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辭行
天剛亮,夜白就醒了。
這一夜他睡得極沉,以至於醒來時,才發覺自己是摟著蘇悅兒的。
愣了愣后,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起了身,又從床上爬下,才輕聲召喚了下人進來,給他洗漱換衣。
地上有殘留的血滴印子,可夜白的「無視」讓下人也不敢多問,一個個自發自覺的把散落一地的東西都收拾了,包括血印子。
下人們默默地退了出去之後,夜白就坐在離床最近的榻前發獃。
鼻翼里,是她的體香,以前他沒覺得什麼,現在卻覺得這股香氣能讓他愉悅,讓他放鬆,更讓他心安。
悅人,悅己,悅你的悅兒啊……
他想起了他說的話,於是嘴角漾起了淺淺地笑,隨即他起了身走了出去,心情愉快的去了他的書房。
「王爺。」他剛進去,就聽見了殷眠霜的聲音,當即有些驚愕:「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來向你辭行。」殷眠霜一臉的鄭重,昨夜他已經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如何了。
「你要去歷練了?」夜白偏了頭,似乎並不驚訝他的決定。
「嗯,你過兩日就要和王妃去聖堂了,我可不想在這裡給你看大門,我決定去提升我自己,至少應該去面對一些挑戰,說不定將來還能回來幫你。」殷眠霜說著語氣輕鬆,但他的眼神可是鄭重的。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夜白笑著言語:「什麼時候走?」
「明日吧,至少給一個人一點考慮時間。」殷眠霜說著笑了一下。
「你要拉上誰一起?」夜白眉輕蹙:「驚弦嗎?」
「他個大老爺們的我拉他幹嘛?他還是留著給你看大門吧。」殷眠霜說著嘿嘿一笑:「我想讓周倩跟我一起,有個厲害又漂亮的女人和我一起,歷練的路上才不會寂寞又辛苦啊!」
夜白愣了愣,笑著說到:「那我謝謝你了。」說完卻是手猛然的向後一抓,在殷眠霜都詫異的那一瞬,夜白的手裡一頭雪紋老虎的身形就現了。
「秦少?」殷眠霜在獸潮回程時見過秦逸睿,也知道他的武魂,所以當看到是頭雪虎時,他立刻就料想到了是他。
而隨著他的一聲輕喝,雪虎的身形消失,秦逸睿一張臉鐵青的站在那裡,脖子上是夜白正扼住他喉嚨的手。
「眠霜,去我寢殿那裡等著,什麼時候悅兒醒了,什麼時候,你帶她過來。」夜白輕聲交代,手卻沒鬆開秦逸睿的脖子,殷眠霜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后,立刻是應聲出去了。
「隱身闖府,還站在我身後,你以為你能偷襲我嗎?」夜白此刻才沖著秦逸睿質問,不過,他也鬆開了秦逸睿的喉嚨。
「你為什麼抬她為正妻?你不是說,只要我三年之內能到七層了,就能來帶走她嗎?」秦逸睿此刻紅著眼質問,完全沒有敬畏夜白的態度。
「我說的是,等你三年內達到七層了再來找我,並沒說你可以帶她走。」夜白強調著當日之語:「還有,這個決定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她自己願意。」
「她當然會願意,你是誰?你是殘王,誰敢違抗你的意志?就連你要納妃無數,皇上都沒說過半個不字!」秦逸睿瞪著夜白,顯然認為是他脅迫了蘇悅兒。
「我不想和你爭,等一會她自己來了,你和她說吧,如果她願意和你走,王府的門開著的,沒人攔你們。」夜白說著轉了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秦逸睿。
「上一次,你和我說,因為你喜歡她,所以不會計較她是我的姬妾也願意和她一起,那麼如果真的喜歡到這個地步,她做了我的妻子,你也不在乎吧?」
夜白說完不等錯愕的秦逸睿反應就走了出去,而秦逸睿則獃滯在那裡,似不明白夜白為什麼會和他說這樣的一句。
……
蘇悅兒這一夜也是睡得極沉的,就好像昨夜累壞了似的,直到日上三竿了,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
結果剛梳洗完畢,就聽說殷眠霜在院子里等她,立刻就趕緊走了出來。
「怎麼了?有什麼事找我嗎?」蘇悅兒和殷眠霜一如既往的朋友模樣。
「有個人找你,在王爺的書房,王爺請你睡起來了,就過去。」看著蘇悅兒黑亮亮的眸子,殷眠霜儘可能讓自己和平日一般的樣子。
「誰啊?」蘇悅兒下意識的詢問,殷眠霜則遲疑了一下才輕聲說到:「是秦家的少爺。」
蘇悅兒當即一愣,隨即目色變得無奈與煩躁,而後一撈衣裙是大步就走,完全沒管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夜的喜服。
殷眠霜看著她走遠后,才舒了一口氣。
女皇的氣息他已感覺不到了,但,心裡卻無法做到全然的放鬆,畢竟靈族從誕生之日起,就是魂族的追隨者,哪怕中間分裂過……
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免得哪天被他們察覺出來,那可就麻煩了,而且女皇不是說了嗎?他該去的地方是寒原,是靈族的族地。
收了眉眼,他離開了主殿,直接奔去了後院里某人的房間前,抬手叩門。
片刻後門打開了,周倩看著他:「有事嗎?」
「你想打架對吧?」
周倩一愣,隨即點頭:「對啊!你現在要和我打嗎?」
「我和你並肩一起打怎麼樣?」
「什麼意思?」周倩不解。
「我要去一個地方,會有很多很多的架要打,而且輸多贏少,不知道你有沒膽子去?」殷眠霜說著看了看周圍:「我想,你應該並不想在這裡把自己憋死對吧?」
「去哪兒?」周倩歪著腦袋。
殷眠霜沖她一笑:「一個不屬於烈武國的地方。你考慮一下,我明早出發,如果你願意,那就府門口見,哦,不要帶你那些樁子,我沒興趣和他們一起。」
殷眠霜說完瀟洒的轉身就走,留下周倩一個站在那裡,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屬於烈武國的地方?那是哪裡?
……
「夜白他人呢?」蘇悅兒直直地衝進書房,在發現整個房間里只有秦逸睿而沒有夜白時,當即脫口而問。
「他出去了。」秦逸睿說著看著蘇悅兒一身的大紅喜服,目色傷痛:「月兒,你應該問我,為什麼來。」
蘇悅兒聞言咬了下唇,隨即抬著眼眸看著秦逸睿:「不用問,我知道為什麼,你應該是來恭喜我做了殘王妃的。」
「悅兒,你……」秦逸睿很驚訝蘇悅兒會這麼和他說話,而此時蘇悅兒抬了手制止了他的言語,沖著他說到:
「表哥,我謝謝你在我人生如泥的時候,沒有嫌棄我,且對我很好,甚至不惜私奔也要給我幸福,但對不起,我現在已經嫁人,且也喜歡上了那個人,所以,就請你面對現實吧,是我,變了心,負了你!」