色綉鳳披肩走了進來,輕聲道,「太子妃,時間到了,小姐們都在院子里候著。」
陸凌芷將手中的書卷擱在案桌上,站起身,一張素凈的臉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微微頷首。
玉凰公主未離京之前,一直是京城貴女圈的領頭人。平日里有個詩會歌會,都是玉凰公主牽頭,就如每年影響最大的冬至詩會。就算是別人主辦的宴會,也少不得邀請玉凰公主為座上賓。
但是如今玉凰公主一走,在千金貴女圈中想找個聲望和地位跟玉凰公主一樣尊貴的可就難了。這也不知道是誰起頭,眾千金的眼睛都看向了太子府。
陸凌芷作為太子妃,身份尊貴,又是素有才名的琴音仙子,讓陸凌芷主辦詩會,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陸凌芷也沒有推脫,朝廷和後院看似涇渭分明,但實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慕容昭是儲君太子,作為他的太子妃,她不可能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問世事。
太子妃,可不僅僅只是慕容昭的妻子,更是一個責任。
因此,三月初三,在眾女的請求之下,陸凌芷在太子府舉辦了這次春宴。
陸凌芷披著斗篷,走在碎石小路上,不由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參加冬至詩會的場景。那時候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首先遇上的就是玉凰的責難,陸凌月的陷害。
但她完美的打了一次勝仗,在冬至詩會上一鳴驚人。沒想到時過境遷,如今竟然也到了她舉辦宴會的時候。
陸凌芷一出現,眾多的千金貴女們都站了起來,一起福身道,「參見太子妃。」
陸凌芷看著底下的鶯鶯燕燕,微微抬起手,「諸位快請起。不必拘束,一切隨意。」
眾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陸凌芷一眼望去,幾乎都是不認識的人。
謝依錦是不喜歡這種宴會的,陸凌月如今在府中照顧受傷的慕容淵,不可能出現。至於其他的千金小姐,陸凌芷均不認識。
宴會的氣氛融洽。如今陸凌芷貴為太子妃,現在又是太子監國,少不得人在她面前吹捧奉承。陸凌芷只是淡笑回禮,既不親近也不顯得冷漠。
「哎呀,今兒這裡可還真熱鬧。」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的在宴會響起。
陸凌芷抬眼一看,說話的人是趙夢蔓,此時她正挽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年輕婦人走過來。一張臉上,滿是驕傲和不屑。
忍冬低下頭道,「太子妃,趙小姐旁邊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側妃,趙妃。」
慕容昭有兩位側妃。一位是柔妃,付太傅家的千金。當日在冬宴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這就是另外一個,戶部尚書長女,趙妃趙幽蘿。
聽說趙幽蘿是最早入府的妃子,跟著慕容昭,已經五年有餘。
宴會上的眾人一時噤聲,眼神在陸凌芷和趙幽蘿之間逡巡。陸凌芷也不說話,就這麼端著架子看著趙幽蘿。
「臣妾見過太子妃。」趙幽蘿倒是比她妹妹懂規矩,先是行了個禮,方才望著陸凌芷,道,「臣妾今日恰好在府中閑逛,沒想到遇見太子妃舉辦宴會,還望沒有打攪太子妃的雅興。」
這話說的,這太子府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哪有打擾之說。
見她規矩的行禮,陸凌芷這才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道,「妹妹言重了。忍冬,還不快給趙妃擺座。」
趙幽蘿也不客氣,帶著趙夢蔓就在陸凌芷下側坐下。
氣氛這才重新回到之前的熱絡,但是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打量陸凌芷和趙幽蘿。這太子府的兩位妃子,一個是正妃,另外一個是最早進府的妃子,兩人碰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好戲可看。
趙夢蔓一直不停地附在趙幽蘿的耳邊說著些什麼。陸凌芷的眼神只是微微打量了兩人一眼,又落在了別處。
趙夢蔓沒少在陸凌月手上吃虧,說起來當年她們兩個會嗆上,也多虧了自己「幫忙」。如果不是因為陸凌月嫁入賢王府,沒那個精力跟趙夢蔓繼續磨,說不定這兩人現在還是水火之勢。
陸凌芷對趙夢蔓沒什麼好感。當年第一次見面,這位千金的蠻橫就在陸凌芷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了,趙夢蔓更恨陸凌芷,她覺得都是因為陸凌芷,她才沒做成定北侯世子妃。
至於趙幽蘿,只要她陸凌芷愛著慕容昭一日,不論是什麼樣的女人,不論是善意還是惡意,她都不可能有好感。當然了,這個趙幽蘿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善意。
她們姐妹二人想怎麼折騰,只要不惹到自己頭上,陸凌芷不想管。但如果敢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思緒不知不覺想到了已經入宮的慕容昭。自從皇上離京,太子監國開始,兩人之間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聽說他最近忙著處理去年遺留下來的科舉舞弊案,無暇分身,如今已有數日未曾回府。
「太子妃,聽聞賢王傷勢痊癒之後,入宮和太子殿下一起商討國事。兩位爺都已經有數天未出皇宮,太子妃可要去探望殿下?」趙幽蘿露出一絲淺笑,頭上的步搖隨著她說話,不停的搖晃。
她的相貌一般,不怎麼出眾。又喜好濃妝,想以此增添光艷。衣裙也都是最貴的料子,最時新的款式。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陸凌芷還是可以從這些細節看出,這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陸凌芷淡淡道,「殿下以國事為重,作為他的妃子,自然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打擾太子殿下。」
趙幽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趙夢蔓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急切道,「長姐,可別忘了,那麼多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幽蘿一記眼神打斷。陸凌芷淡然自若的整了整衣衫,趙夢蔓一直沒有跟自己抬杠,看來今天這兩人不是來找茬,而是有事相求。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太子妃,臣妾知道殿下憂心國事,但臣妾實在是擔心殿下的身體。」趙幽蘿懇切說道,「也不知殿下在宮中是否按時用膳就寢。太子妃,殿下忙起公事,就忘了顧及自個身子,臣妾實在是擔憂。」
陸凌芷輕輕彎了彎唇角,「趙妃不用擔心。太子若是因為國事累垮了,這宮中伺候的奴才都要掉腦袋。他們雖然不如趙妃伺候的合太子心意,但這涉及性命的事情,不怕他們不費心。」
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暗自心想慕容昭在忙什麼,是不是又在熬夜,是不是又沒有吃飯。但是,在趙妃面前,她這些擔心,她這些情緒,全部都被完整的掩藏在心底。
她擔心慕容昭,她思念慕容昭,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表演給其他人看,她也不屑於讓別人知道她的心思。
「你可是殿下的太子妃,竟然絲毫都不關心。」達不到自己的目的,趙夢蔓急了,指著陸凌芷,口不擇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